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后,尖锐甚于有些高亢的嘶嚎声陆续的回荡在这弥漫着黑暗的江底骨殿中,几人即便不去看,也能猜想到那些冲到边缘,想抱着生机逃掉,最后却被杀死的人。↓菠『萝『小↓说“噗”,“嗤”,这两个单调的音节环绕交汇着,入过厨房的人也许很熟悉,那是刀剁在嫩肉上划拉一下,铁叉和着血水穿过肉块时的动静,如果还能听到“滋”一声,想必就是利器回手一抽,某股血浆溅射了出来。
“对,对”乔以沫恍若忘了身后,若有所思的嗫喃着,脑海中一缕伸手就要抓到的灵感,就差那么一点点,触手可及。
“大宝说得对,一切就像部大片。”她心想,脸上愁容渐展,眼眸微微一抬,这才见着我和大宝的一副责难之色。无法在用言语来表述的惊悚环境,过了不知多久的时间,心里的不好受带出来的感觉,甚至于就是看着身边都会有几分不自在,这样的体验肯定没人喜欢。
眼见她露出几分尴尬的歉意,我却是心想好歹回过神了,轻轻压了压她的肩头示意放松,但就要再牵着她走的那一刻,却发现这姑娘身形貌似比之前更加坚定,十匹马都拉不开的感觉。
“你。”我顿时有些愠怒,回头就想斥骂,心说这女人搞什么飞机,可转眼一看,乔以沫脸上杏眼低垂,贝齿轻启,伴着微微有点浮躁的气息,一脸的纠结,似乎有话想说。
“到底怎么了?”我平复了一番火气,脸上带着几分不悦,一副你就不看看处境的表情。
“这一切可能是假的。”乔以沫言简意赅。
“哪一切是假的?”大宝明显没有预料到乔以沫会这么一说,微微惊讶,随后指了指身后,有些意外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看到的都是。。。。。。?”
盯着两人,乔以沫慎重的点了点头,提道:“难道你们就没觉得奇怪?”
江底深处,陡然间出现那么多人,穿着古装,上演着最原始的杀戮,这事想来就是处处透着蹊跷,怎可能不觉得奇怪。
“西王,龙神爷爷。。。。。。”乔以沫一字一句挑着,这是先前骨墙后那些人对话中提到的,可当时几人被其他变故吸引了心神,倒是没去注意这些话茬里有什么含义,如今细细再品,字字却是如洪钟大罄,“哐”的一声让人心头直颤。
我们穿越了?
“吾大顺若想风调雨顺,就得由上苍护佑。这些小民能被选中,与有荣焉。”最初那句怪异的腔调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中,像蝮蛇一般盘绕婉转的缠在我的心头。大顺,不就是张老皇帝的年号么,难怪一开始听到我就有一股难以名状的异样。
“不,不是穿越,应该是幻觉,我们从入川伊始,一直就是围绕着张献忠的府库藏银,所以有了相印的幻象。”我猜测道,顺带回想起福建那株夺天地造化的阴阳榕,想起亲身经历过的镜像幻境,顿觉有几分明悟,可就在自以为找到答案之后,乔以沫却是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并不认可。
“如果是幻觉,我们不应该感受到一样的境遇。”她的声音很轻,可却并不妨碍找到最令人动容的真相。很简单的命题,幻觉是由脑而生,意识不一样,看到的就不一样,就算有特定的环境,可脑电波强弱差异有别,众人不可能分毫无差的拥有同一种感受。
“那难道真是。。。?”大宝此时也有些心惊,头绪乱得都快扼制不住自己的音量,穿越那两个荒唐的字眼始终没有出口。
“是海市蜃楼。”乔以沫接过大宝的话,给了自己一个认为很接近的推敲。
“海市蜃楼”,据官方研究,是因为光的折射和全反射形成的一种特殊景象,出现的条件与其地理因素还有特定时间有关。。。。。。”
“等等。”大宝直接打断了乔以沫的阐述,继而提醒道:“海市蜃楼,好像是静像的。”他思索着,更想着如果没有记错,海市蜃楼所呈现出来的,应该还是真实存在的。
“呃”乔以沫应了一声,有点错颚,显然没有醒得大宝还知道这些。可没待大宝得意色起,她却又开口道:“那你们可听说过蜃景?”
实际上这种略归类于学术范畴的现象,我和大宝也就都是半斤八两。如今已经是咨询发达的年代了,只要有点闲情逸致的人,好赖都能从书面字报上窥探个一二,那上面可有不少权威注解。只是若要往深了里去,我们都只能是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几年前,渤海上出现过一幕海市蜃楼现象,可当一些专业研究人员到场后,无一不是颠覆了自己的理解。据当时在场的人回忆,蜃楼中呈现出了古军校场,还发生了战斗。因为与已出的科学解释相违背,所以这件事当时便被捂住了。而自那时起,便先后有学者提出了平行时空,空间转圜等概念。这种把另外一个世界影像投射到我们所存在世界的,便被归类为蜃景。只不过至今无法被证实,所以类似于这样的事件也都没有披露。”乔以沫道。
她并非是现象学领域的专业学者,所言都只是根据于自己见识衍生的一个大胆假设。虽然我们多有质疑,可搜肠刮肚之后,却又觉得她的说法是迄今为止最为中肯的。也对,怎么可能就是莫名其妙穿越了,那念头真是可笑至极。
背后的哭嚎不知何时止了,只剩下了偶尔响起的类似于青竹烧裂了的噼啪声,不然揣度,这是那些被杀死的人,尸身焚烧到干瘪仍至缺水后引起的。我们停止了交流,眼睁睁看着冥暗的寂静重新笼罩到这片骨殿中。就在这将信将疑之间,我眼前却是看着人影一晃。
“哇”
好家伙,我和大宝几乎都是心神一紧,不由自主的就喊出了声。那乔以沫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哗的一下不管不顾就站起了身,说时迟那时快,我手伸将了一半,就在要拽住她时,却是突然犹豫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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