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地方干部,还是过去的周扒皮?”武领导没好气地说。?
“长,我们是代购。”
“代购,行,你们一起来京都,我让部里面的人替你们代购。”
镇上这个领导腿更软了,让国安的人给他们代购彩电?自己就是想作死,不能用这种方法作死啊。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我,”这个领导死活不说,不能说,国安肯定不是行政上的上司,但人家只要一努嘴,自己这几人干净的,官职会扒得干干净净的,不干净的,多半会立马进大牢。
“你是镇上的领导还是乡里的领导?”
“镇上的,镇上的。”
“叫你们乡领导来接电话。”
“是,是,”这个领导如释重负,连忙将电话交到沈书记手中:“国安部的一个大长的电话。”
武领导不能算是国安的大长,只能说是里面的一个中层领导,也是从军队调过来的,当然,李默同样不大清楚。这个部门,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太过神秘。
但放在乡镇这些领导眼中,无疑就是大长了,沈书记也哆嗦起来。
其实武领导平时说话还是很讲道理的,这次确实动怒了,说:“听说你们乡里好几个干部晋升了,你也晋升了。”
“是,是。”
“知道你们是怎么晋升的吗?”
“知道,知道。”
“那你们还不知足啊!”武领导突然暴吼起来。
“我们有错,我们有错。”
“你们就是混在d内的一群败类,一群蠹虫!”武领导又喝了一声,挂断了电话。带着这个评价挂电话,天塌了。乡里面另一个领导问:“李默,我们只是请你代购一下彩电,你干吗给国安打电话?”
“杨干事,我给你们代购了,能不能不给乡亲们,还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亲戚代购?不给他们代购,无疑我家是攀龙附凤之徒,我一大家子是这种人吗?给他们代购,得代购多少台?六百台,千台。不要问拿不出这个钱,拿不出这个钱,可以借,说不定要我替他们代购,还要向我爸借钱。我不说这个借钱,这么多台彩电,是从香江过来的,不用火车皮,用汽车能装得下吗?我上哪儿要火车皮去,只好请国安的人帮忙了。难道有错吗?”
“不是这个理……”
“呵呵,不是这个道理,我就说一说道理,这是第一批,这两年国家展得很快,再过两年,又有许多人手中勉强有些钱了,又开始找上门,亲连亲的,能连遍整个中国。到时候我得代购多少台才能满足大家的需要?我手中又有多少外汇?好了,我挣的这些外汇不带回国来,净给你们买彩电了,上面会怎么想?”
没有那么危险。
这几个领导也没有那么恶,就是贪一点小便宜,换句话说,世间有几个圣人,都喜欢占便宜,李默也喜欢占便宜,比如今年年底或明年年初,他明知道那个公司的股份拿下来,以后美国国会弄不好也会为他吵翻天,他拿不拿?还是拿。
不过这件事得急刹车了,不然真的没完没了。
今天借钱,明天买彩电,后天又干吗呢?
其实道理,这几个领导都知道,然而一直以来,李家给人的印象似乎比较好说话,不会拒绝人,他们又是领导,虽不恶,官本位的制度下,总觉得自己高高在上的,不会替别人着想了。李家肯定不能这样继续展下去,可不答应,弄不好这几个领导也生气了,那以后麻烦会多多,李默索性搬出武领导这个大神。
“沈书记,我替你家买了一台彩电吧,我不提黑市汇率的差异,按官方汇率来,你家那台彩电,我也软贴了六七十块钱。现在又要买,还是买四台,难道你家一人搬着一台彩电看哪?”
“这件事我们做错了,李默,你能不能给他打一个电话。”
“这是他的电话,你们自己打去,”李默写下了电话号码。
几个领导脸皱成了苦瓜,我们打电话给国安……干脆到动物园去老虎屁股吧,反正是一个死字,至少还能摸到老虎屁股,国安什么摸不到,自己就死定了。
沈书记直拱手,求饶。
他心里更是后悔莫迭,李默不是没说,说过,可自己乍就想不起来呢。
李默掰着手算道:“自我家从河港村搬过来,先是钓甲鱼,现在柳叶圩不少人在钓甲鱼。后是钓黑鱼,也有不少人钓黑鱼。又是张黄蟮,人就更多了。大棚蔬菜就不用说了,今年一千五百多户人家在种大棚蔬菜。对了,两个乡鼓励百姓承包鱼塘养鱼,也是我提议的吧。以及用乡政府的名义买车子,解决蔬菜运输困难,同样是我提议的。我不说给你们带来多少政绩,我只说一件事,我家对不对得起乡亲?”
“对得起,对得起。”
“还有借钱,我爸前前后后借出去一万两千多块钱,只还了一千几百块钱,也算对得起亲戚。但现在呢,乡亲们恨我家,亲戚恨我家。我搞不懂了,这个好事还能不能做了?你们是领导,当真想不明白?”
“我们回去一定劝说乡亲。”
“他们要你们劝说什么?”李默讥讽道。
不是所有人都不通人情世务的,也有不少人能理解。余下的人多是抱怨几句,事情过去也就算了,李家也不是欠他们的。
李默让他们走。
几个领导死活不走,不能走,一走就完蛋了。
李默只好又打电话。
“李默,有时候心真的不能软。”
“怎么办呢,就是将他们处理了,换了一批领导上来,还是那样。”
“我说的不是领导,你没有学过《渔夫与金鱼的故事》吗?也不仅是那老太婆贪婪,金鱼同样助涨了她的贪婪。不是不能做好事,像你盖学校就很好。但帮是帮该帮的人。”
“是啊,我急刹车了。”
“你让那几个败类接电话吧。”
李默拿起话筒,问:“你们那个来接电话。”
几个领导东张西望,沈书记没办法,硬着头皮接过了电话:“长……”
“我不是长,但我告诉你,真有好几个长观注着李默同学。”
沈书记又哆嗦起来。
这个长嘴中的长又是什么级别?
“你们若是胡来,等着有好果子吃吧。”
“长,我们向李默认错了。”
“你们回去,各自好好地写一份检查,反思你们扰民的错误,递到你们县里。”武领导挂断了电话。
沈书记听了,不以为忧,反而感到释怀,这意味着这个长终于不追究他们,不就是一份检查吗,但最少职位能保住。
他问李默:“李默,还有那个长关注你?”
李默不想解释了,解释得多,弄不好这几个人也知道了李木就是李默,让他们慢慢猜去吧:“沈书记,你想是那个长就是那个长。”
几天后李广平夫妇来到巢市。
“小默,你对他们说了什么?”
“爸,怎么啦?”
“真的很奇怪,他们回去后,一起来到我家,向我们赔礼道歉,还一个劲地散香烟给我。”
李默心里说,这个官,真的很不好当。
“爸,上面派人问了我一下我在美国的收入情况,然后留了一个电话号码给我,若是有麻烦,就打电话给他。那天他们来了,我打电话给上面。”
李广平还没有想到上面是那个上面,反而乡镇领导上面太多了,县里,市里,省里,都是这些基层干部的上面。
“爸,这股风是怎么刮起来的?”李默奇怪地问。他父亲带他去美国之前,一切还很正常,顶多就是借钱,实际上这些钱还不还,李默也无所谓。然而从他回来后,突然刮了起来。他大过年的,从家里逃到巢市也不行,反而刮得更厉害,这让李默纳闷了。(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