但看那一眼,那女子的容貌便深深地印在了他的眼中,他在脑中反复品味着这女子的容貌。
其实这女子相貌也平平无奇,双眼鼻子口唇都长得不太合适,要是细加评论的话,用一个丑字就足以表达了,只不过皮肤白皙,俗话说一白遮百丑,远远看来便像是一位绝色美女,要是跟自己在东门谷所见的那淡红衫女子比起来,不知差了有多少远,只不过东门谷那女子满脸病容,再怎么美也带了不舒服的感觉,他这时又想到东门谷有那么多的药,为何那女子不吃上一吃,赶快治好自己的病呢。
公羊有命道:“乖女儿,爹爹没骗你吧,确实是药材吧。”
那女子又呵呵一笑,嗯了一会儿,忽然说道:“这药材长得可真俊。”
公羊有命笑道:“好了,乖女儿,咱们回家吧,药材俊了,人吃起来也赏心悦目啊,哈哈。”
那女子道:“爹爹,瞎说什么呢?”
一行人在前面又走了起来。
那女子走了几步,回头向赵正笑道:“药材,快来啊。”
赵正见了女子的面貌不怎么漂亮,敬若神明的心也就放下了许多,脸也慢慢退去红意,不再像刚才那样紧张了,心里同时也有一点点小小的失落感,仿佛只有遇上真正的绝世佳人才值得紧张一样。
不休又在赵正耳边道:“赵施主,你老婆又喊你了。”
赵正这次不再敬佩不休了,心想:原来一点也不漂亮,早知那样,我一点也不用紧张的。
扶起无柄,漫不经心地跟了上去。
再往前走,那鹅卵石的大道愈来愈宽敞,走了大约有十丈多远,那大道延而下伸,原来下面更有一列数百级台阶,那台阶各个台面都不一样高低,一色的青色岩石砌成,单看这台阶,便知工程量颇大,又花了一炷香功夫,才走近了台阶,一面大大的牌坊当头而立,上写三个大大的隶书:公羊居。
赵正不由赞叹,这公羊有命家里这般气派,看来其豪富一点不输于我浮寿山,师父虽然从地穴中取了大量的金珠财宝,却从来不在这门面上花费,反而一点一点又存了起来,师父比之这公羊有命,气魄当大大输于他了。
过了牌坊便是数十栋大大小小的房屋,间中植有各种自己从未见过的绿绿葱葱的大树,人见之,如入仙境。
山风吹来,一片清爽,赵正吸了口空气,只觉心旷神怡。
仰首望去,天际白云仿佛要是扑入怀中,人伸手亦可将白云攥住,但转瞬间,天边变化万端,白云已然远去。
他想,可惜我浮寿山没这般好的景致,不然,师父要是来至此处,一定不觉成仙之艰难。
赵正呆看之际,公羊有命早令人将他三人带至了一个黑不隆冬的小屋子里。
接着来人一把大锁紧紧地将门锁上了。
赵正刚才还在仙境里徘徊不舍,如今忽然入了地狱一般,大力掀门道:“喂,放我们出去,为什么要关住了我们?”
一直喊着都没有人打理,不休和尚不动声色的在地上坐了,看了赵正一眼,道:“赵施主,还惦记那女子吗?别费劲了,人家怕是不喜欢你,看来你娇客做不成了,转眼间就成阶下囚了,还是坐下来平心静气听小僧给你讲讲人生哲理吧。”
房屋里一阵阵刺鼻的发霉味,不休掩着鼻子,道:“赵施主,快点呢?快过来坐下呢?”
旁边的无柄被这股霉味呛得不住的咳嗽,不休的声音又让他烦上加烦,他怒目向不休瞪了一眼,积攒力气喝道:“闭嘴。”
不休被吓了一跳,但是并没有闭嘴,慢慢地又向无柄道:“胖施主,小僧这里有止咳妙药,一丸便能见效,胖施主要不要试上一丸,这几日小僧亲见胖施主受病痛折磨,小僧就发发慈悲,只收十文便算了,胖施主来上一丸如何?”
说着期望地看着无柄,希望他能从身上翻出银钱来。
一路之上,不休和尚的胡诌早把无柄惹得忍无可忍,只是没有精力和他计较,这时他竟向着自己挑衅,这如何能忍,霍地站起来,便扑过去,咬向不休的大光头。
赵正见状啊的一声,忙摆手制止,“不要。”
无柄大怒之下,本拟一口将不休和尚的光头咬将下来,但明明自己当头咬下,不休和尚的脑袋却从右侧滑开了,不休亦是大叫大喊:“胖施主,罪过罪过,你怎会如野兽一般?你饿了吗?怎地如此饥不择食?小僧一身酸肉,味道不美,你不如去咬咬赵施主,赵施主年轻肉嫩,一定很合胖施主的口味……”
不休东躲西躲,无柄随着他一口一口地咬去,只是每次都失口咬不住,不休慌得满屋子乱跑,他的身形虽然笨笨拙拙的,但总是在无柄就要将他抓住的间隙中滑掉,他见身边有什么杂物便抓起来向无柄扔去,嘴里兀自不肯休息,尚还在呶呶不休,无柄越是咬之不住越向他咬去,赵正急得硬是没法子,只是大叫“不要”。
追逐了一阵,无柄中气未曾恢复,累得气喘吁吁,张大嘴蹲下来呼呼地喘起气来,一边喘气一边又止不住的大咳,不休见无柄不再追逐,反而挑衅地叫道:“胖施主,来啊,来啊,再来追小僧啊,你要能捉住小僧,小僧便免费送你一粒止咳药。”
无柄实在没有力气追赶不休了,只对着他怒目而视。
赵正见无柄现在变得这般虚弱,知道他还未彻底恢复身体,便劝他好好的歇息一下。
当晚,两个青衣大汉给他们送来了一盘白水蔬菜和三个馒头,虽然不甚鲜美,却也别有滋味。
第二日早早的一个青衣汉子便将赵正带了出来,只余下不休和无柄两人仍旧关在房屋里,赵正叫道:“怎么只带我一个人?”
那人很是凶恶,喝道:“少废话”,便如牵羊一般将他拉走,大概走了五里,来至一个古色古香的小房屋前,那青衣汉子说:“进去吧。”
赵正抬头见门上牌匾上写着公羊丹房四个字,十分不情愿的推门走了进去。
只见屋内甚是宽敞,屋中矗立着一只青铜大鼎炉,立在屋中如立了一尊铁塔般,下面三足撑地,那三足成阶梯式,每只足上皆有十几级台阶,直达鼎身,鼎身刻着细细的花纹,那鼎上油亮油亮的,似乎是刚刚刷洗过一般,而鼎身下有一个大大的炉膛,似乎是生火之用,但见里面寸火也无,看来这鼎并不常用。
赵正又细细的看房屋中其他摆设,但见四面皆是空空如也。
赵正正环顾间,忽然门一掀,那紫衣女子走了进来,赵正的心扑地大动了一下。
赵正竟想不到还能再次见过这女子,而且还是单独与他相处,一时之间,脑中轰的乱成一团,小心翼翼地拿眼睛看了一眼那紫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