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赵正呐呐地说道:“是一位前辈给我的,它其实是……”
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出是萝卜来,虽然那萝卜现在已经干瘪的完全不像萝卜了。
采石继续追问道:“是什么?”
赵正呐呐的,始终说不出口。
采石却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心想既然是前辈给他的,一定是珍贵之物,道:“你拿出来是什么意思?你要送给我?”
赵正脸都红了,拿萝卜做信物实在是不好,可是自己身上确实再没有其他东西了,一时踌躇,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采石见赵正一直低着头,拿一个头顶对着自己,实在是太不尊重了,心里一发狠,在赵正头顶打了一下道:“抬起头来,你没脸见人吗?”
她这一打虽说是用了点点力道,满拟可以一下子将赵正打的坐倒在地,可没想从赵正的头发中竟生出一股反弹之力来,震得自己的双手都发麻,赵正的头发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似的。
她不由地呆住了。
赵正真的抬起了头,他一眼便望见了采石秀眉的容貌,以及一脸的错愕之像。
赵正心想,“坏了,自己刚才一直没正面对着采石姑娘,现在猛然一觌面,采石姑娘一定是被自己的俊美的容貌呆住了,自己一表人才,竟然美女见了也动心,惭愧啊惭愧。”
他既害羞,又高兴,又怕被采石看出自己的心意来,又强行地压抑着自己的内心喜悦。
一下子,一张脸表情错综,像苦瓜脸一般。
采石本来还惊讶于赵正震开自己手掌,一定是有什么能为,现在看了这张说笑不笑说哭不哭的脸,心里一下失落,能做出这样龌蹉表情的脸的主人能有什么能为?
不禁为自己刚才所受的震荡所疑惑,难道是自己被这蠢小子惊扰的也有些产生错觉了。【】
她摇摇头,付之一笑,将那截干萝卜塞入了衣袖中。
这一情景使赵正喜之若狂,她竟愿意将萝卜做为信物,她竟接受了,这事成了,我们交换了信物,我们马上就要成婚了,我们是一家人了。
一时之间,内心汹涌澎湃,脸上的表情更是错综复杂。
采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道:“你还是低下头去吧,你信不信,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相似。”
采石说出来的话虽然凶狠,但赵正听到心里却是甜甜的,这分明是情侣间打情骂俏的话,只不知自己该怎么回答才好。
只有乖乖听话,把头低了下去。
采石很是满意,道:“你明日得了寸光咱们再见吧。”
说着便迈步而行。
赵正偷偷抬起眼看时,采石已经搀扶着老婆婆走远了,月光之下,采石的身材苗条婀娜,赵正看了又看,心里眼里全身上下都是美滋滋的。
一直到两人走的再也看不见影子了,赵正的脸上还兀自挂着笑容。
“明日得了寸光再见。”
难道采石姑娘的意思是她喜欢那寸光吗?她要是喜欢,我一定夺回来,那寸光本来就是我的,我明日再夺回来送给采石姑娘,要不是司马玄天夺走了,自己今日不正好送给采石姑娘做信物吗?哪还用等明日?想到明日还有好几个时辰,真是如坐针毡,度日如年,都怪司马玄天。
想起司马玄天,又想起这都是石之纷如的主意,都是石之纷如指挥自己去惹司马玄天才被他夺走的,都怪石之纷如。
要不是他,说不定自己今夜就能与那采石成婚。
想到石之纷如坏了自己的好事,恨得直咬牙,竟从牙缝中迸出四个字来:“石之纷如”。
刚刚说了这四个字,却只听得一阵哈哈的狂妄笑声在头顶响着。
赵正大惧,仰头道:“石之纷如。”
“不错,正是我。哈哈哈。”只听声音是从左近发出来的,寻眼看时,左侧月光下一个熟悉的影子负手而立,背对着他。
那身形分明是赵正他自己的身形。
他又想起上次石之纷如说的话“从此你便是我,我便是你,你与我再不分彼此”,不禁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石之纷如这次很是客气,道:“你唤我出来有何事?”
赵正手足无措,“我……我没有……我”但想想自己刚才明明嘴里恨恨地念了石之纷如的名字,竟想不到他竟然出现了,这真是个罪恶的名字,自己下次一定得当心点。
石之纷如的身形在空气中摇曳,道:“刚才你们的一番话,我全听到了。”
赵正心里真恨,自己与采石姑娘的亲密话都被石之纷如听去了,他还有脸说出来。
石之纷如听得赵正不回答,道:“你有何打算?”
赵正心道,我能有什么打算,你别管我的事,我决定了夺回寸光来,我决定了我要和采石姑娘好。
他向着石之纷如的背影,斩钉截铁地说道:“既然你都听到了,我也不瞒你,我要明日夺了那寸光。”
“好。”只听石之纷如道:“有志气,我还从来没见你这般有志气,下一步呢?”
赵正豁出去了,告诉了石之纷如自己的打算,他能把自己怎么样,道:“下一步我还要娶采石姑娘,我们……我们定情之物都交换了。”
石之纷如听了这话,哈哈大笑,笑的他面前的空气都在瑟瑟地震动。
赵正惊讶道:“你笑什么?”
石之纷如道:“你真是个蠢牛木马,他们可曾跟你提起过一句婚嫁之事?”
石之纷如这一句话不异于当头给赵正泼了一桶冷水,只叫他从头冷到脚。
赵正忿道:“她定情之物都给我了,你莫要挑拨我们了。”
石之纷如道:“只怕你是只怕你是一厢情愿吧,我来告诉你真实吧。”
只听他继续说道:“胭脂教乃是天下人人恶之的邪教,她教中专门收集人之脸面,以做练法之用,他们所需要的只不过是你的脸以及借你之力得到寸光罢了,那羊玉环只不过暂时让你用用,以做夺取武林盟主之臂力。”
石之纷如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来,每一个字都无异于在赵正心上割了一刀。
赵正对石之纷如这派言语很是恼怒,道:“你血口喷人,我不相信你,明明是我的一段好姻缘,你却捏造这样耸人听闻的话来吓唬我,我不怕,我不要被你吓唬了。”
石之纷如哈哈大笑,“难得,难得,难得你今日这般有勇气,竟敢顶撞于我,这可是一大进步啊,看来一个小小女子便能让你神魂颠倒,可惜了我屡屡对你的苦口婆心的教诲,竟比不上一个女子在你耳边的几句话,看来世人皆是好色之徒,不过这也好,能激起你的雄心来,这便是天大的喜事,我说的话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都无所谓,日后自然会真相大白,最可喜的是你的雄心已生,不枉我跟随你一场,好,从明日开始,你便在世人崭露头角,他日一定会大有作为的,以我两人之力,天下何愁有难事,小小胭脂教,根本不值一提,哈哈哈哈哈。”
在笑声中,石之纷如渐渐隐没不见,赵正四处寻觅他,竟一点消息也没有了。
他反复咀嚼石之纷如所说之话,只觉言语东一句西一句,实在不像是石之纷如平日秉性,今日他竟那般高兴吗?
难道仅仅只是由于自己决心明日夺了寸光。石之纷如这是怎么了呢?
赵正想不出,一晚上的思想也够他累的了。
刚才石之纷如的一番话,不免有意无意地影响了他一晚上的喜悦,他摇摇头,先回去睡吧,等睡起来再说吧。
他瞧着月色,一步一步地寻路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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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地睡了一晚,第二天醒来,想起昨晚之事,好似一梦。
觉得昨晚之事固然可喜,但今天自己去夺寸光,实在是有些不情愿了。
心不觉又懒散起来,人生还是无事好,想起那女子采石来,心又嘭嘭乱跳,心下真是好生犹豫,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他自来做事总是畏首畏尾,能躲过便躲过了,没事找事岂不是自找苦吃吗?
但摸摸胳膊上带着的羊玉环,玉质柔润,沁人心脾,想着采石的一颦一笑,又有些心动起来。
他害怕被师兄弟们看见羊玉环,问长问短,已严严实实地包在了衣袖之中,众人昨晚竟也是睡的很死,他从被老婆婆掳去到偷偷地回来,竟没有人发现。
赵正一边走一边想着心事,不一会,已到了场中,各按昨天的坐处坐好。
望着人们陆陆续续而到,赵正的心里又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了,心想自己算什么呢?怎么能入的他人的法眼?更不用说自己上台比武了?怕是连一招都支撑不住便要败落下来。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出乖露丑了,算了,采石姑娘,怕是我们无缘了,你的玉环我改日还你吧。
他心里暗暗祷告起来,希望师兄弟们万勿让自己上场。
随着人们越来越多,比武也又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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