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敢欺瞒,这些都是前线传来的消息,我亦不知真假!”
那人听得郭芝的话,赶紧表明态度。
“不知道真假,你就敢这么急切的过去回报?看来还是有地方能够证实的,只是……”郭芝的情绪经过激素的变化,此时终于有些平静下来了,“只是这委实太让人难以置信了,若此事是真的,那代郡的实力就必须重新估计,不好!”
他忽然大叫一声,将身边的侄子郭流都给吓了一跳。
郭流此刻同样沉溺在难以言喻的震惊之中,甚至比起郭芝而言,还犹有过之!
他在将人领过来之后,就侍候在一旁,因此那系带之人所言之话,尽数都入了郭流耳中,不同于郭芝还能随意询问,郭流却只能在旁边听着,因此还这心里受到的震撼却更大一点。
对他而言,这北地的霸主,毫无疑问就是王浚,这事在他随叔父一同北上河间郡之前,就已经成了常识了,所以等他来到北地,听着一个又一个有关王浚的消息,知道他南征北讨,奠定霸主地位之后,并不觉得意外,反而觉得理所当然,不过是印证了自己原本知道的事实。
可大半年之前,围攻棘城的失利,却开始动摇了郭流心里的这个概念,而与此同时,代郡力抗两路大军的消息,亦给他留下了印象。
但就算再怎么想,他也不会想到,到了如今,代郡居然以蛇吞象,直接一个震撼消息,将郭流的脑子震得有些昏沉沉的,几疑身在梦中!
结果,这梦还没做起来,他那叔父的一声大叫,却将他一下子惊醒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
惊吓之后,就是下意识的警戒,那长剑被直接拔了出来。
见此情景,远方的诸多护卫亦是尽数抽刀拔剑,做出了回应,以为是碰上了什么危险事情。
霎时间,这一支车队便显得剑拔弩张了!
这些护卫都是沙场上锤炼出来的,这一拿着刀剑警戒起来,肃杀之气顿时弥漫开来,令这一片区域之中,都充满了难言的危险味道。
这股危险气息,也将郭芝惊醒过来,他摆摆手,示意众人将刀剑放下,随后却还是一脸焦急,对郭流道:“快,准备一下,咱们马上要改道。”
“改道?”郭流楞了一下,但旋即就明白过来,“去范阳郡?面见……面见陈将军?”
“正是,必须要尽快见到陈将军才行!”郭芝神色复杂,但却有难以言喻的紧迫感,但很快眉头一皱,“但是这个军情,哪怕是传到蓟县了,也不能确保一定是准确,这也需要取舍!”
他到没有表现出对那系带人的不信任,即便心里有,也不会在这时候表现出来,更何况,之前王仁的不告而别,其实从侧面证明了这个说法。
“按着正常的路线,是需要先派人去证实才对,但是一来一回,耗费时间,如果是真的,那就什么都来不及了!”郭芝说话之间,更加焦急,也不知道是说有卢志在前面开路,所以赶不上了,还是说战局变化,一日几易,再去就晚了的意思。
郭流也明白其中苦恼,想了想,却还是建议道:“无论如何,王大……王浚他人也还在范阳,即便消息有不准确的地方,去了范阳幽州城,总不至于毫无收获。”
“你这个话说的不错,”郭芝终于拿定了主意,“那咱们就……不好!”
这话说到一半,忽然再次被他的一声惊叫给打断了。
这平白的变化,又把郭流给吓了一跳,他这心里暗暗抱怨,怎么这个平时很有豪气、行事豪爽的叔父,今日就这么一惊一乍,彻底失了分寸,这又是怎么了?
心里吐槽归吐槽,但他也十分清楚,碰上了这么大的一个变故,自家叔父显得有些失措,也是在所难免的,因为这次北上,本身就身负重任,关系到祖逖军的生死存亡,因而心理压力特别大,这也就是郭芝上马,还能维持威严,换成自己,早就被压趴下了。
偏偏就在这种时候,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改变,也难怪叔父有些无法自持了。
心里理解,而郭流这嘴上便给叔父打圆场道:“叔父,可是我等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想到,存着疏忽?”
没想到,郭芝却一脸苦涩的道:“钱财,这钱财不够了。”
“钱财?”郭流闻言疑惑,“咱们这车队还有不少余财,足够支撑到范阳郡啊……”
说到一半,他也明白过来,顿时瞪大了眼睛,说道:“不好,咱们的钱财都拿出去,要买送给王夫人的礼物去了,这可如何是好?到时候,难道要空着手却见陈将军?”
“你总算是明白了,”郭芝苦笑起来,“尤可虑者,咱们与陈将军过去交涉的不多,两边更没有什么交情,你说这要是再空着手过去,如何能让人家舒坦?”
“只是,陈将军手下的兵马似乎不多吧……”郭流又提出了一个疑问,他可是记得,自己等人这次过来,主要的目标,还是向王浚借兵,相比之下,代郡兵马却十分有限。
“糊涂啊你!”郭芝却是摇了摇头,“陈将军的代郡本部人马不多,但是他现在手上什么最多?俘虏!”
“原来如此,俘虏!”仿佛一道闪电劈中了脑袋,郭流瞬间明白过来,“要处理俘虏,本来就不容易,尤其是俘虏比本部兵马还多的时候,要管理、看管都是难题,更不要说,之前机场大战,听说代郡就有诸多俘虏,再加上现在这些,就有些吃撑了,或许真有机会让咱们拿走一些,只是想要得到,必然要付出相应代价,咱们这边还有什么可给予的?”
这话一问,郭芝也面露难色,不由摇头道:“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有个机会在此,怎么都不能放过了,但当务之急是赶紧派人快马加鞭,把拿着钱财的人给追回来!迟则生变,快去派人追赶!”
说到这里,他又急了起来,宛如热锅上的蚂蚁,甚至都无法安心坐下来。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