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这就行。你放心。这我几个那命里八字都得论斤来称。出不得事。”大宝笑嘻嘻的面对着送行的淑芬侃侃。
原本淑芬告诉我们那个山里的故事。就是想提醒我们山里头不太平,希望我们能打消主意不进山。可听完故事,我们除了有些惊讶,并没有什么出乎常理的撼动。这故事么,难免带点夸大色彩。要说多少奇怪的,就是当年那队乡民在深山里到底遇到了什么野兽而已。再说,这倒斗的,要是连深山都不敢进,那得趁早改行当,不然非得给自己饿死。
隔天一早,我们便起来收拾好了一切。
这眼看我们铁了心要进山,淑芬也只能送了我们一小段进山之前的路。嘱咐我们进了山要注意安全,别太往深里去,在外围找找那些什么矿石啊就好。
离了淑芬进了山,四下里无人。我们这说话才毫无顾忌起来。
“这淑芬妹子会讲故事。可这他娘当年是要埋皇帝老儿的山。要是有什么妖魔鬼怪。早叫皇帝老儿的千军万马给炖了,再说,哥这不有傢伙么。要是真有点什么。那你六子和老头儿就瞧好,我准把它打成筛子。“
大宝背了一大包东西走在最后,这山路不好走,步伐一乱,那气就匀不平。这话说得就得一顿一顿,
可这他也没忘了得瑟腰里头那把斯金捷奇冲锋手枪。一边走,一边说,还一边得拍出点声响让我们感受他的气势。”不好说,这大山里长了几千年了。超出我们常识范围的东西不少。别人故事里传的,虽然可能会夸张些。但是空穴来风岂能无因。“九爷爷比我们年长,见识比我们多。我们穿开裆裤的时候他就吃倒斗这碗饭。招子废之前,那他掘开的陵没八十也有一百,碰过的稀奇玩意,那两只手也数不清。怕是担忧我们大意,便也是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他走在中间,虽然上了点岁数,可是身手矫健一点不比我们年轻人差。要说他眼睛看不见,可他那盲拐一点一探用了二三十年,走得也是不慢。
我走在最前头带路,三个人每走五里地左右,就停下来靠着罗盘校正一下方位。之前在镇子里,能校准的参照物非常多。所以官山的具体坐标很好确认。可这到了深山林子里就不同了。四面八方长得都一个模样。要是楞头楞脑就这么闯进来。那出不去就是常有的事。以往也有会青囊奥义的摸金校尉。他们根据河洛图和九宫图演变八卦。从而在迷了路的荒山密林里找到出口的方位。连氏先祖的风水手札里,天星风水一篇便和青囊奥义相似。不过仅适合在夜晚有星的时候演练。
大概走了有三个多小时,穿过了无数以红松、白桦、水曲柳、等稀有木种为主体的针叶混交林。我们才算达到了深山腹地的边缘。这七月天的,头上又顶着个太阳,按理说那就是打着赤膊,也得流几两汗。可山里气候反常,伴着山风。一路上越往深里赶,那气温就骤降得越是厉害。好在来的时候几个人就都备足了衣物。
紧接着又过了四五里地,一片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树林挡住了去路、
大宝骂咧了起来:“他娘的,这不还没到地儿。怎么就有这鬼气森森的老林子。”
在我们眼前的老林子,树藤气根相互缠绕,如同罩上了层层叠叠的大网,气根的须根遍布了空中,又连接着地。光线透不进去,视线差得很。山风从林子间穿过,带起了须根相互碰撞的沙沙声。就像有人在哭嚎一样凄厉。
我拿出之前大宝从旧货市场淘来的望眼镜观察了一番。转身对九爷爷和大宝说道。
:“这林子兴许就是当年淑芬爷爷小许他们出事的地方,进林子的时候还是得多注意些。“
当然,我也并不肯定。仅是因为这前后一看,和淑芬讲述故事里的那片树林有些许相似。
“这娘的就像个天网,要是真有东西藏上面,那爷这眼睛也不好使啊。”说话间,大宝从腰间抽出手枪上了膛。
九爷爷走到我的身侧,似乎感受到了我心里的担忧。柱了柱他手上的盲拐说:“做我们这一行的,既来之,则安之。”
林子里视线不好,气根从上头垂下又挡住了大多的路。每行进一段,我们就得耗时绕个弯。树头上,又得不时警惕
是否藏有什么攻击性生物,所以步伐比先前慢了好几倍。大约过了两炷香时间,大宝突然在前头骂起了娘。手上一根砍斧”划“一声直接劈在了气根上。”六子,你他娘罗盘是不是坏了,我们这都在原地绕着呢,这老子刚鞋头上刮下的泥巴皮。“说着,大宝弯下腰抓起地上一把定了型的土泥巴”。
“不可能”我刚要分辨,但是再次拿出罗盘的时候我却说不出话了、
刚才一路前行,所以我罗盘的方位一直对准壬,丙两个朝向。大宝这么一说。我当即换了一个朝向。然而结果发现,这罗盘的指针位置仅仅发生了小小的晃动。
“早让你别用国产货,这到头来,拿得出手的还得是爷的英国。”大宝站在一旁,从裤兜里掏出了他的指南针。这最后一个字憋了半天也没能蹦出嘴。
“娘的,邪乎”大宝又骂了一句,退到我身边,手头上的指南针往我脸前晃了晃。
感情他这英国造。那指针跟上了发条差不多。现正一个劲的打着圈。
九爷爷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半蹲在地上,折断了一根初生的须根放在鼻头上闻了闻。
紧接着又伸出舌头添了添须根里流出的树汁。这才说道;“着了道。”
着了道,正常的比喻是陷入别人的陷阱又或者是遭到他人暗算。可眼下林子里,也就我们三个大活人。
难道这老林子还有魂不成?
九爷爷接着说:“南方的深山里,相传有一种树。除了主树外,还会伴随大量气根衍生小树。
上千年的,往往独木就能成林。在外头,人们都称之为“榕树”。“
大宝听到这榕树刚要开口打岔。不过九爷爷扬了下手示意自己还有话要说:“这榕树不同于我们平日里看到的。
市面上的那种,学名叫大乔木。而真正细分。榕树的品种有上百种之多,乃是树王。如若我没猜错,现在我们眼前的,整个中国应该都找不出几棵。”阴阳榕“——“阳榕,可以挡百煞,化解诸多不利。抽水聚气,百年生花,千年成林。”,而“阴榕”则相反。中国自古就有五大“鬼树”之称,柳树桑树槐树大叶杨苦楝。五大鬼树阴气重,容易引鬼附身。所以风水上一直流传有前不栽桑,后不栽柳,当院不栽鬼拍手的谚语。可这仅是在世人认为阴榕都灭绝了以后。说鬼树,阴榕仍在五大鬼树之上。属至阴之树,木中之鬼。这林子长了不知多少年了,阴气便是成了精。我们走了快两个小时,却又回到原地,便是这阴榕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