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丘国都城南郊七十里,有一股清溪,两边夹岸,岸上有千千万万烟柳白杨,名唤柳林坡。 往年此处平平无奇,只是今年中秋夜里两阵遮天蔽月的黄风过后,此地多了点神异:柳林中部常有迷雾笼罩,凡人步入期间又会不知不觉的从原路返回来。
幸而柳林坡万顷野田观,千堤烟柳,周围也没有什么人家,过往路人也没个损伤,此事渐渐不了了知,比丘国主也未曾派些和尚道士来探。
此时天晚,柳林坡上淡烟微雨,秋风萧瑟,不过柳绵早已吹尽,只剩干枝乱摆,倒有不少枯黄的杨树叶随风起落,满空飞舞。
荒凉,死寂。
一阵香风袭来,一个身穿,有五分形似观音的女子落到柳林坡中央的迷雾,正是那偷吃了佛祖香花宝烛的金鼻白毛鼠,自号半截观音的地涌夫人。
“白鹿老儿,出来!”地涌夫人站在一颗大柳树下,冲着迷雾中大喊道。
“地涌夫人来了,事情办成了?”柳林中的迷雾一阵翻滚,此地的主人,羽衣星冠,貌似有道全真的白鹿老仙拄着蟠龙拐杖从中走了出来,一脸笑容地问道。
“没有,他没你说的那么好色成性,老娘倒是被他占了不少便宜。”地涌夫人脸色有些难看地道。
“事情没办成,你来我这里干嘛?咱们事先可是说好了的,你勾搭上他,盗他一些精元来,我给你二十颗福寿丸,你现在事情没办成,来做什么?我还忙着盖房子呢,没空搭理你!”白鹿老仙很是不满地道,说完便要转身回去。
“站住!”地涌夫人暴喝道。
“你还有事?”白鹿老仙转过身来,提着蟠龙拐杖,一脸戒备地问道。
“这次非我办事不利,而是你情报不准,害老娘白白被那牲口占了便宜,你得补偿老娘!”地涌夫人杏目圆睁道。
“嘿嘿,天底下可没有愿做亏本买卖的商人,咱们商议的事情你没办成,我是不会给你报酬的”白鹿老仙嗤笑道。
“这可由不得你。”地涌夫人自信满满地道。
“给不给你报酬我说了算,怎么就由不得我了?”望着地涌夫人那自信满满的模样,白鹿老仙心里虽在想莫非她有什么依仗,嘴上却是很是不屑的问道。
“嘿,想老娘出现在那玉蛟大王面前时,他一直问老娘要干什么,你说老娘要是跟他说,老娘是为你去盗取他的精元,你认为他会怎么想?”地涌夫人抱着胳膊,好整以暇的问道,她张嘴老娘,闭口老娘,而且抱着胳膊说话,实是大败形象。
白鹿老仙毕竟是跟着三星混过的,人品虽然不怎么样,但还是被调教得喜怒不形于色,面对地涌夫人的威胁,他面无表情,淡淡地道:“没凭没据,说了谁信?再说你告诉他又如何,莫非我还怕了他不成?”
“是这样么?”地涌夫人脸上似笑非笑,用很是耐人寻味的语气问道。
“地涌夫人如果无事的话,就请回吧,清华庄尚未建成,恕不招待!”白鹿老仙也不答地涌夫人的问话,蟠龙拐杖一摆,一副赶客的模样道。
“这个油盐不进的死白鹿!”地涌夫人心中大骂,面上却是笑语盈盈:“好,我也不提补偿的事了,那我问问,你要那玉蛟大王的***何用?”
“你管我怎么用,你只有把东西带来,二十颗福寿丸便是你的了。”白鹿老仙面无表情的说道,说完身体融入了迷雾之中,消失不见。
“他该不会是拿去吃吧,真恶心!”地涌夫人站在原地不动,脑洞大开地想道。
“听说过采天葵、小儿心肝作药吃的,还没听说吃那东西的,真是恶心。以后还是离这老白鹿远点,真是被他恶心到了!”地涌夫人心中念头升腾,身周金光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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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将黑未黑,秋雨将停未停之际,陈闲终于到了积雷山。
与摩云洞把守冬门的了来意之后,陈闲并未在门外等多久,便被得了小妖传讯后的胡秋月迎了进去。
依旧是那个夜明珠做星辰的穴室,还是那百花一处开的花园,不同的是,桂花的香气没有往日浓烈。
仙人虽能颠倒时令,使百花同时绽放,然物种本身的性质却是不会改变。现已深秋,这里的桂花虽然依旧妖艳,但香气却不如往日了。
“你在画画?”刚走到花园边上的凉亭边上,陈闲便看道了石案上的笔墨纸砚和一张画了一半的画,他便忍不住问道。
“作画要专心,你这画到一半跑出去接我算什么事啊!”陈闲又道。
“我现在才开始学画画,那来那么多讲究啊!”胡秋月娇嗔道,脸上春风满面,陈闲能来,她心里就如吃了蜜一样。
“刚学画?”陈闲有些疑惑,四下环视一圈后问道:“那教你画画的人呢?”
“哪里有人敢来这洞中教我画画,我是跑去凡间偷学,顺便看看教人画面的书,自己琢磨着画呢。对了,陈大哥来得正好,你文采出众,画艺一定很好,不如你教我吧!还有,我想学琴,你也教教我音律吧!”胡秋月一脸期待的问道。
“呃!”陈闲嘴角一抽,实在是说不出话来,作为一个不学无术,只会看网络的宅男,前世就记得几课本上的经典诗词歌赋,没什么其他才艺,穿越到此世的十多年又一直忙着修炼、游历、把妹,可以说琴棋书画他是样样不精通。
“咳,音律画艺我都不擅长,不,是我也不会,根本教不了你!”陈闲轻咳一声道。
“嗯?”胡秋月奇怪的看了眼陈闲,她想不明白为何如此有文采的人竟然不通琴画。
“我就知道会穿帮,要不直接把真相告诉她?”望着胡秋月那狐疑的目光,陈闲不由在心中思索起来。
“不行,现在西牛贺洲形式复杂,大哥他们的压力很大,自己要是在这时候掉链子,那还是什么兄弟?可是胡秋月对自己一往情深,老是瞒着她也不是丈夫所为。天哪,我该肿么办?”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