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让宋二黑子欲哭无泪的是,十八匪马匪们见到陈健等官军骑兵重新杀回来,居然吓得脱了胆子,扔下武器回马逃走,而他们逃走的方向恰恰是宋二黑子刚刚集结众被冲锋的阵营——谁让他们还算保持完整的队形,手里还拎着明晃晃的长刀——起码他们能够抵挡一阵,让自己有时间逃命。?
土匪的天性便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乱了,乱了,一切都乱了!
宋二黑子大骂一声,只能下令撤军,撤回主阵。
陈健等人抓住机会,勒住战马缰绳,加冲杀过去。
杀!
男儿当杀人!
杀!
有敌无我!
杀!
只看到人数稀少的官军骑兵追在数量是他们两倍的马匪们身后,一刀一刀将敌军斩于马下,那些骑着杂牌马匹骡子甚至驴子的土匪,成了刀下亡魂。
草地之上,一具具尸翻滚在地,与泥土融为一体,明年开春,此处鲜花更加鲜艳。
宋二黑子的精锐马匪也死了二十多人,十几个被对方傻子,还有七八个人居然是被自己的人给撞到在地上被乱马踩死——也不知道是敌人踩死的还是自己踩死的。宋二黑子愤怒不已,可却无能为力,他想回身一决雌雄,却又知道自己是螳臂当车。
这一仗输的稀里糊涂,输的不甘心,宋二黑子憋气啊。
“转!右进!”
眼看着即将冲入十八匪的主阵之中,陈健自然不会傻到用这点人攻破对方大营。于是长刀向东,一百八十匹战马绕了一个弧形,从十八匪阵地全略过,居然没有一个人有胆子开枪射击,他们都被对面的人吓傻了,那群人身上赤红,蓝色军装已经染成了其他颜色,活脱脱地狱里爬出来的阎罗。
一百八十人策马回营,三百骑兵,只是过了二十几分钟,便有一百二十人身死沙场。骑兵生命之短暂,着实无情。回营路上,陈健等人挥刀将地上未死的十八匪喽啰悉数砍死,并将受伤的弟兄和无主的战马拉回到二十四混成协阵地中。
一个官军看到地面上居然还有一面旗,跳下战马捡了起来,带了回去交给王永泰。王永泰看后哈哈大笑让人将旗子升起来,原来是宋二黑子的将旗,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改成的一面三角旗,正中央绣着一个大大的“宋”字。
“呼……呼……呼……”
有人站在高楼之上炫耀地挥舞起了这面将旗,然后将它狠狠地扔在地上,官军狂笑起来。
对面十八匪,骑兵领宋二黑子见到这一幕,气得直接晕了过去,一头栽倒在马下,被手下救走。
战,二十四混成协大获全胜。
十八匪过了许久之后才回过味道来,这才开始正视其什么叫做战争,不是偷袭,不是砸窑,不是抢掠,更不是带着清兵满山跑,然后回身对着追不上自己的清兵巡捕大声嘲笑。
战争是赤.裸.裸血粼粼的对抗,是下一秒你死还是我死的选择,在战争中,没有人能说自己侥幸,更没有人说自己会一定活下来。
一千马匪,只有七十多人回来,九百多人死在双方两千多米的草甸之上。无主的战马四散而逃,草甸上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内脏肚肠破裂出的恶臭,顺着风飘到了十八匪阵地之上,不少人开始打了退堂鼓。
败了,败了,彻彻底底地败了,连战驴都吓得尥蹶子逃跑了。
土匪们士气大跌,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毛小虎心中不屑道:“果然,土匪就是土匪,没他娘的用啊。”
“这……这……这……”常大当家也不由得结巴了起来。
军师李吉见状不妙,绝不能让常大当家折了士气,否则这仗还怎么打,于是他立即大喊道:“清狗不过这点能耐,他们骑兵也所剩无几了,我们人多势众,一人一口吐沫淹死他们!”
众统领苦笑起来,大家都是土匪绺子,真正到了战场上,还真没多大用处,这会儿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纷纷看向常贵辰。
只看到常贵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合着他也被吓了一跳,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道:“宋寨主大意了,大意了。”
是大意,还是打不过,大家心里都有数。
李吉在一旁低声抱怨道:“宋二黑子天天耀武扬威的,没想到是个银枪蜡头,中看不中用,一千多人被人家三百多人杀得屁滚尿流。”
常贵辰瞪了他一眼,对手下诸将大笑道:“没关系,他们还不到两千人,我们可足足五万大军,必定能够将其消灭殆尽。”他环顾左右,又问:“军师,你看下面怎么打?”若是偷袭打架,常贵辰倒是擅长,可是两军对垒,常贵辰就完全没有经验了,不过幸好还有皖北卧龙之称的李吉帮助他。
只看到李吉指着王永泰的阵营嘲讽道:“这王永泰号称王阎王,不过是替清狗杀的百姓多了一些罢了,全都是吓唬人的。你看他还效仿楚霸王背水一战,楚霸王是什么人,他王永泰是什么人,笑话,笑话。”
常贵辰也哈哈大笑,道:“这么说来,赢他容易了。”
李吉拿着一个羽毛扇子,效仿诸葛亮,扇子一挥,道:“三面合围,挤压过去,清狗若是不降,斩杀殆尽。”
常贵辰随即大喊道:“三面合围,进攻,给我干掉清狗!”
李吉连忙提醒道:“要是清狗降了可不能杀,杀俘不祥,杀俘不祥。”
常贵辰低头说:“我都下令了,有句话不是说吗,叫做君子一言什么玩意来着?”
李吉道:“陛下,那些清狗也都是汉人,若是他们降了,可以让他们去打别的清狗啊。当年清狗让我们汉人打汉人,如今我们让清狗咬清狗。”
“妙计!军师妙计啊!”常贵辰大笑道,随后有传令道:“逼降他们。”
常贵辰没想到自己前后两到命令让土匪队伍矛盾起来,到底是干掉对方为主,还是逼降对方为主呢?(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