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这根本就是骑兵克星么!”
黄昶终于看出来这种战车的强大之处了——就是用来和骑兵对冲的!一辆战车算上两边翼刃,冲锋起来足以把周边三四丈范围内敌人一扫而空。 十余辆这种战车排列起来,就可以控制这一整片战场了。任何与之对冲的骑兵集群都不会有好下场,除非有人看出破绽,并且愿意牺牲自己,迎头与战车的正面冲撞,杀死或杀伤驭马,才能克制住这种可怕的武器。
但救世教那些骑兵显然并不具备这样的眼力,也没有对付战车的经验。他们只是按照本能,继续躲开那看起来非常疯狂的战车本体,对于两侧翼刃的威胁却认识不足——关键是这些翼刃都被非常狡诈的刷上了灰漆,看起来与地面颜色相差不大,对面高靠近的骑兵一开始不太容易注意到,而等到看见的时候,多半已经来不及作出反应了。
当然先前那第一波骑兵的悲惨遭遇还是让他们保持了足够警惕,相当一部分人老远便绕开战车正面,在旁边兜了个大圈子,从侧后方向战车追杀过来,倒是完美躲过了战车最危险的武器。
而那些处于中间部位,无法向两边闪避的,却也有一些人反应快,在看见翼刃的同时,于仓促间居然还能拉着战马蹿跳起来,倒也躲过了断腿之噩,之后虽然同样要面临着飞熊军骑兵的攻击,但只要没被车上弓矢弩箭射下马,总算还有一战之力。
看见救世教骑兵的第二阵也被冲散,但由于战车数量有限,并没有再取得刚才那样的战果,黄昶在后边连声叹息:
“可惜啊,可惜!这么好用的武器,为何不多安排一些?若是再多个几十辆,紧跟着一同推进,岂不直接把对方推平了!”
——他这是把前世钢铁洪流的概念给代入进来了,但旁边司马介闻言却立即摇头:
“岂是如此容易的。你只看到这冲车的好处,却不知要配出这样一辆能够冲阵的军车,朝廷要耗费多大代价!”
黄昶连忙拱手问道:
“还请司马公指教?”
于是司马介指了指那奔驰的骏马:
“先这驭马就不能是凡品。寻常军马,根本无法在身披厚重铠甲的同时,再拖动战车高奔驰。只有具备灵兽血脉的异种马方有如此力量,可异种马何等难得,纵有上品,也往往优先授予骠骑,斥侯之类精兵。也就是我大周朝国力强盛,才能奢侈到用异种马来拉车,但数量肯定不会太多。”
“其次便是那驭手,也绝非寻常军卒所能胜任。驷马之乘,光缰绳就有八条,要御使如意,没有数年功夫根本练不成。而这样的驭手在战场上却往往是被敌人优先射杀的目标,即使身披重甲,也很难保障安全……”
话音未落,就看到最前方一辆冲车骤然偏转了方向,却是遭到了对面十多把强弓的集中攒射——果然全都是冲着驭手或军马去的,虽然御者旁边副手立即举起盾牌为其遮护,但那箭矢是从好几个方向同时射来,盾牌并不能全部遮护住。而且其中居然还有先天高手射出的符箭,箭矢上带着法力灵光的!刚靠近目标就轰然炸开。纵然那御者身披数层重甲,却也被这一箭炸的血肉横飞。
于是就看到那车上御者全身一震,一条胳膊飞上了天,而整辆车本就是在高奔行中,这一下子顿时失去控制,先是急转了个方向,随即便倾倒过来,车上众人全部摔倒在地,尚未来得及爬起,便被淹没在劈面而来的救世教骑兵军阵之中……
此外又有另一辆战车,被当面一名救世教骑兵不要命的迎头撞上,虽然那骑兵本身立即被长矛连人带马钉死,可有一匹驭马也被那疯狂骑兵在临死之前击杀,另外一匹则被拖累绊倒了。于是车辆当即失控,在失去了度后,被一大群救世骑兵围住攀上,车上人员虽然奋勇搏杀,可终究难抵对方人多,很快便全部被乱刀砍死。
“瞧,就是这样,这些驷马冲车每逢战阵必然当先,其死伤最重。故此军中纵有御车好手,也多半不肯担当此任的。”
看到那凄惨一幕,司马介轻轻叹了口气,稍稍顿了一顿,却又继续道:
“当然了,无论付出的代价多大,只要能确保取胜,那平时多花些钱粮物资训练军卒,多费些心思打造此类器具,倒也值得。只可惜,当今天下,决定战阵胜负的,永远不会是他们这些寻常兵卒……”
话说至此,却见前方战场上又有变化——那些驷马战车横冲直撞的嚣张架势,终于为它们引来了煞星:那白袍小将李信先前大约并没有把此类战车看得多厉害,仗着坐骑优秀,在飞熊军起冲锋以后,仍然是盯着熊天扬本人攻杀。但此时见那些战车如此犀利,竟将自家部下杀得如此凄惨,终是大怒,当即放弃原先目标,拍马挺枪,迎着那些战车正面而来。
一辆战车当即朝他冲过去,但只见李信轻轻一拨马头便避开了战车正面,手中亮银枪随手朝下一封一转,便将侧面的翼刃绞断掉了。而李信的动作远不仅于此——只见他接下来竟然将长枪伸入到车厢下面,两臂奋起,随着坐下龙鳞兽一声嘶吼,李信把那辆重逾千斤的战车给硬生生地挑了起来!
在周围救世教兵将的震天欢呼声中,那车厢轰隆一声倒扣在地,车上乘员就算没死也被压得动弹不得了。而李信更不停留,径直冲向后面另一辆……如此连番数次,他竟然一口气挑翻了足足四辆战车!剩下几辆再也不敢靠近,赶紧调转方向逃跑,李信仅仅靠一人之力,独自便瓦解了飞熊军这一轮的冲车攻势!
“我的天,这家伙竟有如此力量?”
黄昶这回当真是呆掉了,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在这个仙侠世界中,大将和小兵的武力值相差是多么巨大,难怪司马介说寻常兵卒永远决定不了战争胜负,确实如此。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