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昶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听凭那袋子落到自己面前。 而他的目光也再次变得冷静,看了那袋子一眼,摇摇头:
“没兴趣。”
说着又一次纵身窜起,径向主峰跑去。那毛老太婆大惊,连忙跟着跳起,再度拦在他面前:
“你到底要怎么样?老身几十年的积蓄只有这么多了!再要多也没有!”
黄昶淡淡一笑:
“不怎么样,晚辈身为西昆仑正规入室弟子,在自家宗门之中居然会被一只妖兽突袭打伤,差点要了性命去。为广大师兄弟的安全考虑,请求门派除去这只祸害,不是很合理么?”
那毛老太婆闻言登时大怒,尖叫一声“小子你找死!”,伸手便向黄昶脸上抓去。阳光下只见她的五指箕张,宛如钢爪铁钩,指甲上隐隐有蓝光闪过,这若是被抓上一下,绝对比那黑猫还狠。
然而黄昶却不躲不闪,只带着一丝冷笑站在原地,双手摆了个防御姿势,竟是要硬挨她一下的架势——以他刚刚炼气五层的实力,这一下子就算能挡住也必然身受重伤,这回不可能再装模作样了,必然是真正的重伤,垂死都有可能。
但毛老太婆毛秀珠毕竟是下山混过江湖的,脑筋反应不算慢,在快要打到对方时忽然领悟过来,连忙硬生生止住势头,为此力量反冲,咔嚓一声连手腕都脱了臼,但她却根本无暇顾及,只目瞪口呆看着黄昶:
“你竟想连我一起杀掉?小子你好狠!”
刚才毛老太婆强行中止攻击时破绽大露,如果黄昶反击必然可以取得成效,但他却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此刻见对方识破自己的意图,当即轻蔑一笑:
“……只要你敢动手!”
——论武艺论法力黄昶都及不上对方,但比起策略和决断能力,以及对宗门规则的利用上,那毛老太婆可就比他差得远了。刚才这一下老太婆若打中他,确实可以让黄昶身受重伤——但也只是受重伤而已了。接下来黄昶必然捏碎玉牌开启防护罩,同时向整个宗门求救。之后就算她毛秀珠想要杀人灭口都做不到。而这一回,门规第五条第三款,关于残杀同门的惩罚可就真能套用得上了!
毛老太婆毛秀珠越想越是惊惶,眼前这小子明明才二十岁不到啊,实力修为也比她差了一大截,可偏偏自己在他面前竟是彻底被压制,连一丝一毫挣扎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而黄昶则压根儿没跟她耗时间的兴趣,见老太婆收了招式,当即又要往主峰方向跑去。那毛老太婆毛秀珠见状几乎要疯——她若出手阻拦吧,对面这小子根本不怕被她打伤,伤得越重,自己越倒霉。可如果不阻拦,人家往执法堂里一站,其它不论,自己的爱宠肯定就保不住了。
如此两难之下,眼见黄昶又一次高高跃起,向着主峰方向滑翔过去,毛秀珠狠狠一咬牙,不顾一切叫出声来:
“等一等!我……我还有一件东西!”
见对方完全没有要停步的意思,毛秀珠连忙又叫道:
“我这里还有一颗太元丹!”
“咦?”
听到“太元丹”这个名词,黄昶终于停下脚步并转过身来,眼中颇有惊奇之色——太元丹在神州大6的修仙界中可是享有鼎鼎大名。这是一种专供炼气期修士服用的丹药,但其价值却远比绝大多数法元仙丹都要贵重——因为它是在炼气冲击法元境界时极重要的辅助丹药。关键时刻服下一粒太元丹,可以大大增加炼气修士突破天劫进入到法元期的机会。
黄昶前世里所看那些仙侠中,被吹得神乎其神的“筑基丹”,差不多就相当于太元丹在这边修仙界的地位。
“你真有?”
黄昶疑惑问道,这太元丹在修仙界中可向来是一丹难求,引得无数修士为之疯狂不已。据说凡世间许多后期或者大圆满的炼气修士,冲到蛮荒烟瘴之地,拼着性命打生打死,就是为了弄到一些相关的炼丹材料,好去求大宗门或者是认识的炼丹高手为他们配置这太元丹。而就算是西昆仑的真传弟子,往往直到快要过天劫之前也未必能弄到一粒。
眼前这老太婆不过区区一个执役弟子,怎么可能拥有如此灵丹?
那毛秀珠虽然喊出这一嗓子,却又挣扎犹豫了半天。只见她的嘴角抽搐半晌,手指哆嗦了半天却没动作,直到最后目光落在那只可怜巴巴跟在身旁的黑猫小玉身上,方才下定了决心,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盒丢给黄昶。可在玉盒离手的一刹那,又忍不住泪流满面:
“给你,这原是我一辈子的指望了!现在给你,只要你肯放过小玉!”
黄昶以衣袖接过玉盒,但却并没有急着打开,而是放在地上,用一根树枝隔了一段距离将那盒盖挑开,毛秀珠见他如此谨慎,禁不住哼了一声,但也不敢再说什么。
盒子里并没有什么古怪,就是用丝绒衬垫摆放着一粒圆圆的丹丸,只有鸡蛋黄那么大,色泽黝黑,但却有一丝丝金黄色光芒在其表面游走不定。隐隐散出一丝丝淡金色的仙灵之气,虽然距离颇远,却仍能沁人心脾。
“果然是好东西啊……”
如此异象让黄昶忘了提防,小心翼翼将其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观看半晌,还时不时放到鼻子旁嗅上一嗅,果然感到通体舒泰,不愧是仙家灵丹。
而那颗丹药原来的主人,毛老太婆毛秀珠看到黄昶如此肆无忌惮的把玩着这粒丹药,只气得面色忽红忽青,几次三番的想要举起手来,但终于颓然放弃。最后却又忍不住道:
“不是假的,看过了就赶紧收起来,露在外面会走了丹气。”
黄昶笑笑,将这枚太元丹收回到玉盒中,然后——他又将其抛回给了毛老太婆。
“你……”
毛秀珠脸都白了,但手脚却情不自禁的动作起来,先赶紧接过玉盒,小心翼翼将其收起,然后才问道:
“你什么意思?”
黄昶却只是耸了耸肩,轻描淡写道:
“我不稀罕。”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