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简单地完成了对草头成的交接,我和叶然也算是一拍两散,等他带我去见到大司命,我们之间再无瓜葛了。
看着面前已然变成酒鬼的草头成,我说道:“跟我走吧?”
他还是很怕我的样子,一手盖着头,使劲摇,说道:“不行,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不能跟你走!”
完全没有理由,草头成对我非常排斥,似乎不愿意跟我走。
他这下不肯走,这可就麻烦了,我只能求助站在边上静看的叶然,看看他有没有办法。
他则是非常简单地回了我一句,说道:“跟他说酒,疯了之后,他就只对这东西感兴趣了!”
“噢!”
瞬间明白了叶然的意思,我转过去对草头成问道:“你想喝酒吗?”
“嗯!”
一听到酒,这家伙就来劲了,也不怕我了,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问道:“你有酒?”
肯定地点头,我回答道:“只要你跟我走,我可以让你喝到其他人喝不到的美酒,怎么样?”
“这……”
面对我说出的谎言,草头成的眼睛都红了,他对酒已经到了不可抗拒的地步。
“好,只要你给我酒喝,我就跟你走!”
在他这样说之后,我就非常顺利地把他带走了。
在叶然的家里,还设有另外一处秘密机关,这里有连接到天阁中的秘密通道,而我们去见大司命,走的就是这一条路。
看着墙壁上点着灯火的幽深通道,我有点不理解,为什么叶家会有这样的通道,“因为叶家以前是夏氏的附庸,这里才会有通道吗?”
他愣了一下,倒是摇了摇头,解释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在我小的时候这个通道就存在了,天府的护法都是知道这通道的存在的,整个叶家则只有我和老爷子知道!”
“不过,狡兔三窟,想来天阁向外连接的通道绝对不止一条就是了!”
对于这一点,我也是深有体会,依照大司命的性格,还有天阁之中八大祭司连接到大司命那边的通路就可略知一二。
被我以借口安抚住,草头成倒是变得正常了很多,在通道中的时候,一副好奇的样子,这摸摸那看看,要不是叶然说这里面没有任何机关,我还真怕草头成他出事。
不过,现在他出不出事已经没有太大意义了,因为他的心病我真是束手无策,只能让他继续疯癫着。
从通道中出来,就是我不陌生的天阁环境,一个往上头去的阶梯。
“大司命就在阶梯的尽头,你自己去吧!”
说的时候,叶然对我略略拱手,说完也不再管我,转身离开了。
他这一走,那条通路的机关跟着就被封闭住,我怎么离开天府已经不归他管了,他自然早早地跑掉。
看了看边上好奇蹲在一边不知道干什么的草头成,我无奈道:“草头成,我们该走了!”
我这样说的时候,他突然猛地从地上站起来,起初是背对着我,嘴里古怪地询问一句后,又转过身来,目光有些奇异地盯着我。
“你叫我什么,我是草头成?”
有点怔住,我看着他点了点头,心道,难道他要清醒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太好了!
可他有点相信不了我的话,喃喃道:“你说我叫草头成,我是草头成么,我感觉我好像不可以叫这个名字!”
感觉像是要抓到了什么,我马上逼问一句,“你知道你为什么不可以叫草头成这个名字吗?”
他的脸上露出很明显地挣扎,好像很难受的样子,然后说道:“草头成是天眼,而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草头成……”
这话听得我那叫一个一头雾水,这个和天眼又有什么关系?
不由自主地对他问一句,“这是什么意思?”
他脸上的表情又变得简单起来,反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嘿嘿一笑,他说道:“我刚才说什么了么,好像没有啊,我怎么不记得了?”
我顿时想吐血了,用得着这样么,非要在最关键的时候疯掉,死活不肯把他的心病说出来。
不过,我也隐约明白了一件事,草头成之所以会疯掉,绝对和天眼有关,但草头成不就是天眼么,或者说这个天眼不只是一个称号,还有其他意义,我还是想不通的。
这个问题绝对是草头成记忆中的禁地,每当我们的话题说到这上面时,他都会开始发疯,胡说八道。
“算了,不记得就算了,跟我走吧,草头成!”
“哦!”
没有违背我的话,也不纠结称谓,这家伙老老实实到我边上来,像个孩子一样对我伸出一只手,让我拉着他。
满头黑线,我只能强忍着这种古怪至极的感觉,扯着草头成的一只衣袖,拉着他往阶梯上走。
这条阶梯挺长,我们上去之后,才发现这上面是被盖住的,没人打开的话,是过不去的。
想到另一边很有可能是大司命的地方,我就在上面敲了敲,咚咚声直响。
几乎是同一时刻,好似一道风劲波动,唰的一声,上面盖住的木板就被打开了。
被灯火照进来,我扯了扯草头成的衣袖,说道:“好了,我们该走了!”
“哦。”
上来后,我发现我们的位置是在大司命座位的后面,此时大司命正坐在座位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叶然,叶家的通路突然开启,还希望你给我一个可以说服我的理由!”
头也不回,都不从座位上起来,大司命就这样说道。
见他在我面前耍威风,我还真是没忍住笑出来,见我笑了,草头成也莫名其妙地跟着大笑,好像看到什么非常好笑的事情。
“大司命,别来无恙!”
“嗯,李龙辰?”
听到我的声音,大司命也是惊讶不少,马上起身。
我笑着解释道:“是染墨护法安排我通过叶家的通道,秘密来见你的,没有惊动天府中的其他人!”
不得不说,大司命是个非常敏感的人,我这样做,他马上就明白了什么,问道:“出什么事了?”
见他还好意思问我,我冷笑着说道:“你估计是在天府里待太久了,外面出了事都不知道吧?”
眉头一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问道:“你是说驻扎在天府东边的那支人马?”
见他已经知道这一点,我就没说话了,但我知道,天府出现的问题远远不止这一点,可能他还没有想到这一茬吧。
我没说话,他则开始给我解释,说道:“天府东边的那支人马只要不朝我们天府攻打过来,完全不用理会,天阁所属和天府大夏遗民将于天府共存亡!”
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插言道:“若是天府注定守不住呢,你难道不准备为大夏留下血脉吗?”
听我这样说,大司命顿时有些生气了,怒道:“你这是什么话?”
他根本不知道现在天府面对的真正难题是什么,还好意思在这里大言不惭,说什么守住天府。
在我看来,这都有些可笑了!
那个凝实境界的老人说得对,即便是天府再固若金汤,也拦不住来自内部的叛乱。
“你知道什么,天府的高层中出现了叛徒,要不了多少时候,你自以为防御坚固的戎关就会直接被毁了!”
“这怎么可能!”
他有些傻眼,声音也变得非常尖锐,彻底失态了。
当我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就有了准备,对天府如此坚定的大司命,听到说天府内部出现了叛徒,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接受。
而我,只需要不断给大司命下猛药,“怎么不可能,非要等到戎关被破,天府灰飞烟灭的时候,你才愿意接受事实么?”
“我……”
大司命沉默了,但更多是哑口无言,他不是蠢人,其中的利害他自然是有一番算计的。
良久,长叹了一口气,他缓缓说道:“天府的高层,十二大星卫、两个少司命、八大祭司,怎么可能呢?”
我冷声道:“有什么不可能,财帛动人心,为了性命出卖的又不在少数!”
“你的情报准确吗?”
“那支人马驻扎下来的时候,我正好在附近,夜里就去他们营盘刺探了一番,就发现这些人在等天府中的内应碰面,结果似乎是出了意外,内应没去,不然我也可以记下他的气息!”
大司命想了想,说道:“今夜没去?也对!今夜可是天府执禁令的最后一个晚上,四面城门已经封锁,四周又派出了四大护法镇守,他们出得去才怪!”
对于他的这种说法,我没说什么,只是心中更加坚定天府有叛徒的看法。
他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准备怎么对付天府之中的叛徒?”
见他问我,我愣住了,“你才是天府之主,这个问题不应该你来解决么,问我干什么?”
大司命也有点傻眼,好像没想到我会这样说。
“染墨护法不是把你送过来帮忙吗?”
“是这样说没错,但我过来传给你们这个消息,让你们小心防范就已经是帮忙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这……”
沉吟半晌,他目光转到我边上,看到了一直没说话的草头成。
“他是谁?”
看着大司命那变得犹如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我心中有了点莫名的无奈,大司命应该听说过天眼,如果他知道这个天眼已经疯了,真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这人你应该认识吧?”
听我这样说,他还是真就认真地打量一下草头成,然后朝我摇了摇头。
“我不认识他!”
“不认识,你应该听说过他,他就是天眼草头成!”
“他?”
看着大司命那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我真是要笑出来,草头成现在可是个疯子,任谁都不会把他和天眼联系到一起去。
“天眼是个疯子?”
见他误会了,我赶紧解释,说道:“他以前还是很正常的,只是现在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疯了!”
大司命估计不太能接受我的解释,“受了刺激,不至于吧?”
我只能无奈摇头了,这个我也没办法解释,但草头成确实受了刺激才疯了的,不然也不会说是心病。
心病还需心药医,只是我根本不知道他需要的这一味心药是什么!
“要是他没疯,以天眼的情报网络,这场战事或许会轻松很多。”
我只是点头,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说话的时候,我们两个人一直看着草头成,他还是一副痴傻的样子,呆呆地不说话,不谈到酒上,他可能什么都不管。
……
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