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好人顾安德
“好在全家用电器瘫痪对我这种人的影响不是很大。”
叶方走出两步，便站住，转头看跟进来的顾安德，声色俱厉的念道：“换鞋。
“——还有，别忘了带上门。”
顾安德尴尬的点点头，麻利的换了双鞋。
“这又不是拍电视剧，你不换鞋就进人家家，找骂呢啊！”
叶方显然心情不大好，他瞪着眼睛坐回自己的桌前，听着脚步声跟着进来，道：“你们的办事效率也太差了，昨天的事儿，今早才来。”
叶方的言下之意十分清楚——你们要是早点来，我用得着吃泡面么。
顾安德也不客气，在叶方的对面拉开一张桌子坐下来，笑道：“看起来你家里的东西都该换一换了。”
叶方何等敏锐，闻言他的精神就是微微一振，虚着眼看向身边的顾安德道：“说仔细点儿，什么意思？”
顾安德道：“我们打算在各地设立类生者的、类似于活动站一样的机构。”
叶方眼睛就是一亮，笑道：“你们缺机构领导班子不？我行啊，只要工资够高、权力够大，我保证不给你丢脸，给你弄个全国标兵——什么来着？是了，全国标兵类生者活动中心。”
顾安德道：“我在和你说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叶方脸上的笑容便随机如潮水般退去，他看着眼前这个老头儿，道：“弄个老年人活动站一样的地方，便于管理整个区域里的类生者？我清楚的很——这是个很严肃的话题。”
他在这位微微一顿：“但你似乎找错商谈的对象了——你和我谈这种事儿，于你于我，都无意义。”
顾安德向后靠了靠，道：“但你想要的是一个稳定、不受干扰的生活。”
叶方深吸一口气，摊摊手，道：“这对我来说，已经不现实了。”
顾安德皱眉道：“你要清楚，哪怕我没有找到你，那两头反光体生物也早已盯上了你，而如果它们直接对你出手，你一点机会也没有。”
叶方道：“我清楚，我是花蜜、招蜂引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我只不是很明白，你怎么这么……”他在这儿微微一顿，抿抿嘴，像是在思考怎么将他想要表达的内容说出来，片刻，他露出笑容，“你怎么这么‘处处为我着想’？”
顾安德却答非所问：“徐娅慧说你有很强的自我保护欲，而换一种说法，即你的警惕心很强。”
叶方一拍额头：“哦……徐娅慧。”
顾安德道：“是林学民安排的你们的见面。”
“我知道了，”叶方打断他，“以同为类生者的角度出发，天然的拉近她与的关系，然后再做什么都简单多了。”
顾安德道：“显然，你之前怼他哪一出让他对你产生了某种兴趣。”
叶方想到的却是那一日在步战车上林学民说的最后那几句话——估计这厮是让叶方给忽悠懵了。
叶方笑了笑：“您老好像把话题扯远了。”
顾安德愣了愣，道：“是了……但这个项目对你有利——你想要留在冰城，想要稳定的生活——我观察了一下，你想要的生活模式应该就是柴米油盐、每天重复一成不变的生活。”
“生活就在于生活本身。”
顾安德道：“你现在的生活像是退休的中老年人士。”
“我是有工作的——哦，我忘了，昨天我公司被炸飞了，领导到现在估计还没有缓过劲儿来呢。”
“不，你的命运是将被开除。”
这一回，叶方连手中的面包都放下了，他念道：“你既想要将我留在冰城，又把我从我原有的公司开除，你是要我饿死么？”
顾安德道：“据我所知，你的主要经济来源从很久之前就不是你的工作了。”
叶方看了他一眼，道：“你好像又跑题了，顾先生——我想问的是，你为什么处处如此为我着想。
“我知道对一个待我如此好的人问这样的问题有点儿不礼貌，但我这人，你也知道，警惕心特别强，您还总是转移话题、顾左右而言他，这我就更不放心了，尤其我这人，从小到大，没几个人掏心窝子对我好，要么是别有目的，要么就是苏婧晴那样的傻蛋……我看您也不傻，那么……”
顾安德看了叶方一眼，叶方将话说到这个地步上，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当下，他直接是深吸一口气，十分干脆的道：“我不能告诉你。”
叶方直接向后靠去，看起来，面包都不打算啃了：“很好，那请你离开我的房间。”
顾安德：“……”
叶方的态度很明确，明显的不待见：“我现在是新物种，还刚拯救世界，用一炮干掉反光体生物的方式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你觉得我要是在我自己家打死一个私闯民宅的、身份成迷的要员，我是会被依法处理呢，还是坦白从宽呢？”
顾安德深吸一口气，道：“冰城类生者分部成立，你……高级骨干，月薪十万。”
场中在这一刻，陷入了莫名的沉默之中。
叶方瞪着顾安德看了一会儿，半晌，才道：“这世界正在发生改变，钱……可能很快就没有之前那么有用了。”
顾安德的反应也是十分快，直接接道：“我帮你隐藏你的那家网店——事实上，要不是我，林学民早就查出来了。”
然而叶方却因为这样一句话多看了他一眼。
顾安德却已然是咬着牙道：“你不会被你的原公司开除。”
叶方却笑出声来，道：“别别别，原来的那公司什么开张都不一定呢，等我被人肉出来，他们哪儿敢要我？而且十万工资的岗位在这儿呢，我也不好拒绝不是？”
顾安德沉默了一小会儿，还是没忍住，道：“我为你出人出力，到你这儿竟然还要装孙子，我……”
叶方笑着打断他：“这就是您的境界问题了，要是换我，我肯定忍不了，但您能忍，您这才是最高境界。”
顾安德看着叶方，深吸了好几口气，最后还是没有再说什么，直接站起身来，选择了告辞。
叶方看着他离开，却也是呼出了一口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顾安德也是个了不得的家伙，他换了这几种方式来试探，都无意义，甚至都不发火，更别提失言了。
顾安德唯一失言的那一次是在冰城之战中第三头反光体以电磁脉冲横扫全场的时候，但那时候叶方不在现场，即使是在，也不可能从中获得什么有用的消息。
叶方摇摇头——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他要将对方的目的撬出来，而眼下么……有便宜不占，莫不是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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