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不上深入,可西夏王宫怎的也算是在地底。除了地下河修建起来的水渠,我真没敢想还会有什么隐藏建筑。夹层里只此一路,如若假巴锡不能上天遁地,那就只能靠着这处悬梯向下。空间虽大,可是悬梯不宽,一个人步上去已是刚好。又因为悬梯两边并无牵扯,所以我们步子一时间也不敢迈得太快。那两旁下透着滚动黑气的地底,谁能料想是不是个无底洞。
“这地方能看出是干么用的么?”前头带路的我问。
乔学文观察了许久,想是有了眉目,见我前边发问,才说:“在皇城地底修建战时密道几乎是遍布每朝每代,这地方兴许就是。”
大宝说:“那假巴锡那浑球怎会知道有这么条路?如果不是他,我们就是蹭破脑袋也想不到一面朱墙里会有个夹层密道吧。”
我说:“如何知道却是不清楚,可在我看来,他假借诅咒之手杀人前,似乎就早已对这西夏王宫的地形甚是了解,要不然,如何能在暗处注视着我们。”
说到暗中注视,大宝回头四顾了一番,这举动在暗无天日的悬梯中带出蹭蹭几响,不免使得众人也是一阵心里毛躁。好在这处就是悬梯,除非插上翅膀,要不就不用担心假巴锡会突然间出现在谁的身边。
“咚咚……”深邃的黑暗中传出一连串闷响,听着像是击打物件发出的。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就闻声音过后,感觉火光外的黑色一阵缭绕涌动,像及了许多发丝盘结在四周。莫名的焦虑感由然而生,让人忍不住想伸手饶破。脚下再几步,便已到了地底。
“他肯定在前面不远。”大宝辨清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几人一阵小跑追了上去。不过这越往里,我就心头越是发虚。如何奇怪?这声音可一直不绝于耳。如果是假巴锡,那他造出这般声响,不正好暴露了自己想要隐藏的行踪。再说,身处不熟识的地方横冲乱撞也算大忌。我刚要开口提醒,却听得前面大宝“他娘”一声,火折子的光瞬息没了影,四周一暗,大伙成了睁眼瞎。好在我们后头跑得不快,都只是稍微踉跄了一些便稳住。“没事吧。”我朝身后探了一下问道。身边的乔以沫和乔学文竟接应了一声。
“他娘的,地没整平是不,拌死你宝爷了。”大宝不远处骂了一句。又道:“你手能够长些么?拉一把还不带力气的啊。”
我听这话霎时间懵了神,乔学文和乔以沫都在我边上,而大宝离着虽说不远,可总要几步。这没了亮光,我们都是自顾不暇,谁还能伸手拉他?
大宝人被绊倒,火折子一时间给压在了地上,缓了一会,烟头大的焰心刚蹭出一点。猛然间就瞧着一道影子站在大宝背后,手上寒光一闪。我心想不好,肯定是假巴锡。也来不及细说,口齿间只得随意喊了一句,人作势便要冲上。
大宝见我后边喊得声线都变了,心知不对。就前面搭上的那手,他突然一个反转想要将对方扣下。这样的招式虽然算不上百试百灵,可给对方造出点麻烦还是得有的。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大宝自认为牛犊般的劲道竟没能扭动对方。他心说完了,只感觉脖子上凉嗖嗖的一阵,一定是假巴锡把刀给架上了。
乔学文这时已经摸上了火折子,端起手上,四周一小片内瞬间亮了不少。扎眼的感觉让我不得已眯起了眼睛,透过眼缝我压上了人影。手从后头朝对方背部腋下穿出,一个使力便是将他拿着刀具的手给箍住了。可心间奇怪,任我使尽力道,他被我箍住的手就是僵持不动。好在数量上占据了优势,我回头招呼起边上两人帮忙。可不等我开口,就瞧着边上乔以沫和乔学文站在原地喘着大气,一张脸瞬息绿参着白。
怎么?我心想不对,莫不是下手慢了一步,大宝已经出事,三把火一下就要涌上脑勺。眼神刚一适应,转头朝身前一看。就在我脸面正前,一卷缠打在一起的长发盖住了我的视线。这不是巴锡,我心中作想,原先的火气换成了一背冷汗,手上不由力道一缩,人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下意识的想要拿上把家伙,可接连探了几下才记得身上空空如也。
那披散着长发的身子动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