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炎流汇聚而成的喷泉依旧源源不断地从洞内向洞外喷射着,那盛大的场面正如同火山爆一般,令人又是心悸,又是兴奋。?? ?
这也许就是由死亡带来的美感。
然而,当人们都将目光聚集在火山喷的喷口的时候,却没有人关心过,在火山喷的时候,那山中内部的情况。
……
如果说按照常识来看的话,在这样不断沸腾燃烧的环境中,那些岩石早就应该化作岩浆了。
就算没有被熔化,至少也会变得暴热无比,置物即熟。
然而,在包裹着辉光沙漏的这团水壁之中,他们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热量。
隔着水膜轻轻的碰了碰一旁的岩壁,辉光沙漏不禁有些惊讶。
这石壁竟然还和之前一样,冰冷如初。
好像在洞**燃烧的不是火焰而是冰霜一般。
“啊……我突然想起来。”辉光沙漏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这个岛的名字叫做冰心岛啊。”
在守护者降临在这座岛上之前,这里只是一片冰封千里的荒原。
如果说按照这一点来推测的话,岛上的石头们拥有如冰霜一般的性质,似乎也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的事情。
“外面的火焰还没有熄灭,相反,它们似乎在越烧越旺。”魔女将手放在了挡在他们面前的寒冰屏障之上,感受着冰墙给她反馈的信息道。
“不过它们似乎并不能突破这层屏障,也无法通过洞穴的岩层将热量传导过来。”魔女静静地感受着这洞内生的一切。
身为这片土地的守护者,她完全拥有这样的能力。
“原来如此……”魔女感受着周围的岩层,吐出了一个结论,“我们现在处在的这个洞窟,是一个完全由冰岩构成的洞窟,所以那些火焰根本无法通过这些岩石传导进来。”
“冰岩?”辉光沙漏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不过见魔女所说的和自己的推测似乎有一些相似之处,便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魔女用指关节轻轻的叩了叩墙壁,传来了金属般的回响,“虽然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没有,不过就从我的个人阅历看来,我只在冰心岛上见过这种岩石。”
“所谓冰岩,其实是一种极为特殊的物质,它的温度几乎不会因为外界的变化而变化………不对,应该这么说,它们的温度只会因为外界温度的降低而降低,却不会因此而升高。”魔女捏着下巴说道,“总之……是有些复杂的东西,反正你只要理解为,我们现在安全了就行了。”
“说起来,我刚才摸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反应过来呢?”魔女疑惑道,“不过你的决定还真是正确无误,你怎么能在那种危机的关头想到如此完美的对策呢?”
辉光沙漏摊了摊手,“我猜的。”
这句话并没有错。
这本身就是一场赌局,之前也说过了,是用生命作为赌注的赌局。
“猜的?”魔女的表情有些复杂,“你不会真的是乱蒙的吧。”
辉光沙漏苦笑道,“是真的,我当时只是觉得那岩壁摸起来有些冷,于是就想到了这个方案……其实并没有想太多。”
他大致把当时的想法对魔女做了一个简短的描述。
“天呐……”魔女的眼神里满是震惊。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可以在那样的情况下做出那么自然的举动。
“你真的就对这个计划这么放心吗?”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总觉得自己在刚才似乎就已经死去了,“万一我们因此而死怎么办?”
“我们无路可走不是吗?”辉光沙漏将事情的重点抛了出来,“当时我们能选择的,只有这一条路而已,如果那时我们选择了向外逃窜的话,现在或许早就被烧成了悔恨的飞灰了吧。”
魔女无话可说,也无法反驳。
事实确实如此。
在他们刚刚冲进洞穴的深处的时候,那团火焰便已经落在了洞穴之内。
如果说他们选择了反方向的道路的话,也许会正好撞上那一团阳炎。
辉光沙漏作为一个玩家,他可能无所谓。
但是魔女……也许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有什么感想吗?”辉光沙漏见魔女许久不说话,便问道。
魔女摇了摇头,“我只是庆幸我还活着。”
经历过死亡的人会比其他人更加珍惜生命。
……
“真是奇怪。”永夜槛歌看着脚底下燃烧的大地,眉头紧蹙,“以这样的势头来看的话,里面的人早就应该被烧成飞灰了,可是为什么还一点反应都没有?”
炎流喷泉的强势期已经渐渐的过去了,此刻的它正在缓缓地降下它的高傲和暴戾,宛如一股清泉一般,缓缓地匍匐下来,在山谷间流响。
在永夜槛歌的视角内,那两个人依旧像是互相舔舐伤口的老鼠一样龟缩在洞穴的深处,火焰在他们的身旁咆哮,但却不能奈他们何。
“他们到底有什么花招?”永夜槛歌现在有些狂躁,她不想再被那个白衣女人所催促了,她必须要尽快地处理掉那两个人,不然的话,她可能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去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去击杀一名守护者了。
那女人赋予她的视觉只能让她透视到活物,却无法让她看见到底是什么遮挡了她的攻势。
当然,她肯定不知道,让他们活下来的事物,不是他们创造出来的障壁,而刚好就是她打算利用的那个山洞。
“我又去处理了一件事情,怎么你还没弄完?”
那如同催命一般的声音终于还是在永夜槛歌的耳边响起。
“别急。”她也只能用这种苍白无力的语言来回复那个谜之女子,毕竟是她没有做好事情在先。
她接受了来自那个女人的无数恩赐,却没有做好那女人吩咐给她的任务。
哪怕是永夜槛歌,也不能将这些失败视作理所当然。
“如果说没有那个辉光沙漏的话,这魔女早就死了。”永夜槛歌再次愤愤地说出了这句她重复过无数遍的话。
“把自己的错误归咎到别人身上,可不是一个好的习惯啊。”那白衣女子轻轻地将自己的手指点在了永夜槛歌的肩上。
永夜槛歌的身体因为这一点而颤抖了几分。
那是一股深入灵魂的冰冷。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