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漫天,血色沙尘不时飘过,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姜义落地后,他看着周围,身上杀意不由自主地要释放。这是真正的战场,杀意融入了这每寸土,每粒沙。
东夷、北狄、西戎、南蛮,这是祖州四周的各种异族统称,九大皇族镇守祖州,与各大异族厮杀,万年不休!此时,姜义终于明白了,俗世界就像华夏修炼界的一个缩小投影,两者有很多的共同点,当然,也有很多区别。
北狄,华夏周边最强大的敌人,它由数十个强大异族组合而成,分为几个最大团体,同时对抗数个华夏皇朝!大周皇朝与犬戎、骊戎、猃狁等对峙;秦汉与匈奴厮杀最为惨烈;隋唐和鲜卑、突厥等分分合合,据说千年前大唐皇朝就占据绝对优势;宋朝在九大皇朝中最富裕,却富而不强,被西夏、女真等多次犯境,更是被女真族吞并一半。其皇族异象“两宋繁华”,这是荣耀,还是悲哀?
姜义深吸一口气,浑身热血沸腾。绵延五千年的华夏历史,俗世界就有多少风流人物,时代天骄,此时他们都在这条历史长河中,组成华夏巨人的心脏。而此时的姜义,就站在这颗心脏上,真正地感受到它的跳动。
黄沙逐渐消散,周围情节变得清晰,姜义等人这才发现,身边是两条黑色河流,河流杀意奔涌,几乎化为实质。“着我战甲,与子同袍!”
“驾我战车,与子同矛!”
“溅我战血,与子同死!”
三句战歌响彻寰宇,黑色河流是数以万计的黑甲军士,他们穿着同样的黑甲,握着同样的长矛,一唱一顿,铁矛底部落在黑色战车上,发出铿锵之音,合着战歌,一种难以名状的战意与同袍情谊涌入心中。
二十余根长矛横着并排,上面放着二十余套漆黑战甲,被四十余个黑甲军士抬着,郑重地送上来。
姜义等人神色肃穆,看着眼前的战甲、战矛和军士,各自伸手,取下一套战甲,套在身上,然后接过长矛。
摸着手中冰冷的长矛和战甲,姜义看着周围的军士,忍不住长啸道:“着我战甲,与子同袍!驾我战车,与子同矛!溅我战血,与子同死!”
身边二十余人反应过来,也跟着他大喊。
数万人跟着大喊,他们笑了,肃穆气氛顿时一松。
送战衣来的人走上来,为姜义等人整理战甲。
“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同袍战友了!”一人抱着姜义道,手拍着他后背战甲铿锵作响。
“同袍战友!”姜义郑重点头。
接引姜义等人的战将等了一会儿,场面安静下来才道:“你我皆为华夏儿郎,生为袍泽兄弟,死为你裹尸还。下面,我宣布各自分配。”
战将的话倒是不多,很有军人作风,他了顿一顿,朗声道:“林杰,第四部四曲;王涛,第四部四曲……”
姜义已经知道编制情况,十人为什,少将担任什长,带着两个伍长,管理另外七人;五什为一队,队长为中将;五队为一屯,屯长为上将,管理二百五十人;大将管理千余人的曲;王者管理部,共六千人。
这有五部,共三万余人,一直沉默的封王强者统帅五部,为最高领导。而战将归他直接管辖,拥有很高的权力。
“……姜义,第一部,第一曲!”
终于听到自己名字,姜义扫视周围,一个中年络腮大汉出列,来到自己面前。
这人是曲长,姜义跟着他来到第一部的第一曲,曲长浓密胡须一抖,大声叫道:“这人,谁要?”
姜义心中居然有丝紧张和期待,马上就要看到最密切战友了。
他感觉到一道道神识扫过自己,却没发现什么。此时姜义的身体返璞归真,三种强悍体质融为一体,将领们都难以查探其奥秘。
“还不到凌空中阶,修为太低了。一屯长,还是老规矩。”一个精瘦汉子淡淡笑道。
一人闻言笑骂道:“靠,又给我,万一是个宝贝可别后悔。一队长,人给你了,你估计也是给第一什,就将他放那吧。”说完,他回头看着姜义笑道,“你别介意,按修为高低列队,上战场才好分配战力。而且,你在一部一曲一队一什,所有编号全是一,很好的数字,也好记。”
姜义无言以对,不过心中也有期待,这编号全部排第一的什,里面全是弱者、还是也有像自己这样的影藏妖孽?
他等了一会儿,却没见自己的什长来领自己。
“一队长!”一屯长浓眉一挑喝道,他等了片刻,见没人出来领姜义,将下属叫了出来。这也是军队规矩,任何事按阶传达。
一队长很快跑出来,他长相普通,解释道:“我的一什长今天参加重要任务,没来,我先领回去吧。”
虽然有些小插曲,但姜义就这样真正入了华夏军队,要在此生死磨砺两年。
“拜见队长!”一个瘦小青年跑来,凌空巅峰修为,左手持枪,双手抱拳行军礼,“谢谢队长将新人带来。”
与寻常修士拜见高地位强者不一样,此时队长也抱拳回礼,点头表示明白。
姜义仔细观察,发现很多规矩与俗世界,以及之前自己参与过的龙州两界战差不多,都很容易理解。
“我叫黄越涛,是你的伍长,今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伍长黄越涛未说先笑,一双眼笑眯眯的,眼角皱出直角形的鱼尾纹。
进了营帐后,姜义有点意外,里面竟然有十张床。凌空修士都很少睡觉,一般都是打坐或闭目养神,身心都能得到休息。而十张床,说明少将级的什长也要睡觉。
似乎看出了姜义的疑惑,伍长黄越涛解释道:“战场军士与普通修士不一样,生死战场上最耗费能量,更消磨心神,很容易疲惫,所以需要床休息,甚至——养伤。你看这雪白床单,活着咱睡上面,死了就睡下面。”
姜义闻言神色肃然,虽然他经历过多场生死,但几乎都是为了自己拼搏,而此时,意义不一样。
看到姜义神色,伍长有些惊讶,这人与之前几人不一样,顺手把姜义的头盔摘下,道:“你先休息下,我去给你打点热水洗脸。”
“不用了!”姜义摇头,军队等级明显,他不能让伍长为自己端茶送水,而且,修为到了此等境界,哪里还需要热水清洗。
黄越涛微微一笑,道:“这是传统。”
传统?姜义一愣,心中一暖,看着他离开了。
“哈哈,听说我们什又来了一个新兵蛋子?”大帐门帘被长枪挑开,涌进来几人,全盯着姜义。
“嘿!兄弟叫啥?”姜义以为对方要捉弄他,却没想到对方很友好,拍着他肩膀笑道。
“姜义。”
“哦,姜义啊,我叫高成,来自七星战州,但我想入八卦预州,我给你说,我的男人第七感很灵的,你可以叫我高大仙。”为首者也有凌空后阶修为,气息强大,他搂着姜义肩膀道,“从今以后,我们都是一个营帐的倒霉蛋了。”
“什么倒霉蛋?会说话不?”一个冷哼声传来,姜义见一只脚踢飞门帘,一颗花白的头颅伸进来,然后是高瘦的躯体弯腰进来。
“拜见伍长!”其余人神色一肃,恭敬抱拳道,姜义也有样学样。
这个伍长并不老,也是凌空巅峰修为,三四十岁,却头发花白,干瘦的身体有些佝偻,他盯着姜义,眉头微微一皱:“你来迟了几天,另一个新来的都训了几天了,你可别拖我们什的后腿!”
“是!”姜义抱拳道。他明白,任何地方都不可能是一团和气,更何况军队中性格刚直的人不少。
这时黄越涛端着一个盆子走进来,像普通人的脸盆,上面还有一条棉布毛巾,两头绣着两把黑色长枪。
“先别洗了,训完再说!”高瘦伍长手一挥,扫了几人一眼,“还看什么,没休息够吗?不抓紧时间琢磨阵法配合,草原狗崽子们近段时间活跃得很,现在偷懒休息,上了战场可别哭!”
【梦回军营,快三年了,当时的一幕幕还是那么清晰。这不仅是姜义的华夏祖州,也是我的,希望大家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