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朝时人们吃的都是蒸饼,软塌塌的,还不宜保存,到了汉代从西域传来了胡饼,胡饼与如今新疆人吃的馕非常相似,刚出炉时其实还蛮好吃的,只不过凉了之后就会变得又干又硬。
肖鹏的包袱中就丰富了许多,除了衣物外还有几个油纸包,里面有各类肉干,还有麦饭团子,当然,水囊也是必备的,有两个,可谓十分丰富。
肖鹏见董永掰下一块干硬的胡饼便啃了起来,心下微微闪过一抹恻然,取出一个油纸包递到董永面前,道:“董兄,来尝尝我秘制的牛肉干,保管你从未吃到过,因为这可是我自己亲手制作的哦!”
好吧!那自然不可能真是肖鹏自制的,而依然是来自僵约世界,平时没有必要,那些零食肖鹏从来不会去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这不,用上了吧!
“呃……这……”董永看了看肖鹏递过去的油纸包,有些迟疑,但是看他那暗暗咽唾沫的模样,分明是被牛肉干那散发出来的香气吸引。
“嗨,跟我还客气什么?常言道朋友有通财之义,何况只是区区吃食?来,吃吧!”肖鹏没给董永拒绝的机会,直接将一袋一斤多重的五香牛肉干塞到了董永怀中。
肖鹏那本来还有麻辣牛肉干的,只不过汉朝还没有辣椒这玩意,那是在明朝才传入中土的东西,要是拿出来,还真没法解释。
“那……就多谢肖兄了。”董永心下感动,却也不再推辞,取出一块牛肉干,放嘴里嚼吃,一开始还比较注意读书人的斯文,可是嚼吃了一块后,便再也顾不得什么斯文,吃得吧唧吧唧的。
“呵呵,董兄慢慢吃,不着急,这还有,这里离丹阳郡已经不远了,不愁找不到吃食,就算把干粮吃光也没事,我这还有葡萄美酒,来,喝一口试试。”
肖鹏呵呵笑着取出了包袱中的水囊,扔了一个给董永,没错,他那水囊里面装的哪里是什么水,分明便是原汁葡萄酒嘛!
两人便这样就着葡萄酒,吃着牛肉干、小鱼干当晚饭了,让肖鹏有些猝不及防的是,董永吃着吃着眼眶突然红了,此时吃了一些食物下去,已经没那么饿。
加上又喝了些酒,董永突然莫名的伤感起来,这小子家里本就穷得叮当响,别说酒,连肉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没吃到过了,所以他酒量自然也不怎么样。
七八度的原汁葡萄酒,喝了小半水囊就有了些眩晕感,肖鹏有些无语,没想到他竟然遇到了传说中那种一喝醉就哭体质,这还真是让他欲哭无泪啊!
好在董永只是眼眶有些湿润,倒是并没有哭出来的迹象,“肖兄,你知道吗?我都已经忘记有多少年没吃过肉了,更不要说这宛如琼浆玉液的葡萄美酒。”
“唉,说起来我董家原也是名门望族,我家祖籍千乘郡高昌县,先祖董忠,因功被中宗皇帝(汉宣帝)封为高昌侯。”
“可谁知家祖却是个奸佞小人,结果朝廷收回了我董家的爵位,从此家道中落,远避他乡,一贫如洗,家父从一个锦衣玉食的小侯爷,变成了只能耕种维生的农夫。”
“可家父从小就告诉我,祖上的荣光都是祖上自己得来的,与我们后辈子孙无关,要想得到,就自己去努力获取,所以我从小便用功读书,希望日后能靠自己入仕。”
说到这董永再仰头灌了一口酒,苦笑道:“可惜,没有相熟的公卿大臣或州郡之长举荐,入仕却无路途,又无家财,难以营生,唉……”
肖鹏满脸同情的拍了拍董永肩膀,劝道:“董兄不必伤怀,岂不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人活着总是有希望的。”
“好,好一个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肖兄大才,董永敬你。”董永一拍大腿,为肖鹏这句话赞叹不已,当下举起水囊对肖鹏一示意,便仰头咕噜噜灌了一大口。
葡萄酒是甜的,但董永心里很苦,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自己算是哪门子材,自己的希望又在哪里。
肖鹏看着他一声轻叹,同样仰头喝酒,只不过他借着仰头喝酒的动作遮掩,眼角余光往旁边不远处的树丛之中瞥了一瞥,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而那边树丛中,七公主与土地不动声色的窥视着吃喝的肖鹏与董永,听了两人的对话,七公主诧异的对土地道:“公公,那俊秀公子却是何人?怎会出现在此?”
土地挠了挠后脑勺,讪讪道:“公主说笑了,小老儿这段时间一直与公主在一块,公主不知,小老儿又怎会知晓呢?”
“呃……”七公主一愣,才想起来还真是这样,尴尬的笑笑,道:“不过这位肖公子倒也是个正人君子呢!董郎与他相交,却也不是什么坏事。”
土地闻言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撇呢!就董郎董郎叫上了,真是……
不过这仙凡相恋可不是什么好事啊!当年的牛郎织女,二郎显圣真君的父母杨天佑与云华夫人,这都是前车之鉴。
可这七公主就是鬼迷心窍的看上了这董永,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不,这一定是祸不是福,可我只是个小小的土地,人微言轻,唉……
天色慢慢黑了下来,点点繁星在天际闪烁不休,一轮明月升上天空,洒下片片光辉。
那边厢,肖鹏跟董永吃饱喝足,由于喝了些酒,又赶了一天的路,晕晕乎乎的竟然就这么靠着树干睡了过去,当然,肖鹏自然是假睡,不过此时假睡也得当成真睡。
七公主与土地走了出来,对于俊朗不凡,风度翩翩的肖鹏,七公主看都不看一眼,只是痴痴的望着董永,胸口涌动着一波波心疼之感。
就这么静静的看了一会儿,七公主挥手在两人身上附上了一层法力罩,将两人护在里面,如此既不会遭受蚊虫叮咬,也不会被风寒入体。
当然,肖鹏纯粹是沾了董永的光,做完这一切,七公主转身与土地离开,回到此间土地庙中呆了一夜。
次日清晨,董永缓缓睁开双眼,由于他头是侧着的,所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依然沉睡的肖鹏,却见即便是睡着的肖鹏,坐在那里都感觉气质满满。
微微摇头失笑,转回目光时吓了一跳,却见不知何时,一位明眸皓齿,柳腰袅娜的绝美女子站在了自己面前,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董永赶紧一骨碌爬起身,整了整衣衫,这才看向女子,却见那女子轻启一点朱唇,露出两行碎玉,开口问道:“二位公子何故在此酣睡?”
董永微微一礼,黯然道:“小生姓董名永,云溪镇董家舍人,自幼丧母,前些时日家父又不幸病逝,无资财安葬,因而卖身葬父。”
“今家父灵柩已入土为安,便前往丹阳郡傅员外家为奴还债,路遇这位肖兄,便结伴而行,因行走困倦,少歇于此。”
“不曾想肖兄随身带着美酒,因而喝多了些,便在此睡下,倒教姑娘见笑了。”
董永几句话一说,肖鹏自然得被“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诧异的看了看七公主,站起身来,对董永问道:“董兄,这位是……”
“不好意思肖兄,吵醒你了。”董永歉意的对肖鹏说了一句,随即看向七仙女道:“在下醒来之时,便看到这位姑娘站在跟前,却不识得姑娘。”
七公主眼眶微红,哽咽道:“原来公子是如此大孝之人,只是身世却与小女子一般可怜。”
“好教二位公子得知,小女子本是丹阳郡句容县人,年前家中遭灾,父母家人与家财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小女子无依无靠,难以营生,故远来投亲,却发现亲人早已不在旧处。”
“如今小女子已是孤苦无依,不知去处,惟愿嫁一个好心之人,求得片瓦容身。”
董永见女子身世与自己一般堪怜,眼眶不由微红,“原来如此,我们倒是同病相怜。”
“唉,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姑娘遭逢大变,仍能坚强的活下去,这已经比许多人都要好了。”肖鹏装模作样的叹息道。
说完看了看董永,再看看七公主,突然眼前一亮,道:“董兄,你如今也到了娶妻的年龄,这位姑娘刚好又想嫁一个好心之人,你卖身葬父,至善至孝,不正是那大大的好心之人吗?”
“哈哈,我观这位姑娘也是个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贤惠女子,你何不娶了她,为姑娘遮风挡雨的同时,自己也能成家立业。”
“能娶到这位姑娘这样的贤妻,定然是你孝感动天,上天将这位姑娘送到了你的面前,哈哈哈哈……”
“啊?这……这……这如何使得?”董永满脸懵逼的看着肖鹏,一时间脑子几乎陷入当机状态,“在……在下一贫如洗,身无长物,连自身都养不活,如何养活这位姑娘?”
“我看不如肖兄你娶了姑娘吧!我看得出来,肖兄是富贵人家出身,只有你才能给姑娘一个好的未来,我……我是万万不成的。”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