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将军的话,那西平城的所有红巾贼,尽皆……尽皆撤走了!”
“什么,红巾贼撤兵了!”听到这名斥候士卒的话,哈儿班答却也不由的惊呼了出来。? ?
“没错,红巾贼的确是全部撤走了,此时千真万确,小人敢以性命担保。”不过对于这样的话,哈儿班答却没有能听进去。
因为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红巾贼撤兵的消息。说实话,一开始的时候,哈儿班答他还以为红巾贼是想要趁夜偷袭他呢,所以为了有所防备,哈儿班答这个家伙急忙将全军上下召集了起来。
但现在他却听到了红巾贼撤兵的消息,不得不说,幸福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
“哈哈哈哈,真的是老天都在保佑我啊,刚刚接到上面下达的‘十日破贼’的军令,这才到晚上,红巾贼就不战自逃了。真的是老天都在保佑我啊。”一边欣喜这,哈儿班答却也不由这般在这心中想到。
不过虽然他哈儿班答是这般想的,但是站在他身旁的一名幕僚在此之时却突然对着他哈儿班答开口道:“将军大人,红巾贼趁夜撤兵,必然是知道了上蔡城被攻破的消息,他们这时害怕了。而这对于将军您而言,也实在是一个无比难得的好机会啊。”
“是啊,是啊。红巾贼不战而逃,我便也能对上面有交代了,可不是一件好事吗?”听到那幕僚的话,哈儿班答却也是这般呵呵的笑着说道。
然而听到哈儿班答这样没出息的话,那幕僚却是皱了皱眉头说道:“将军大人,属下并不是这个意思。您想,红巾贼这一次是趁夜撤兵的。趁夜行军,其军中士卒,心中必然会忧虑胆怯,您如果乘这个时间,率麾下两千精骑前往奔袭,属下想来,必定可以一举破敌。”
“乘夜奔袭,一举破敌。”听到幕僚这样的话,想到这个关节的哈儿班答却也不由摸着下巴,沉思了起来。
“这个……的确是一个妙计,可如果此次撤兵乃是那南阳贼酋张世华搞出的诱敌之计,我军贸然出击,岂不是正找了他的道?”显然,哈儿班答是真的被张世华打怕了,以至于在这个时候,他也不愿意冒险进攻。
不过他样的那个谋士幕僚倒还算是有几分见识,所以当那谋士在听到哈儿班答这般说之后,也不由对着哈儿班答劝解道:“将军,此时上蔡城都已然被我军拿下,在此之时仅凭张世华手下那区区七千兵卒,有哪里敢对我军这七万大军用什么诱敌之计。”
“所以将军,尽管出兵就行了,若将军您实在心有担忧,那自可以派恩和将军率精骑前往奔袭,到时将军自可坐镇中军遥遥指挥。而到那时,恩和将军他若胜,您则也有指挥调度之功;若败,您也能有一个说法不是吗。”
“派恩和前去”听到谋士幕僚这样的话,胆小谨慎的哈儿班答也终不由点了点头说道:“就按这个办法处理吧。来人,传我军令下去,南阳红巾贼畏我军威而走,立即派恩和他带精骑两千前往追击,务必要在今夜,一举击溃红巾贼!”
“遵命!”帐中的一名亲卫士卒听到哈儿班答这样的话,在这般高唱了一个肥诺之后,也忙退出了大帐,为哈儿班答他传令去了。
……
差不多两刻之中,接到哈儿班答的军令的恩和,也是在第一时间率领着麾下的两千精骑出了营垒。并在出了营垒之后,径直绕过了西平城,对着西边逃走的张世华他们杀去。
“启禀恩和将军,据前方斥候士卒传来的消息看,一众红巾贼在夜间的行军度并不快,现如今距离我部,顶多不过二十里。我部若策马急行奔驰,一个时辰之内,必然可以追上前方的红巾贼。”
恩和麾下的一名千户小将,也就是当初被部下护卫着,从汝阳府城逃出来的米疆之子米杰,在接到前方斥候传来的消息之后,也忙这般对着长着络腮胡子、体貌高大魁梧的副万户恩和高声禀报道。
而当恩和听到米杰禀报的话语之后,也不由点了点头说道:“既如此,且传本将军令下去,让麾下将士策马缓行,两个时辰之后,追上前方的红巾贼也便就可以了。”
“将军,这时为何?红巾贼距离我军并不远,为何不直接将追上他们将他们击溃,反而要在深夜之中这般耽误时间呢?”听到恩和这般下令,米杰却也不由皱着眉头,面带不解的这般问道。
按说像米杰这般直接在军中质问上官的,就算是遇到脾气好的也少不了挨上一顿喝骂。但是,因为米杰之父米疆与恩和乃是至交好友,所以对于米杰这样一位故人之子的质问,恩和他在微微皱了皱眉头之后,却也是开口解释道:“阿杰,你要知道对我等骑兵来讲,最重要的是便莫过于保护好他们胯下的这个好兄弟。”
“没错,红巾贼距离我们的确不远,只要咱们策马急行,一个时辰的时间也的确可以追上前方那群红巾贼。但你莫要忘了,疆场之上,两军厮杀比的可不是谁的度快。”
“深夜行军,对红巾贼是难事,对咱们骑兵来讲更是难事。万一红巾贼在行军的路上给咱们布下什么陷阱,你策马急行,又如何反应。到时,估计就算是一条小小的绊马索都可以要了你的性命。”
“而且,更重要的是,咱们只要这样不紧不慢的吊在红巾贼的身后,就可以使得前方那群红巾贼心惊胆寒、逃起命来也会更加的慌不择路。到时因为疲于逃命而丧失了体力,那我们再和他们交战,他们还不是任我们宰割吗?”
“哦,这就是人常说的‘死不可怕,等死才可怕。’”听到恩和这样的解释,米杰也不由恍然大悟般的说道。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阿杰不愧是将门之子,果然一点就透啊。”听到米杰这般说,恩和却也不由这般笑道。
……
而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就在恩和他下令策马缓行的时候,在西平城西边官道旁的一处密林之中,盘坐在树下啃着干粮的郭羽,却也在听着麾下斥候对自己禀报的消息。
“启禀将军,不知为何,在后面的两千鞑子追兵现我军大部老营之后,却突然将度慢了下来,并没有策马急行,而是以一种不急不缓的度,慢慢的向着我军的大部老营靠近。”
“哦,有意思。看来后面的那个鞑子将官,还真是一个知兵的。行,辛苦你了,下去吃饭休息去吧,等下咱们就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遵命!”听到郭羽这样的话,那名斥候在高唱了一个肥诺之后,也便缓身退了下去。
而就在那名斥候退下之后,郭羽却也是吃完了手中最后一口干粮。并在吃完之后,拔出了腰间的寒光闪闪的佩刀,用着自己的袖子,缓缓的擦拭起战刀。
自此,这片密林之中出了人和战马的呼吸声之外,便再也没有了任何声息。
……
就这样,差不多又过了大半个时辰的时间,正在闭目养神的郭羽身前,也突然走来了一名脚步轻轻的斥候士卒。
“人来了吗?”怀抱佩刀、闭目养神的郭羽听到这斥候士卒轻轻的脚步声,也不由的睁开了明亮的眼睛,这般看着那名斥候士卒问道。
“启禀将军,贼人以来至密林东面五里之处,看样子片刻之后,便会杀到。”听到郭羽的问话,那名单膝跪地的斥候士卒,也不由这般禀报道。
“很好。”在点了点头,这般道了一声之后,郭羽也不由缓身从地上站了起来。
“传我军令,所有士卒人上马、弓上弦准备作战。”再站起来之后,郭羽也不由这般面带威严之色的下令道。
“遵命!”听到郭羽这样的话,一众将官也不由这般应命拜道。
……
“踏踏踏踏~~”深夜之中,两千官兵骑卒的马蹄之声是那般的响亮。
“快了,就快追到了。”统领这两千官兵骑卒的恩和,看着地上那越来越显眼的行军痕迹,和一些张世华故意命人丢下了各种行军物资,也不由的在心中这般激动的想到。
“所有士卒听令,立即策马急行。此次哈儿班答将军已然下令,若我等此次能胜,其缴获的所有战利品,我军可先取三成!”恩和这话说完,全军上下也顿时沸腾了。毕竟“财帛动人心、重赏之下也必有勇夫”,因而现如今这两千官兵骑卒的士气,绝对也算的上无比高昂。
而一直都跟在恩和身旁的小千户米杰见此,也不由暗暗的点了点头,对于恩和此人的领兵手段又佩服了不少。
不过天有不测风云,后世有句话说的好,“在战场上,在精明的将军也不知道下一秒会生什么。”这不,就在米杰刚刚因为恩和的领军手段而生出敬佩之情的时候,两边的密林之中却有忽的响起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之声。
“杀鞑!”这喊杀之声,猛的传出,声音之巨,简直宛若九天雷震。在这样静悄悄的深夜之中,猛的听到这样惊天动地的喊杀之声,这两千士气正盛的官兵骑卒刚刚鼓起的士气,也不由被这样一阵巨吼,给骇去了六七分。
“不好,中计了!”听到这四面八方传来的喊杀之声,因为深夜并不知道敌人有多少的恩和,也不由面如土色的这般惊呼道。
想一想便知,连恩和这样的主将人物,被包围之后都被吓成了这幅样子,就更不要说剩下的那些个官兵骑卒了。
毕竟这些个官兵骑卒本身军纪就不怎么样,此次之所以心甘情愿跟着恩和出来深夜追击,也不过就是为了那战胜之后的丰厚战利品罢了。
所以当这些个官兵骑卒现自己中了埋伏,生命即将不保之时。一些兵痞,竟然在敌人还没有出现的时候,便当即调转了胯下马头,策马向东狂逃。
要知道,两军厮杀,最让人害怕的不是神一样的对手,而是己方猪一样的队友。因为人毕竟是一种群居动物,在绝大多数,人类的安全感并不是自己带给自己的,而是周围的其他人带来的。
所以当这两千官兵骑卒在现周围的那些个兵痞脚底抹油之后,一些个心中胆怯的官兵骑卒,也不由纷纷景从。因而,也就这样,在红巾军还没有从密林杀出的时候,恩和麾下的官兵骑卒,便就有近百人逃走。
“该死,敌人尚未出现,尔为何敢逃!”在看到身旁出现逃卒之后,年轻气盛且天生神力的米杰,也不由一把捏住了那名逃卒的脖子,怒冲冠的对着那名逃卒喝问道。
“将军饶命……将军……饶饶……命”,那名逃卒像鸡仔一般被米杰擒住,已然是被吓到魂飞魄散,哪里还能说出一句囫囵话来。而米杰见此,面上一狠,竟也不由生生的将那群逃卒的脖子直接捏断。
但也别说,米杰这样的办法在这个时候,也的确是起到了一些作用。当米杰身旁的一些骑卒,见到米杰这般轻易的便杀死了一名士卒之后,也不由被米杰骇的心惊胆战,不敢在米杰的眼前逃走了。
不过,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郭羽他率领着麾下的一众骑卒,也终于从密林之中冲杀了出来。
“太和郭羽在此,尔等鞑虏,还不下马受死!”人未到,声先到。乘着一匹乌骓马,持着一杆长槊的郭羽,在冲杀出密林之后,其人声势简直就如同那下山猛虎一般。
“郭羽,是那以八百人大破巩卜班两万人马的郭羽,快逃啊,快逃啊!”此时的郭羽,在官兵之中其实已然可以说是威名震震,所以在知道杀来的是郭羽之后,这些官兵骑卒心中最后的勇气也终于消散了。
尤其是当郭羽带着麾下一中人马,一个照面便杀了他们十数人之后,这些个官兵骑卒也更加不敢抵挡。纷纷惊呼的开始了各自的逃窜。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