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起,彭城所有赌档妓院关门接受华夏军管制。”
一道牛气冲天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那伸出手准备揭开赌盅的侍女,手停在了半空中。
极为滑稽。
谁?
翠碧楼众人齐齐望向门口,只见一个穿着军中长衫的高冠中年人,大马金刀,带着一群披甲戴盔的士兵走了进来。
盔甲金属摩擦得咵咵作响,军靴踏地,气势如虹,刀枪所指,那些看客纷纷退避,挤在了大堂边角处,中间的区域空了出来。
“杜伏威”
香玉山目光一凝,挥手让侍女退下,对着杜伏威摆起笑脸道:
“原来是杜总管,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即便是巴陵帮也不敢说能压过杜伏威的江淮军,何况香玉山只是一个小辈,所以这个头他不得不低。
闻言,叶慕看了看前来的杜伏威,不动声色,杜伏威也发现了叶慕,迈过头去,偷笑,颇有抓住某人现行的样子。
“香家小子,你的翠碧楼违反了华夏文明建设条例,被华夏军接收整改。
你有意见吗?”
杜伏威上来就毫不客气,随手将一个文牒摔了过去,手下的士兵将所有人一围。
所有看客都蒙了。
起初以为是开玩笑,现在看来又真有其事的样子,不由得开始思考缘由。
天下总有消息通灵之人,比如眼前这位香玉山公子和任媚媚。
几月前探子传来消息,杜伏威、李子通好像都投靠了某个神秘人,当时香玉山根本不相信,甚至还以胡说八道的罪名将那个探子处死,任媚媚也差不多,只是还在进一步查探中。
现在杜伏威出现在这,好像已经说明了一个事实:那些消息都是真实的。
香玉山突然一惊,哪怕是杜伏威和李子通称帝,都不会让香玉山如此吃惊。
到底是何许人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那些手眼通天的豪雄甘心追随?
“华夏”
彭城不是也冒出了一个奇葩的书院,也叫华夏书院,任媚媚觉得两者之间必然有某种联系。
陆续的,有些一旁看热闹的赌客也察觉到几月来周边的变化,联想到“华夏”二字。
香玉山将那牒子翻开,不明觉厉。
这样,还如何让人做生意?哪有和钱过不去的?
不过转念一想,彭城终归在其治下,不能不按照规矩办事,感觉以后的生意没法做了。
作为巴陵帮在外捞钱的行家,香玉山觉得此地已经没法让他大展手脚,离意顿生。
任媚媚和其他人不明所以,看到香玉山眉头深锁,只当是要缴纳更多的份子钱,让老板肉疼。
“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就关门歇业吧!”
杜伏威神情肃穆,大概是有叶慕在的缘故,显得格外用心卖力。
大袖一挥,竟然是命令手下士兵开始执行。
马上就有士兵,轻车熟路地开始盘查赌客,收拾赌桌。
“且慢,”香玉山似乎想起来了什么,赶紧出言劝止。
“都停,我们现在华夏军,要与民为善,怎么可以不按规矩办事,如此无礼呢?”杜伏威一丝不苟地出言喝止,然后还把那些行动上满了半拍的士兵喝止一番。吓得那些士兵赶紧放开手里的事,集合站好。
“杜总管,还请宽允片刻,让在下将所有赌局清算干净,也好配合公务。”
杜伏威目光落在香玉山身上时,香玉山赶紧开口说道。
“嗯”杜伏威听到后,眉毛一竖。
“按照规定,是要让所有赌局都完成清算的。”说着,香玉山将那牒子又还了过去。
杜伏威接过后,再次一愕,过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嗯,那就赶快!”
那规定里确实有那么一条,换做其他时候,他随便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到现在有叶慕在,他怎么能违规行事。
往那一站,负手而立,把时间交给香玉山,那先前退下的侍女,再次上前要揭开赌盅。
“香玉山,万事留一线!”任媚媚急道。
“我香玉山向来做事分明,难道彭梁会的当家的玩不起,要是传出去,彭梁会的面子大家还会买账吗?”香玉山笑道。
“任美人,既然香玉山公子不领情,那就算了!”叶慕对着任媚媚一笑,示意安心。
“……”
所有人一脸懵逼,不明白叶慕这句话什么用意。
“死到临头还故弄玄虚。”
香玉山一脸不屑。
“开”成竹在胸。
只见除了香玉山之外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向那赌桌上的赌碗,就连杜伏威也饶有兴致地看了过来。
瞬间,侍女双手捧起赌盅。
嘶……嘶,看众一阵吸气。
“怎么样!两位可要认赌服输。”香玉山一副志得意满地说道,看也不看结果。
“嗯”香玉山看到那些赌客和手下目光不太对劲,微微错愕。
“公子”却是邓叔过来拉了拉香玉山,一脸愧疚地小声叫到,指了指桌上的赌碗。
这时,香玉山才低头看去。
什么?
怎么会?
四个骰子静静地躺在碗里,三个三一个四,共十三点。
简直是见了鬼,整个人笑容凝固,一颗心从云端跌倒了谷底,脸比哭还难看。
“邓叔,怎么回事?”
那摇骰子的邓叔,低头,香玉山只当是邓叔失了手,狠狠一脚踢过去,将人踢得撞到后面的墙上。
“希望香公子也能愿赌服输。”峰回路转,任媚媚笑得花枝招展。
那铜铃般的笑声中,隐隐透出一股狠辣,看得那些赌客心中发凉。
“现在有好戏看了,刚才香玉山不肯放过那彭梁会的当家,现在不知道任当家不放过那香玉山了!”
凭着任媚媚一贯行事风格,没有人认为她会放过香玉山,尤其是在彭城,杨广死后,彭梁会的势力才是最大的。
看戏。
“赶紧把赌注付清,本人好进行公务。”杜伏威在旁边催促道,却是不知道几人都压了什么样的赌注。
“带着你的人走吧!”却是叶慕轻摇着折扇望了望有些失魂落魄的香玉山说道。
香玉山虽然是个祸害,但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
任媚媚却是不高兴了。
“这可是靠奴家才赢,你说放过他就放过他,简直是太便宜他了。”
“我是为你着想,你留下他才更亏哩,还要浪费粮食养着他,是不是?”叶慕劝解道。
任媚媚破涕而笑。
“滚吧!天黑之前如果让我在城里看到你们,说不定会反悔。”
香玉山感觉再次被人侮辱,但目前却不能发作,但眼中算是恶毒。
“现在清静了,那就开始吧!”
杜伏威大手一挥,大笑起来。
那些士兵将那些赌客弄到一起,一个个记录起来。
香玉山出门前,被任媚媚从身上将所有财物都搜了出来,包括他那些手下,把一群人身无分文地赶出了彭城。
“老杜啊,你怎么亲自来了。”将所有人送走后,叶慕同杜伏威在翠碧楼聚在一起。
“这多有意思!多威风!”杜伏威颇为得意。
继续说道。
“彭城帮会势力强,我怕下面那些人搞不定,就来玩一玩。”
“我还以为你是知道了这里有宝贝,才来的呢!”叶慕笑道。
“什么宝贝”杜伏威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