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人骏对张勋非常信任,故而对江防营也舍得投入,实际上江防营将士的军饷收入比王永安的部队军饷还要高,只是投入高了,军队便没办法扩大,毕竟两江地区包括江西省、皖省、江蘇省各处驻军颇多,张人骏要考虑军饷分派的问题。
当然,二十四混成协不在此列,先前二十四混成协所部军饷由北洋新军第五镇拨,后因战功直接受6军部拨,从未从两江总督府领取任何补助,另一方面王永泰兄弟俩有钱,自己投入军队建设的资金比朝廷拨的还要多三倍,根本不用担心得罪张人骏张勋等人。这一点尤其让其他军队忌惮和妒忌,说到底还是二十四混成协自己腰杆子硬,也正因为王永安能够赚钱,才让二十四混成协有别于其他两江各处驻军。
张勋也因为这个原因,对王永泰和王永安非常不满,尤其是王永安,搞什么银行,闹得满城风雨,一个堂堂朝廷命官做什么生意,偏偏还么有人修理他,在徐绍桢的鼓动下,张勋势必要给他一点难堪来看看。
此外,与会者还有驻江蘇省南京城新军第九镇统治徐绍桢、统带刘之洁,第四十五协协统佘守成,第四十六协协统王克己,驻江蘇省苏州的暂编二十三混成协协统艾钟琦,驻江蘇省淮安的第十三混成协协统魏宗瀚,驻防江蘇省徐州的北洋新军步兵第十八协协统陈年范,驻防皖省安庆的第三十一混成协协统徐大鸿,驻防皖省在合肥的北洋新军步兵第十七协协统杨保善,驻防在江蘇省镇江的水师营管带徐宝山,驻防在江蘇省镇江的丹阳巡防营管带李竟成,驻防在江蘇省南京城的巡防营管带齐瑞、驻防在皖省芜湖的水师营管带李昌东,驻江蘇省扬州二十四混成协副协统王永安、副官长李耀,驻防在江西省南昌城的暂编二十七混成协协统吴介章,驻防在江西省九江城的水师营管带周士琦,驻防江西省九江城的江西混成协协统欧阳武等人。
王永安之所以不愿意早早地见到他们,也是因为他知道,这些人恐怕对他都没什么好脸色,谁让二十四混成协展太过迅,早早地得罪了众人了呢。这其中驻防在江北的部队便有第十三混成协、第十四混成协、北洋新军步兵第十七协、北洋新军步兵第十八协,和北洋新军第二十四混成协,除了北洋新军步兵第十八协协统陈年范与王永安关系较好,其余人更是被二十四混成协压制的死死的,以驻防在淮安的第十三混成协为例,该混成协仅仅有步兵一千余人,缺枪少炮,平日二十四混成协经过淮安,看着第十三混成协的兄弟们都觉得可怜……
诸位全都是骄兵悍将,且相互并不统属,所以大家聚在南京城中的时候,难免会生一些摩擦,王永安叮嘱手下不要去惹事儿,但有事儿不要怕事儿,若是跟其他各部有所冲突,甭管什么道理,打赢了再说。事后是赔礼道歉还是再接再励,再由王永安来决定。
随后,王永安才姗姗来迟,抵达两江总督府参与会议。
两江总督府便是后世的民国总统府,占地面积颇大,府内庭院众多,前院庄严肃穆,后院亭台楼榭一派灵活,众人穿过中庭卸甲交付武器之后,便来到会堂。此会堂在十几年后被推倒重建,成为了赫赫有名的总统府办公楼,而此时不过是一座二层小楼,早就有庶务人员煮了茶水放在座椅旁的茶几上。
王永安和李耀两人一边说着两江总督府的阔气,一边走上楼梯,来到会堂之中,便有马弁引导二人落座。由于二十四混成协的位置颇为重要,因此坐在上左侧第二位,而左侧第一位则是江南总督张勋,张勋身后靠窗坐着他的幕僚万绳栻和心腹爱将苏锡麟。于是依照规矩,李耀便坐在挨着苏锡麟的靠窗座位上。
坐在王永安下的,便是来自江西的暂编二十七混成协协统吴介章,张人骏安排吴介章坐在王永安下,其实也是怀着与会顺利的目的。这吴介章虽然是军中老人,威望甚重,但为人敦厚,不喜争斗。然而在吴介章身后的两位将官却气愤难当,眼神之中流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这两人便是吴介章的学生兼副官李烈钧与胡谦。
而右第一位则是新军第九镇统治徐绍桢,右第二位是新军第九镇统带刘之洁,右第三位则是皖省第三十一混成协协统徐大鸿。其实大家都知道徐大鸿没资格坐在右第三位,但谁让这第三位只能由来自皖省的将领落座,纵观皖省诸将,只有徐大鸿资格最深。其余人便在后面依次落座,所排顺序无非是资历与实力,既没有资历又没有实力脾气还老实的陈年范则坐在最后,甚至座次还不如徐宝山这个巡防营管带。
王永安看了看诸位座次,心中明白自己能够坐在左第二位,完全是凭借着二哥王永泰杀人杀出来的地位,心中不由得一叹,军中果然是讲求实力的地方。恰如今天这种会议场合,自己再怎么代表军队,可在众人眼中,二十四混成协也是王永泰的,自己是无法取代王永泰的地位——除非自己带队杀出一个大胜仗。
众人坐好之后,按照规矩,两江总督张人骏在心腹幕僚陈兆棠与袁照芙两人的陪同下来到会堂,三人坐定之后,诸将才起身下跪道:“拜见总督大人。”王永安不情不愿地下跪,这是清末官场规矩,下官拜见上官,是真正的跪拜,而不是鞠身拜见。
“诸位请坐。”张人骏操着一口流利的京师官话说道,他本身便是直隶人,官话说的极为标准,字正腔圆,好听得很。
诸将纷纷落座,防匪会议算是正式开始了,众人抬起头来望向张人骏,看一看他到底有什么吩咐。
张人骏挥了挥手,站在他身旁的陈兆棠便拿出一封电报,张人骏接过电报举了起来,朗声道:“诸位,就在今天上午,我们接到了广州急电,乱党于三日前动了叛乱,乱兵放火烧了总督衙门,两广总督张鸣岐险些被害。”
“什么?”众人纷纷起身惊讶道。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