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昶曾经很兴奋的向师尊长青子阐述过这种可能性,但后者耐心听完之后却只是不以为然的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说一声“你想太多了”,然后便反问他自身修炼情况如何了?
于是那个刚刚还在为整个修仙界大势出谋划策的年轻智者顿时原形毕露,显出一脸的无奈来:
“弟子惭愧,这些日子一直都有修炼,但除了内力增长比较快之外,似乎并没有觉出有特别不同。?? ? ”
“几位禅师日常讲经你可去听了么?尤其是在舍利塔前的讲经?”
长青子又问,黄昶先是点点头:
“是,能听的都去听了。”
——在这里能够被称为“禅师”的都是阿罗汉,听他们讲经乃是一种很奇妙的修炼体验。黄昶原以为无非跟西昆仑那边听前辈讲道说法一样是上课学知识。但亲自去听了之后才现其奥妙之处——那些禅师与其说是在讲经还不如说是在“唱”经,经文从他们口中如行云流水般不断涌出,而黄昶虽然还听不懂其涵义,却能感觉到那经文节奏似乎与时刻弥漫在周围的玄武生命气息有一种奇妙的共振,并带动他体内经脉的内力也随之涌动不已。
当时黄昶顾不得多想,立刻盘膝运功,将内力运行周天,果然就和那天在佛头岩上在苦谛大师诵经时运气时一样的效果——进境特别快!难怪每次苦谛大师在佛头岩上诵经时四周都会端坐大批僧侣。
而天禅院的舍利塔则又是佛门一宝——便是那座在岛屿中心,小山坡最高处的琉璃紫金塔,那其**奉着天禅院历代高僧大德坐化之后的舍利遗骨——就和昆仑,岐山一样,天禅院作为大宗派,前辈留给后代的遗泽颇多,而这些前辈们留下的遗骨也是其中之一。
这些舍利子颇有神妙之处,据说用手触摸的话便会听到诸天神佛的禅唱之声。当然一般人根本不能靠近舍利塔,不过时常也可以看到塔身中七彩霞光闪耀,却是舍利子出的光芒。
如果在这舍利霞光所笼罩的范围内修炼功法,又可以大大增加效率,故此天禅院僧侣日常修炼大都是集中在两处,一处是佛头岩乌龟鼻子那边,他们的方丈每日都要在那里诵经,跟着在旁边一边听禅一边修炼可以沾到不少光——不过在那边不能练武,否则动静太大,把玄武给闹醒可是大麻烦。另一处则就是在舍利塔前,这里才是天禅院正式开法课的地点,每隔数日便会有一位阿罗汉级别的禅师在这里讲经,或者说“唱”上一段经文,而天禅院弟子们便在这舍利佛光,罗汉禅唱,以及玄武生命气息的三重加持之下进行修炼,其勇猛精进可想而知。
此时听得长青子问起此事,黄昶当即兴高采烈汇报道:
“师尊,那舍利佛光倒也罢了,听说只有佛门功法方可得其加持,可这佛宗禅唱果然颇为奇妙啊,弟子在这禅唱声中运转丹田内息,一个大周天下来增长的功力要相当于平常两三倍呢!”
然而长青子却没好气道:
“笨蛋啊,谁让你跑这儿练气功了——要练引气法诀啊!你是修士,法力才是根本。舍利佛光虽然不加持武功。但对于修炼各种仙法道术还是颇有助力的。”
但这回黄昶却叹一口气,摇头道:
“弟子早试过了啊,木系和水系的功法都试过……仍然是无效,不想浪费机会才练气功的。”
“还是不行么?”
长青子的眉头微蹙起来,沉吟道:
“天禅院这里的神兽玄武命息之境,配合从阿罗汉口中诵念出的佛宗禅唱,以及舍利佛光的照耀,已经是天下间最能助吾等修道之人提升境界,突破关隘的宝地了。以往甚至曾有炼气中期在这里直接突破到后期的,如果连这都帮不了你的话……”
“……没指望了?”
黄昶提心吊胆道,长青子却摇摇头:
“那倒不至于,只是想要走捷径快突破怕是不行了,只能老老实实按照鬼圣祖师的指点:增长见闻,开拓眼界,待见多识广之后,自然而然去打破识见障了。”
说到这里时,长青子见黄昶脸上颇有失望之色,知道他是担心不能打破关障,于是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
“不用担心,阿昶,神州之大,远人之想象,各种奇闻轶事亦是不计其数,大不了我再多带你跑上几处,终究是有机会的。”
黄昶默默点头,深深拜伏下去,语气中带了几分哽咽道:
“那就……拜托师尊了。”
…………
长青子在天禅院这边足足待了一个多月,方才与苦谛方丈将两派之间的合作事项基本谈妥。而黄昶也在这儿修炼了一个多月,虽然在引气法诀方面仍然无法取得突破,内力却又增强了许多——光是这一个月的锻炼,他估计自己的内力大约增加了一成到两成的样子,也就是差不多达到一般武者修炼三十五年左右的程度。
而在佛经方面,经过这段时间的灌输,黄昶现自己居然也能隐约理解其中意义了。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要知道那些阿罗汉们在念经时用的都是“原版”,也就是当初佛经从西方传来时,那片西方大6上的语言,在黄昶前世被称作梵文,在这里的名称好像也差不多,反正黄昶是将其称作梵文的。
这些文字如果单独分开来看黄昶是一个不认识,但当它们组合起来,用一种特殊韵律从讲经罗汉口中娓娓道来之时,黄昶却仿佛可以感受到其中所蕴含的意义,其心灵亦会随之进入到一种宁静,悠然的境界中去。
苦谛大师说他颇有佛缘,有一次甚至开玩笑的跟长青子说如果黄昶当真一直破不了识见障,过不得感应关,被西昆仑驱逐下山的话,不妨来天禅院改修佛法。天禅院功法修炼起来自外而内,对是否能在短期内感应天地要求并不高。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