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阿梨突然叫了我一声,几乎吓了我一跳,登时感到手指头尖上一阵钻心的灼热感,“呲溜”一抽气,条件反射地甩开手。
“乾一哥哥,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儿?”说着,阿梨捡起地上的打火机,猛地抽了口气,忙又扔了回去:“我天,这么烫?”
这种打火机唯一的缺点,就是用的时间太长金属外壳会发烫,只是起码得在十分钟以上才会如此烫手,难道我已经发呆了这么长时间了?
我用袖头包着手,拾起打火机:“没什么,突然想到一个人,但不是很确定,等确定了再告诉你。怎么样,你那边有没有发现记号?”
阿梨摇摇头:“不过,我有另外一个发现,乾一哥哥,跟我来。”
说着,阿梨在前面引路,往大洞深处走,里面的挖痕更是凌乱,而且痕迹更深,像是挖着挖着没了耐心,丧心病狂一通乱刨的结果。我的眼前立刻浮现出一头挖红了眼的困兽,不觉吞了口口水,握紧手上的天杖,可转眼看到前面阿梨泰然自若的背影,顿时又松了一口气,如果前面真是我想象的样子,潜藏着某种巨大的危险,阿梨必然会先给我提个醒,她自己也不会是现在这幅轻松的样子。
看来,是我太紧张了。
不过,这种猜来猜去的滋味也不好受,我正想问阿梨到底有什么发现,这时,前面的阿梨突然停住了,转过头对我说:“乾一哥哥,你得有个心理准备。”然后缓缓移开身体,后面渐渐露出一面布满抓痕的石墙。
我一愣,急忙上前两步,用天杖敲敲打打,再三确认没有看花眼,这确实是一面实打实的石墙,脑子嗡地一下,他奶奶的,这条通道到这里居然到头了?!
不过,我当即发现,旁边拐了一个弯还有一个小出口,心中顿时狂喜不已,大有“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正欲招呼阿梨过去,阿梨却拦住我道:“没用的,这个岔路其实就是一个U型的半闭合弯道,封石在中间挡了一道,分出大小两个山洞,经由这里相互串联。刚才,我就是从那个小洞一路爬过来的,乾一哥哥,我们碰上死胡同了!”
阿梨一说,我这才发觉,她过来的位置确实不对。但我偏不信邪,不到黄河心不死,叫阿梨让开,自己绕过封石堆,这边的洞顶又矮了小半截,即便是蹲在地上走也难以过去,我只好趴在地上,用胳膊肘的力量匍匐前进,左侧跟头顶的石墙上乱七八糟的也是挖痕,形状大小跟大洞里的如出一辙。
我憋着口气,接着往前,大约又爬了十来米,洞顶从这里陡然变高,又恢复了一米左右的高度,石墙上的挖痕也到此结束。看来,绕了这么一大圈,又绕回了当初的那个岔路口。
我的心里哇地一凉,感到浑身所有的劲儿一下都泄开了,翻个身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脑仁一阵阵发疼……我心里其实什么都明白,阿梨说的没有错,这确实是一个U型的死胡同,封石在中间挡了一道,隔开大小两个洞,但没有亲眼所见之前,心中到底还是存着一丝侥幸。
阿梨蹲在我旁边,声音软软地叫我的名字:“乾一哥哥,别泄气,刚才是我把话说重了。小兑他们既然能从这里出去,说明这个地方并不像咱们眼睛看到的样子,一定有什么隐藏机关。咱们现在也累了,不妨休息一会儿,等休息好了,精神头也足了,什么劳子机关都不在话下。”
阿梨的话就跟有魔力一般,听着听着,我居然就睡着了,浑身的酸痛让我身心俱疲,脑子里紧绷的神经这时也放松下来,什么都不想,这一觉睡得非常踏实。
也不知睡了多久,当我的意识渐渐开始恢复的时候,我感到脸上热乎乎的,脖子后面也舒服得很,好像枕着只枕头一样,舒服得都不想睁眼了。
就这样晕晕乎乎地又眯了一阵,就再也睡不着了,浑身的骨头、烂肉大概也睡醒了,酸疼得利害,跟被人暴打了一顿一样。
我抬开眼皮,刚想坐起来,谁知,映眼就看见阿梨白嫩的下巴和脖子,往下一溜儿,我靠,还有凸起的双峰……心口不由“噗通”一跳,一股电流瞬间蹿过全身,再往旁边一瞟,我的亲娘啊,我居然就枕在阿梨的大腿上,睡在人姑娘的怀里!怪不得老子睡得这么舒服,原来是睡在了温柔乡!
我忙侧身一滚,腾地翻坐起来,脸上感觉火烧一样,我他娘的刚才居然对阿梨有了感觉?乾一啊乾一,你还是不是个东西!不过转念一想,阿梨这丫头的身材还真不赖,怎么小时候也没看出有这潜质啊?
我这一下闹出的动静太大,把阿梨给吵醒了。阿梨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曼妙的曲线更是暴露无遗,看得我浑身一热,赶紧撇开头。
阿梨对我倒是放心的很,大概完全没有想到我脑子里已经乱七八糟地想了这么多,还笑着问我什么时候醒的,睡得好不好,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心中越发感到无地自容,胡乱摇了摇头,迅速把注意力转移到周围的环境上。
这睡了一觉就是不一样,思路也比之前清晰多了,我分析,现在可能有两种情况:一是这个U型洞里藏着某个隐秘的机关,师弟尾随黑衣人一路追到这里,黑衣人启动了机关,师弟跟着钻了进去,情急之下,来不及给我们留记号;二是我们全都猜错了,这里的确是一个死胡同,师弟跟黑衣人也没有凭空消失,而是压根就没到这个地方来,他们在半路上跟我们走了岔路,换句话说,就是我们在来的路上把人给跟丢了。
我把我的想法跟阿梨说了一遍,叫阿梨也想想看,还有没有补充的。男人跟女人的思维方式有所不同,这也是男女情侣之间发生争吵的根本原因。
阿梨歪着头靠在墙上想了片刻,说道:“其他的路子……我暂时还没有想到,乾一哥哥,不如这样,咱们先验证这两个猜测,若是走不通,再想别的办法也不迟啊。”
我心里愣了一下,隐隐觉得有些奇怪,阿梨的反应似乎有点敷衍了事的感觉,难道是这两日连日的奔波劳碌搞得太累了,不想再动脑筋?还是阿梨察觉到了我的犯罪未遂,觉得我是一个轻浮之人,生我的气了?
可我转念一想,阿梨是喜欢我的,否则也不会让我睡在她的怀里,和她如此亲近,那么我有所回应,按道理,她应该高兴才对啊,或者,至少也该表现出小女孩的含羞,断然不该是敷衍了事的态度啊。
唉……看来老话说的没错,这女人心,是海底针,她们的想法瞬息万变,你就是猜破大天也猜不出来!
这样一想,我忽然觉得眼前的困境根本算不了什么,比起跟女人猜心思,这简直就是蚂蚁尿湿柴,不值一提!顿时信心大增!
师父说过,在这种一整块的石墙上做机关,一定不可能是小机关,因为石头太大,小机关带不动,如果把石头切割开,人工的痕迹又太明显,容易被人发现,也就失去了机关的意义。
想着,我提醒阿梨,小的地方不用看,只从大处着手,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我们还是兵分两路,大洞我负责,小洞阿梨负责,不到五分钟,就从头至尾摸索了一遍,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