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哥哥机谋布置,杀得祝永清、云天彪那一伙胆寒心碎,折了许多人马,只是祝家庄中还有个陈希真在彼,料来也必有后继伎俩,本来一面发兵进逼,一面探听虚实,预作准备便是。
原来不止是京东路一隅,就连河北两路的禁军也要有所动弹,若是来倒也不惧他,只是有关胜、宣赞、郝思文等在留守司中担任军将,我也知还有个急先锋索超与哥哥也是旧识......”
帅帐之中,今番战事只在幕后与萧唐商榷战略,很少出来露面的萧嘉穗眉头微皱,正对萧唐说道。毕竟他也曾做为萧唐府中的幕僚一并参与过宋夏国战,与关胜等人也都打过照面,如今看来彼此一战避免不得,萧嘉穗情知相让不得,心中却多了几分踌躇。
本来正思量蔡京意图的萧唐回过神来,略作思付,便又说道:“就算河北诸州禁军反去取我青州两山大寨,二龙山主寨山前三关城防固若金汤,又有投石砲阵携守关隘,后方也有诸营兄弟部署倒也不惧官军强行攻打。至于关胜、索超等人......”
话说到这,萧唐顿了一顿,又道:“正是当年我与他们曾经多次同袍作战,关胜、索超等人带兵的长处与短处我也尽皆了然于心...关胜固然是骁勇难挡的一员虎将,若是统管一路兵马携同三军大战的时候,他的确能够尽显己长,可是如今做为大名府留守司兵马总管而独领一路兵马时,关胜可未必会有他先祖关云长雄壮虎烈,据守荆州时而被后世赞说威震华夏那般的本事......”
萧唐想到现在二龙山大寨那里有补天手李志这个深谙《营造法式》精妙的传人主持依山修葺山前关隘城防,还有轰天雷凌振研发的新型炮具可以说已经领先于这个时代,山寨的攻坚战自己暂时也不必过于忧虑。可是现在山寨中大多部曲下山出寨,官军那边势必也会打算趁此机会在野外大量歼灭己方兵马的有生力量。
只是念及关胜在水浒中领兵时吃过的那几回瘪后,萧唐遂又说道:“传我军令,教博州孙安、大寨杨志、徐宁等兄弟率所部兵马严加戒备,以御北面来犯的官军,若是那关胜领兵前来时,教神火营魏定国、圣水营单廷珪两个兄弟辅助出战的兵马先打头阵。至于我等现在统领的兵马,也须去与梁山宋江、吴用那边事先知会一声,北面又有官军来剿,攻打祝家庄的事宜只得暂缓。要与旧日袍泽分个输赢胜负,还须我亲自前去才是。”
萧嘉穗大致也能察觉到萧唐的用意,便说道:“我们在绿林中聚义的兄弟,与许多在官面上肯辅佐哥哥的官将只是殊途同归,虽然彼此眼下心中夙愿有些差池,正所谓水流千里、河汊万条也都同归大海,似关胜等人也都是赤心保国安民的将才。哥哥定要亲自出马,此番也是要说动昔日那些军中袍泽也与寨中的兄弟一并共聚大义?”
“索超还好说,关胜却是难说......”
萧唐低声叹罢,旋即又与萧嘉穗合计就算是要调拨兵马北上,也须提前与梁山宋江那边商榷个分明,该如何调拨兵马设伏,防备陈希真那伙甚有可能趁机追击的敌军,又当如何与会约会北面其他部曲的山寨兵马两相救应。
至于萧家集那边也被大名府留守司发令协同官军出战倒还好说,虽然卞祥等兄弟统领的集镇乡勇势大数众,可是毕竟不是正规官军的编制,就算惹得梁世杰乃至关胜不喜,独领兵马自行其事,出工不出力的消极怠战自然轻巧,却还有能力与两山兵马暗通声息。都是自家兄弟当然不会兵戎相见,反过来倒能给官军添堵。就算有甚么意料之外的情况,到时也只得见招拆招,随机应变。
而正当萧唐、萧嘉穗等兄弟细细商议的时候,史进与杨春直直奔入寨中,向萧唐急声报道:“哥哥,扈家庄那边满门尽被官军以勾结强人的罪状拿下了,有扈成手下的体己心腹特来寻到咱们这里求救,说有个唤作西门庆的狗官觊觎扈成那妹子的美色,便构陷他们全家,如今已将扈成等人尽数押解至阳谷县去了!”
萧唐闻言心中一震,不知是因扈家到底还是不能独善其身而感到意外,史进所报的话中有三个字传进萧唐的耳中,也顿教他倍感诧异:西门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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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西门庆端坐在阳谷县知县的府院厅堂之中,他向下首那个待自己甚是恭谦的知县官觑将过去,先是皮里阳秋的笑道:“武知县,这阳谷县是本官的故里,如今却不想那三山强寇买马招军、积草屯粮的做大了贼势,倒敢在东平府地界兴风作浪的肆虐。本官虽有监察都检各地官吏廉能赃滥之责,眼前也只得权且返至乡中办理公务,听闻武知县乃是恩州清河县出身的,却不知在这阳谷县可还住的习惯?”
当时萧唐借尸还魂来到这个世界不久后得见,本是恩州清河县孔松庄潘府长工出身的武植,也如当年那般持重沉稳,只是举手投足之间又多了几分气派。
武植也倒也曾听说过西门庆往日在阳谷县乡里极好拈花惹草,后来因暴发迹而专在县里管些公事,与人放刁把滥,说事过钱、排陷官吏的恶名,可是现在成了都检自己为官政绩的顶头上司,他也只得不卑不亢的回道:“不敢劳烦西门相公动问,卑职在县中安常处顺、一切安好。只是近来三山强寇打破两州州府,拒敌官军。卑职亦恐治下各处乡村盗贼趁机作祟,已唤本县都头衙役分投巡捕,若有贼人随即剿获申解,不到万不得已时也嘱咐过莫要扰动乡民......”
西门庆看似是听武植禀告时不时的颔首应了,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此番他重回阳谷县中可以寻到武植府上,就是为了一睹他那在清河县、阳谷县地界风评甚好的妻室潘氏。
而武植自知是本乡出身的京东西路宪司上官来访,也是按例献酒供食管待,期间西门庆又挑起话头,说及武植贫苦出身却的大户千金青睐的佳事,自然也借着机缘一睹武植妻室潘氏的真容真貌。
虽然武植与潘氏也听说过西门庆在阳谷县中风流成性的行径,可是到底还是低估了他下流成瘾的欲1念色心。甫一见到潘氏,她的容貌身段,举手投足间的气质便深深的印在了西门庆的脑海里,西门庆就记得那潘氏头上黑丫丫髢髻踅出香云,小簪儿齐插斜戴一朵并头花,柳叶眉下衬着两朵桃花眼,微显酥1胸无价,往下看尖翘翘金莲小脚,步香尘偏衬登踏,说话时口儿里常喷出异香兰麝,樱桃口笑脸生花。当真是教西门庆见了便要被勾走魂魄的俏冤家。
实则潘氏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不仅知书达理、贤良淑惠,她与武植夫妻二人也是和睦恩爱,西门庆观其女子气度言行便知她不是以往能顺利勾搭到手的淫1娃荡1妇,可是甫一见潘氏之后西门庆便已经打定了主意,必然要将她弄到手里。
若是先前自己还只是阳谷县一个刚发迹的大户,要动本地知县的妻室西门庆也必须要掂量下自己的地位。可是如今自己贵为京东路提点刑狱司的副使领司事,治下的知县官还不是要任他捏圆搓扁?便是害夫夺妻,只要能将那潘氏弄到手里,西门庆也绝对会做出来这等恶行。
更何况现在的西门庆,也有其他要将武植往死里整的理由。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