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讲过诸多死法,可吓死一说实是骇人。谁能料想,这楚正生前究竟是见识了何种离奇,以至于身心都瞬间被击溃。
况且话说回来,虽然楚正和我们并不对性子,可怎么算来也是一道同路。这沙漠一行落下了不少人命,说是损兵折将也不为过,乔学文对着楚正尸身不由几声叹息,念道:“但凡你还顾念一点点同行之情,也不至于死得如此凄惨。”挽手向前,乔学文想是尽了力,在此地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楚正的双眼闭合起来。
“谁想呢,咱们心也没他这般毒不是,要真被我们逮着,最多也就是给他控制下来,抽搭两下解气,活活打死那我们也做不出”大宝说。
我见着乔学文上手抚了一下,可手心过后楚正眼睛仍然圆瞪,一脸死不瞑目之相。
“呀,呀,呀,你小子死了都不肯作罢啊,眼睛睁那么大作甚。我说也就是哥几个仗义想让你走得好看些,换别人可能连碰你一下都觉得晦气。”大宝站着的位置正对着楚正眼睛的注视,那感觉都让我们误以为是楚正想拉个伴怎的,这看在大宝心里自然也不好受。
乔学文心想楚正死了有些时候了,这脸部肌肉说不定早已僵硬,因而手上力道又加上了些许,好在这一下楚正的眼睑终于合上。要不然,照着大宝的性子肯定得炸毛。就在乔学文刚要起身的前一刻,我眼神无意间瞟到了一丁异光,初以为是在这昏暗地底呆的时间长了,眼神疲累所致。可我心想奇怪,凡事总不能都讲究个凑巧。我人走上两步,手搭上乔学文掌心,当是拉扯了他一下。“果真”此时我整个人瞬间凝结,无数离奇的破碎记忆组织起了一卷画面。
乔学文回头看了我一眼,不解道:“怎么,连兄弟有话要说?”
我延迟了几秒,瞧上了御座之上的法相,问道:“先前教授是否说过,这不动明王法相属于五尊之首?”
“经文上是如此解释。”乔学文点头。
我眼珠子遛了一圈,说:“那这么看来,楚正的死也并非不可能。先前的法相都属常规,应验杀人是以法器,要说楚正为何吓死,那神鬼尽头的手段又哪是我们能够窥探的?我看,这诅咒之事应当可以翻篇了。”
大宝听着,说:“这结论好,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敞开身手在这地下寻找那件东西了。”
我说:“要不,你们三人先回沙墙那处?这地底王宫我看着也没啥稀奇了,大多的路我们都给照了面,留下多一个人,难免还会旁生枝节。”
大宝看了眼当下,这一路过来死人可不是好玩的,想了想,回到:“你这主意也行,老学究这笔记本上画得也不少,够写上几年报告了,确实回到沙面上安全一些,我这下送他们回去,你找个地等我。”
“怎么,你还要回来?”我瞪着眼睛问。
大宝一脸不解看着我,问道:“我们不是还得找东西么?”
我摆了摆手,说:“这点小事我来就行,你们直接在上面等着,不一会,我肯定能够和你们接上头。”
说想这一听,大宝不乐意了,说:“六子,你小子想什么呢,九老头难道就和我没点关系?再说,这下面也不晓得还有没危险,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在这。”
我干笑两声,说:“你也别说得那么好听,你想留下,不也是还想顺些东西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
“他娘的,你个六子说什么屁话。”大宝见我突然这般数落,话音不免加重了几分。
我不耐烦的看着眼前三人,话语中略带决绝,冷哼一声:“不好意思了,你们就在上头等着,就我看,你们这身手碍着我了,要是等上,我回去的时候也会给你们带点珠玉之类的东西,省得大伙白来一趟。”话说着我转身要走。
身后脚步急促,大宝三步并成两步追了上来,拉了我一把:“你他娘吃错药了是吧,搞什么玩意呢?没盏茶时间就变了样?”
我紧拧了一把手心,回过身的时候一手甩蹭了出去,这迫不及防的一下,结实的给大宝侧脸印出了五道爪印子。我窸窸的甩了两下有些生疼的手掌,怒骂道:“少往我娘那扯,这说白就没意思了。这一路过来谁的功劳最大,我一个人留下,东西也还会给你们分配上,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欠收拾。”
大宝抓摸了一下火辣的脸颊,停顿了几秒,听我这说功劳,嗓门破了一般大骂:“丫的,你还真敢抽我。”说着挽手就要上前和我比划。边上的乔以沫和乔学文瞧着不对,两人也都是赶上来将他缠住。
乔学文一边阻着大宝挣脱,一边说:“连兄弟,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我来找东西不假,可要是眼前有着财宝,那拿些应该吧?”我满脸不悦。
听这,乔以沫竟是紧紧抿着唇齿,说:“之前瞧着还觉得你人不错,没想就是因为诅咒一事,你藏得深了。现在没了威胁,见利忘义的小人本性倒是露了出来。”
看那模样,我不得不大笑两声,讥讽之意展露无疑:“姑娘,你这就错怪我了,凡普天之下,谁能没点私心,我奉劝你们回到沙地上,不还是为了你们好?”
大宝被缠得紧了,这下火气降了不少,动手的念头没了,只是看了我一眼,说:“得,就当老子这些年看错你。“
松动了一下缠着的两人,又说:”我们走吧,让他自己倒腾去。免得说是我们碍事。”
我瞧着讪笑了两声,说:“这些年?宝爷,你就没听说过耳听三分假,眼见未必真这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