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里,沙漠城一片安静,就如同往常一样,该死的人还是死了,还活着的人继续活着,这个城市已经见到过太多这样的事情。
但是这样的事也仅保持在底层的平静而已,上层之中,暗流已经涌动起来。
不用等到第二天,菲尔就知道艾琳诺巫师的青鸟不只是飞向他的这一只,应该说,整个沙漠城中,有实力的巫师都收到了一份。
当然,能够看到第二份请帖的人有多少,菲尔并不清楚,只不过在西城区里,这样的人应该也是不少的。
那第二份的请帖,其实是藏在第一份请帖中的荧光和流动的文字上,在短短的一秒钟里,交汇着散发出一个规律,这个规律却是只有实力强大或者炼器水平不错的人才能够发现,菲尔发现的途径却是直指请帖的机密构造,从这件巫器的炼制本源上出发的。再加上先前青鸟化作请帖的过程记录,艾琳诺巫师恐怕也不会想到,有人能够从这个角度上来溯源,还原出她的炼器学思路。
三天的时间里,菲尔先放下了对从哪个小型巫师组织中获得而来的巫器,转而研究仙人球芯片记录下来的东西,包括可能用到的材料和和材料的处理方式,在反思最根源的炼器手法和思路,居然硬生生地让他做出了一点东西来。【】
独楼里,偌大的实验室中,不知何时堆满了一张张纸张,这些纸张各不相同,颜色各异,泛黄的、泛白的、黑色的……材质也是如此,普通的白纸、牛皮纸、羊皮纸……
有的破损,有的还完整,有的被随意地揉成一团,有的被折叠起来,且看不出什么样子,但是将目光从外向里看去,就会发现所有的东西就像是水流一样,是顺势发展下去的,从最开始的纸质,到接下来的颜色,再到要折叠的形状,一层一层选择下来,便在那最中央的位置,一堆被废纸张堆叠起来的实验桌上,出现了一只小巧的纸鹤。
纸鹤是黑色的,只不过并不是纯粹的黑色,仔细一看便会看到在那黑色之间,还有其他颜色的流光溢彩,只不过十分不显眼。除此之外,它就和普通小孩折的纸鹤没有半点区别。
但是这个时候一只手伸了出来,把它抓在手里,这只手的主人,自然是菲尔。
菲尔看着手心的黑色纸鹤,露出一丝微笑,轻轻地向它呼出一口气,便看到那纸鹤就像活了一样,慢慢挥动了纸质的翅膀,然后,就像又一阵风吹来,把它吹离菲尔的手心,在实验室的半空中翩翩起舞,夕阳的余晖从窗外照射进来,它就在几道光芒间忽明忽暗地飞舞,就像一只小精灵一样。
然后,一瞬间,它忽然冲入一堆废纸中间,就算是菲尔,也没有看到它飞行的轨迹,便在这时——
“轰!”
一个爆炸陡然在废纸堆中发生,一时间,碎纸片在实验室里到处飞舞,等一切平静下来,那里已经空了一大块。
菲尔一笑,倒是没有丝毫在意。艾琳诺巫师炼制出青鸟,却用来送请帖,现在他炼制出这只纸鹤,却用来当做攻击手段,虽然两者应该是出于同一个本源,但是因为主人不同,便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反正菲尔,是不打算改变一切都是为了提升实力的这个事实。
但是总的来说,他的这只纸鹤还是差了那只青鸟太多,或者说两者根本不是同一个层次上的,且不说双方在里面包含的内容,但是艾琳诺那把原本的炼器产物转化成一只活生生的青鸟的这种手段,就不是菲尔能够短时间掌握的。
这应该是对方真正的机密,菲尔什么也没有找到。
不过他并不是不能走另外的法子,从死物变成活生生的生物这样的能力,他也并不是没有看到过,甚至他还亲自制造过,蒲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两者在本源上应该是相通的,只不过从植物变成活物毕竟比从炼器产物变成活物简单多了,菲尔还需要继续研究才行,并且总的来说,花费三天炼制出来的这个黑色纸鹤,现在只不过是一个用来把玩的东西而已,不必太过在意,至于它以后能够走得多远,其实菲尔也不太清楚,现在他掌握的学识实在是太多了,随随便便露出的一个灵感,都有可能是日后改变巫师世界的东西。
还有点时间,菲尔就又炼制出了两只纸鹤,然后才走出独楼,往西,向着沙漠城外走去。
沙鸣镇,却正好是在死亡大沙漠的边缘。
夜色渐渐沉了下来,菲尔坐在一辆无人驾驶的马车,向着沙鸣镇缓缓走去。
偶尔看到有从天空之中飞过去的,菲尔也隐蔽起气息,没有被对方发现。
他这么做,却是为了保存实力。谨慎惯了的人,就算是飞行这样微小的消耗都不想浪费,而且时间还有很多,菲尔在路上还能思考一些东西,马车也被他随意改造了一下,花了一分钟,速度已经比一般的马车快很多了。
这样快到午夜的时候,他才赶到沙鸣镇来。
沙鸣镇是死亡大沙漠入口城镇,也是这边的唯一一个城镇,房屋也没有多少,人也稀疏,但是还能看到这里曾经还是个繁华的城镇。这是因为早些年,有传说死亡大沙漠里有上古巫师留下来的宝物,一时间众巫师集结于此,只不过随着时间流逝,这个传说也变成了一个笑话,走进死亡大沙漠的人很多,能够出来的也不少,但是发现宝物的人,却没有一个,时至今日,也只有一些念旧的普通老人或者是无处可去的人才会选择在沙鸣镇带下来。
沙鸣镇外还是有一个不错的风景的,那是一座沙丘,当有风拂过时,便能够听到沙丘里传来一阵呜咽的声音,沙鸣镇便是因此而命名。当年的巫师们也曾怀疑过这里,只不过最终都没有什么发现。
菲尔直接驾驶着马车来到沙鸣镇中心,这里有一口老井,他把马车停在一旁的房屋前,然后走到老井的边沿。
望了眼深邃不见底的井口,他没有怀疑什么,向前走了一步,接着便直直地坠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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