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菲尔沉浸在笔记中。
不知过了多久,耳朵里传来别样的声音。
叮叮当当的,像是有人在敲打什么东西。菲尔全当是幻觉,握紧了清醒树枝,却发现没有任何功效,那个声音依旧死死地往耳朵里钻。
这样过了许久,声音有了片刻停止,然后又响起来。
半响,菲尔收起笔记,持着清醒树枝,推门出去。
门外的走廊,各处都挂着巫术灯,而菲尔进入房间前,这些地方什么也没有。
菲尔取下一盏巫术灯,这些巫术灯还是千年前的式样,附在上面的光明戏法与现今的有些许不同,似乎还要复杂一点。
菲尔把灯放回去,慢慢走到楼梯口,往下看,看到下面灯火通明,有个身影走来走去。
而菲尔自己的篝火还在,警示陷阱也在,可就是什么反应也没有。
菲尔走下一点点,看见有一个年轻的巫师学徒在一个案台上做什么东西,十分专注。
菲尔动了动探测眼镜,视线往那个年轻的巫师学徒案台上拉进,看清了那是一个绅士帽,却也是一个巫器,不过是未完成的。
巫师学徒正在炼制这个绅士帽巫器,嘴里自言自语一些专业词汇,菲尔听不懂大部分,小部分因为免费课程和在图书馆的学习的关系勉强听懂,好像这个巫师学徒要用这个绅士帽做出一个前古未有的巫器,,不知为什么,菲尔听不懂,但是把他说的都记了下来。
这时候菲尔再次感觉到了仙人球芯片不见的痕迹,若是芯片还有反应,哪还需要他这么认真地记东西。还在菲尔原身的记忆力就不错,所以并没有遗漏。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个巫师学徒终于停下来,往手上的计时器看了一眼,抬头看窗外——
“天亮了。”
他转身,看向菲尔的位置,菲尔分明感觉到,他们的视线在那一刻有了瞬间的交集!
而就在这一瞬,菲尔眼前一黑,他忽然什么也看不见了!
菲尔立即反身抽出十字剑,挡在身前,但是在感知中,周围什么东西也没有。
一会儿,菲尔的眼睛重新有了光线进来。
巫师学徒没有了,巫术灯没有了,刚刚发生在眼前的确实是一个幻境。
只是并不像菲尔所想象的那样,这件事发生的有些诡异,菲尔完全不明白之前经历了什么,这个幻境针对的是整个木屋,有没有包括自己?
菲尔定了定神,走下楼梯,这个客厅和之前没有什么两样。他来到之前那个年轻的巫师学徒放案台的地方,地板上的痕迹表明,这里曾经确实放过案台。
只不过菲尔出门一看,挂在马身上的计时器显示才刚到午夜,而不是像幻境里,那个巫师学徒所说的一夜过去,天亮了。
菲尔抬头,扭曲而干枯的树枝交织成一片,只看得见黑暗,看不见外面的天空。
菲尔仔细回忆了一下,在计时器不能正常工作的时候,黑暗让他的时间感出现了误差,感觉时间过得确实十分漫长,菲尔都几乎以为真的过去了一夜,不过他清楚这都是黑暗的环境给人的错觉。
菲尔转身回去,这一夜,剩余的时间再无故事。
只是当菲尔早上出门的时候,看见原来拴马的地方又是只有一根缰绳还有一个计时器,马又不见了!
这才是真正诡异的地方。
菲尔心中微寒,到底是谁在下半夜的时候拖走了马?还没有弄出一丁点动静,是茅草屋的那个傻子?还是别的什么人?现在这种时候,还有谁会在夜里进入到黑暗森林?
他不得不又徒步走出黑暗森林,茅草屋的傻子蹲在路边犯病,菲尔这回没有停留,而是直接回古堡。
亚特伍德在古堡外迎接。
首先冲过来的却是维纳斯。
“菲尔先生,我很想你。”
亚特伍德则是在祝贺菲尔任务的成功。
菲尔表示回到古堡很高兴,毕竟谁也不愿呆在黑暗森林那么压抑的地方。
“真的非常抱歉,我好像又让你损失了一匹马。”菲尔说起了马匹再次失踪的事。
“您完全不需要觉得抱歉,不过是一匹马而已,您能够安全回来就足够了。”
亚特伍德的大度让菲尔很是受用,虽然那些马并不是学院的优良马,但是在这王国内,也是属于最优秀的了。
菲尔回到古堡,好好休息了一会儿,吃过晚饭,他回到房间。
这一次的经历,使他觉得这一次任务绝不像之前的任务那样简单,有太多不明白的地方。
菲尔又回想起那个年轻的巫师学徒,以及他摆弄的那个绅士帽,对方身上的装饰表明了同为黑索高塔学院学生的身份,只不过菲尔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前辈。
菲尔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那个绅士帽上,思索了一会儿,菲尔赶紧把笔记拿出来,把脑海里的东西都掏了出来。
这个绅士帽上的符文结构和构造原理,以及能量的导流模式,一条条公式的运算结果,似乎完全正确的!
虽然以菲尔现在对炼器学的学识了解程度,根本不可能理解和复制出来,但是,一个正式巫器——而不是零级巫器——的制作方法放在眼前,菲尔就不可能淡定下来!
等菲尔把记忆里所有有关那个绅士帽的东西都写出来后,他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这样的收获让菲尔在意识到这个任务并不简单的紧张中,有了一点点的动力。
现在夜已经深了,菲尔没有听到古堡深处微弱的惨叫声,但还是有点睡不着。于是他走出房间,独自在古堡中闲逛。
深夜的古堡,护卫还在尽忠职守地巡视,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女仆在准备明天主人需要的东西。
菲尔渐渐走到了一个院子里,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令他十分意外的人。
“弗立顿?你在这里干什么?”
“少爷,我在搬东西。”弗立顿抱着一堆木头,回头看向菲尔。
“我是说,你……”
“这是维纳斯小姐最喜欢玩的秋千,已经太破了,所以亚特伍德老爷决定换一个新的,而且小姐的生日也快到了,老爷想给她一个惊喜。”弗立顿说。
“嘿,弗立顿!过来帮帮忙。”远处一个护卫叫了声。
“那少爷,我先过去啦!”弗立顿应了声说。
“去吧,既然是给维纳斯小姐的惊喜,应该好好准备,不允许有纰漏才是。”
弗立顿点点头,转身跑过去放下木头,帮那个护卫安放一些绿藤。
菲尔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上前两步,从地上捡起一根从弗立顿手中掉下的碎木头。
一根十分疏松的朽木,但是在月光中,还能看到身为黑箭木独特的流光。。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