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尘的感觉是如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脚,他仿佛是默认了这些,带着不肯置信又等辩白的神情,向着那高高在上的尊者匍匐喊道:“不。”
这个突然而来的消息,仿佛天崩地裂般,一时震的他竟有些懵懵懂懂了。
小乙却是当机立断,大叫道:“白大哥,咱们快走。”他也隐隐感到此地并非善地,这些怪模怪样的人不知在这里搞什么鬼,当快些离开此处才是。
他身形一动,站起身来,就去抓白微尘的胳膊,这时却不知又从哪里窜出四个全身穿着铮亮的闪着金色盔甲的大汉来,两两分别向白微尘和小乙拢来,白微尘仿佛认命了一般,此刻只觉心灰意冷,寂然不动,任由两个金甲人将他执住。
而小乙见此情形,说不得了,只得放手一拼了,双手陡然直起,双手急挥,一时四道气劲从手中发出,直击对面的两个金甲人,那两名金甲人并没有预料,一时也没有躲闪,只听嗤嗤几声响起,那气劲都击在了对面两个金甲人的盔甲之上,那盔甲上冒起了几缕白气,但旋即消失,竟对那两名金甲人毫无损伤。
小乙怔了一怔,但更加吃惊的是那几名金甲人,他们想不到这个小孩竟有如此本领,在小乙一怔之间,两名金甲人已双双强上,将小乙的臂膀反扭,将他擒拿了住,小乙忿极,张口一吐,从口中又喷出一道气劲,袭击对面的金甲人,这时金甲人已经有了提防,轻轻易易地闭了开去。
小乙见伤不着金甲人,挣扎起来,但自己的双臂就像是被铁铸成了一般,纹丝也不能动弹。
白微尘并不反抗,而是满脸愁苦,悠悠的叹道:“原来天帝斩妖台要斩的妖孽竟是我,原来我竟是荆吉门的余孽。”
有心想为自己辩白,但却无从说起,只觉得既然天已注定,一切都改变不了了。
他绝望地看了小乙一眼,看小乙还挣扎的样子,心中不忍,黯然低下了头,但此时他又想起了此行自己的誓言,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保护小乙周全,今次虽然是天命有在,无法逃脱,但自己也定要拼命救助小乙一番,即便徒劳无功,自己也要奋力一搏,想到此处,他默默运气,双臂从金甲人的束缚中忽地伸出,在身前一展,寒光斩被祭了出来,寒光闪闪,一道寒光扑出,擒住小乙的那两名金甲人手臂上立刻被劈了一刀,纷纷松手后退,而白微尘此时已一把将寒光斩擒在手中,一手拿刀,一手拉起小乙,向后而走。
那高高在上的尊者面对此种变故竟也没有惊慌,反而是津津有味不动声色地看着,而那白胡须的老者慌得手舞足蹈,只是一时无法,舞着拂尘看着急,他好像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似的,脸上的神情大为的焦灼。
白微尘想不到如此轻易地便从金甲人手中脱离,拉着小乙急急向着来时的路径奔去,但没跑了多远,只见从石阶的下方,来时的路径上,已拥来了二十几个执戈的金甲人,分散开来,向着两人这边奔来。
白微尘一惊,慌忙向后而退,只见身后已不知又从哪里来了许多的执戈金甲人,亦是挺戈向他两追来,此刻前有追兵,后有追兵,已是进退两难之境,白微尘一擎寒光斩,本想拼死一战,小乙却忽然指着广场中央那个池子道:“那里好像有什么玄妙。”
此时两人已慌不择路,眼见执戈的金甲人前后蜂拥而来,已逃无可逃,白微尘下一狠心,拉着小乙,纵身跃向那池子,跳了进去。
两人顿时如坠入万丈深渊的感觉,飓风扑面,吹得脸上身上生疼,眼睛也是难以睁开,双耳也似乎是灌进风似的,呼呼的除了风声什么也听不到,而这个池子也竟然不知道究竟有多深,直直掉落了好一会儿,也不到底,白微尘心中大急,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自己倒是没什么,就怕小乙支撑不住,有什么闪失,他脑中飞快地想着法子,想要运口气来平衡身子,无奈这种情势之下根本换不过气来。
也就是在这时,忽然身下一片巨大的黑影一闪,白微尘和小乙的身子同时落到了那黑影之上,而那黑影一闪之后,并没有停住,一直向着一个方向而去,白微尘这才稳住身形,看那黑影时,羽毛勃然,原来是一只巨大的鸟,自己和小乙都被大鸟接到了身上,大鸟驮着他两向一个方向飞去、从后面看去,自己和小乙甫甫正好趴在大鸟的脊背之上,而大鸟的两只翅膀平稳地飞翔着,也不见怎么扇动,那大鸟比平时所见之鸟大了不知几百倍,全身羽毛白皙,头颅也是长满了白色的羽毛,他们在大鸟身上,无法看清大鸟的正面,而此处所处的境地,跟刚才的宫殿之处又是两样,天是灰蒙蒙的一片,时时有风刮起来,尘土呛鼻,日光也柔和异常,一点也不刺眼,看上去是一个圆圆的白白的大光球,仿佛在人世间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日头。
白微尘心下奇怪,这池子下面怎么又另有世界,这究竟是何所在,而大鸟又要载着他们到何处去,但是白微尘这心思还没止歇,那大鸟已然停在了一处山巅之上,收起翅子落到了地上,两人趁势跳了下去,只见大鸟回头来,头颅也是白皙的一片,一只喙子尖尖的,两只眼睛圆而且大,整个样子很像人世间的鹰,那大鸟看着他两,眼光灼灼的一动不动。
白微尘抱拳道:“多谢救命之恩。”
那大鸟竟然似乎能听懂,点了点头,接着,它并不飞起,而是跨步走了起来,白微尘和小乙呆呆地看着大鸟走去,但大鸟走了几步停了下来,又转头看看两人,仿佛是想让两人跟上似的,白微尘会意,忙点头带着小乙跟上,大鸟这才满意,回转头去又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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