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这些原因,夜疯对杨绍勇的突然停手,李青当时虽然疑惑,却也只是留心了一点,并没有挑明什么。
而在太平间里,通过红绳子引动的幻境,整个鬼医院的事情线路,一点点开始明朗,所有矛头,都指向了被挖去心脏的萝莉女孩陈可,以及,挖去陈可心脏,拿去做换心手术的——杨绍勇身上!
之后,李青抱着陈可的尸体,被群尸追赶着离开太平间,跑进了电梯里。
于是,此时的电梯里,便有了好像被李青等人言语刺激到的杨绍勇,以及被挖去心脏的陈可,这两个角色,全齐了。
很快,电梯自动上行到了三楼,摆明了,只要李青加把劲,解决掉办公室里的那个幕后家伙,就能一切功德圆满,鬼医院,大团圆结局!
这一切,就好像某一天,你刚下班回到家,就看到隔壁你朝思暮想的美女,脱光了躺在你床上,杏眼含春的望着你,就等着你上了。
换个人,也许会大吼一声,老子来了,然后急不可耐额冲了上去。
但李青和夜疯,一开始就已经对杨绍勇以及满电梯的病人鬼,起了疑心。
自然不可能如同热血青年,咬牙猛干了。
电梯里,心有疑心的李青一把抓住杨绍勇的脖子,其一,既然杨绍勇在整件事里都有着重要性,自然是抓着杨绍勇一起走,说不定后面会有用。
其二,便是对杨绍勇以及,满电梯保护杨绍勇的病人鬼的试探了。
在李青一把抓住杨绍勇脖子的时候,满电梯的病人鬼,原本一直木讷呆滞的表情,变得阴冷起来,甚至,还一个个艰难的出声音,让李青放开杨绍勇。
这一切看起来,这些电梯鬼,真的是在保护着杨绍勇这个医生。
可是,李青只是恶魔之粹的死亡气息微微一放,这群连死了变成鬼,也要围在杨绍勇身边保护他的病人鬼,居然就这么弱鸡的意思意思反抗了一下,然后就焉了?
我去你妈,不是变成鬼了也要保护么?
这就是保护?
诚然,很可能是恶魔之粹蕴含的气息太过强大,一释放出来,就镇压了这群鬼,让它们害怕不敢上前。
但后来呢?
后来出了电梯之后,这群鬼,为了保护杨绍勇,自告奉勇的阻挡在杨绍勇的鬼魂之前,在阴风中一点点魂飞魄散。
尼玛!
这不怕死的大无私奉献精神,完完全全就和面对李青时,截然相反啊!
面对李青的淫威,这群鬼焉了吧唧的,一点反抗都没有。
面对能让它们魂飞魄散的走廊阴风,却一个个悍不畏死的主动上前,宁愿魂飞魄散也要大无私奉献。
这前后两相矛盾的行为,完全就是在摆明了,想要让杨绍勇的鬼魂被李青带走啊。
而后来,在办公室里,懦弱怕事的杨绍勇,突然爆种,变成了威武大男人,一副要跟那占据了他尸体的幕后黑手同归于尽。
或许,是因为自己濒临死亡,快要被吸干,所以狗急了跳墙,才会与一开始表现出来的性格不符。
但是,这个可有可无的疑点,如果与其他几个疑点组合在一起,就是夜空里的明灯,摆明了这一切……有问题!
“画蛇,添足了么?”陈可低念了一声,“我一开始,想把杨医生表现为一个受人尊敬,却遭遇不测的人,这样,你们就会好心的帮助他。”
“却没想到,正因为我想要塑造他被人爱戴的好形象,却因此让你起了疑心。”
“我从小就头痛,是那种一痛起来就非常疼的偏头痛,所幸,这神经性偏头痛,只是一两个月才出现一次。
然而,随着我的长大,偏头痛出现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甚至,连疼痛的程度都加剧了许多。
我每天每时每刻,都在疼痛,我受不了了!
然后,我解脱了,果然,死了之后,就不会再头痛了。
可是,虽然不会痛了,我却感觉到一种叫做寂寞的东西!
整个太平间里,没人陪我说话,所有尸体都冷冰冰的躺在太平间里,冷冷清清,死寂得可怕。
但我没有办法,我已经死了,只能呆在太平间里,等着尸体被焚化。
然而,就在我寂寞的快要疯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种莫名东西的靠近。
就在那一天晚上,作为尸体的我,睁开了眼。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是农历七月十五孟兰节,民间又称作,鬼节!
在我的手腕上,戴着一条红绳子。
我曾听老人说过,红绳子祈福辟邪,但是在七月十五鬼节的时候,必须取下,不然,红绳子会在鬼节的那天晚上,变成引路的明灯,让游离的鬼物,注意到你!
或许,我就是这么被找上来的,也是这么被刺激之后变成鬼的。
然而,成了鬼,也没有任何用。
医院里的人,没有一个能看到我,其他死去的病人,在死亡之后魂飞魄散,没有一个人能……变成鬼。
我依然很寂寞!
无论是作为一具尸体,还是作为一只游离在医院里的鬼,我始终很寂寞,也始终,只是过客。
我不服!
我才十二岁,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为什么那七十多岁的死老太婆生个大病还活下来,而我,只能作为一个死后的鬼?!
我不服,我也不甘心!
我要活过来!!!”
陈可张大着嘴巴,满脸怨毒的嘶吼着。
“我要……”
突然,
嘶吼的声音,戈然而止。
陈可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转动着眼珠,努力望向退后了几步的李青。
“你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身体,动不了了?”
“我没做什么啊。”李青无辜的耸耸肩,目光朝着陈可的手腕看了一眼。
在陈可的手腕上,一条红绳子戴在上面,绳子的红,皮肤的白,红的妖艳,白的雪净,一副白与红的美画,引人瞩目。
“红……绳?”
“你给我……戴了……红绳?!”
“不!不可能!!你为什么要给我戴红绳?又是什么时候给我戴的红绳?啊啊啊!!!”
癫狂嘶吼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办公室内,然而她的尸体,依然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