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廖凡灰头土脸的从鼓楼里走了出来,看神色大多也是挨了骂,见着我和大宝,就只说了句“走吧”。
这简单两字我哪能接受,不说这大老远进的山,那还有远在福建的九爷爷在重症室里候着,没有个所以然,我也自是走不动道。我想了许多可能,总觉得是自己哪失了礼数,可一一看来,也没有哪触了人黑苗王的眉头才是。见廖凡要走,我伸手拉了把,问:“怎的就走了,不是一切都谈好的么。”
万把块的价钱说给就给,廖凡自然也是心知我的着急,就只一句打发,他也自认为没有多少说服力,犹豫了一阵,叹气道:“黑苗王就只说了不会接你们这种人的生意,让我带你们尽快离开这寨子,多的也就只是在数落我。”
大宝这一听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一声冷哼,说:“我们什么种人?难不成是因为穿得太过得体,还是说他黑苗王看出了我们心急着解决,想要坐地起价。”
廖凡见我们人还身在苗寨,大宝却是口无遮拦,脸色也是非常不悦,回到:“你们不要胡说八道,小心祸从口出,苗寨里有苗寨里的规矩,黑苗王更是说一不二,价格既然定好了,那断然不会下黑腹,莫要想歪了。”
说是这么个理,可我还是试探了下,说:“要不你上去再谈谈,价格要是不满意还可以商量,或者说我们哪里做得不对了,给人苗王赔礼道歉就是。”
廖凡摆了摆手,说:“没用,都说不是价钱的问题了,刚黑苗王已经把话说死了,我们就不该留在这里太久。”
离了鬼侗寨,坐上驴车有一小会。
半途上,大宝骂骂咧咧,等到驴车行到一处林子前,他双手一拍说有了,可没等下文,却自顾下了车说是要方便,这一来让我和廖凡好生等了有一个来时辰。
再次出现时,大宝手伸向脖颈内不停的饶着。头朝着我和廖凡,说:“你不是说这雷公山里寨子不少,要不我们就换个苗寨谈谈?”
廖凡驾上车,话比之前来时少了多,想必也是多少存有一丝愧疚,见大宝上完车这一发问,偶尔开口回到:“不成,这雷公山里十几寨,就属黑苗王鬼侗这支精通蛊毒,其他寨子虽然也会,可是懂得不深,大多帮不上忙。”
事没办成,我心里多少也有些烦躁,见大宝那里四下饶痒,看得也是心中不适,骂道:“你是好几天不洗澡了是吧,一路就没个停了。”
大宝应了声,显然没听进去,又自顾饶了几下,说:“他娘的奇怪了,是不是给山路里黑蚊子给撵上了,痒的不行。”话说间,大宝手抽了出来,转了个身背对着我又说:“六子,后面那地我够不着,给兄弟点加持。”
我猛的抽了口烟,刚一抬头,眼神正好对上大宝的背部,山里头有些闷热,来的时候大宝穿了件薄衫,眼下虽说到了迟暮,可太阳还是有些灼热,光线照耀下薄衫上透明了许多。从我的位置看去,大宝薄衫上除了汗水,还有些斑迹。原以为就是他不停抓绕时候留下的污印,可我再一仔细,却发现那些斑迹根本就是浓液沾湿显出来的水印。
“你这他娘是不是才长水痘了?”我直接把大宝薄衫掀到了肩头,暴露出来的,大宝的背部长了许多的水泡点子,一圈一圈的,首尾相接。也不知道这大宝抓了半天,饶破了许多,却怎么没有一点察觉,就这样看着,怪令人恶心。
廖凡前面驾着车,听我这说话,头偏了一些过来,刚一照面大宝的背部,手中缰绳直接勒了个紧,人倒吸了两口凉气,突然的就发作:“我不是叫你们别乱跑么。”
这一声响可是没来由,看样子廖凡中气是憋得足了,可我和大宝也都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就只见他怒气大发。
大宝回过身,指头清了清震得生疼的耳洞,说:“廖老板,你是失心疯了?好好的瞎起什么劲。”
驴车停了,廖凡放下手里的缰绳往我边上靠来,再次看了看大宝背上的水泡确认,骂道:“该死的,怎么就中了蛇蛊。”
“你们刚瞎逛哪去了,接触了什么人,竟是被人下了蛊还浑然不知。”廖凡说着绕到我背后,掀开我的衣服也看了一眼,松了口气的样子,想是我没事。
我回想了一下,到寨子那一刻开始就没乱走动过,除了些苗兵,哪还接触过其他人。
可廖凡却说:“不对,这蛇蛊是巫女的把式,要是没有近身,那哪会莫名中得了蛊。”
“对了,是不是溪畔那老娘们,我记得她撞我那下,要是身子骨薄些,都够折成两截。”大宝忽然道。
也就这一提点,我也才想起,将事情的前后一字不落的讲述了一遍,廖凡一听,说:“山里本就不待见汉人,在看他那眼神盯得人姑娘桃花醉,那些三姑六婆小肠狭隘的,以为大宝是邪气动了歪念,下个蛇蛊绊子,这错不了。”
大宝心想这都什么人,他也就是抱着欣赏的眼神看了还没一眼,话都没搭上,就给凭白下了个什么蛇蛊,不由一阵好气:“那些老娘们也是歹毒,好在这就只是痒痒,大老爷们还能忍忍,回去咱弄些膏药抹抹了事。”
廖凡见大宝不以为然,才说:“你未免也太不把这蛇蛊当回事了,我看也就是那婆姨想给你点警醒,要不然下了死手,或者在重一些,你这会应该就是上气接不住下气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