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时六个小时的鬼三关,在还未决出最终获胜者的时候,秦昆一行人的阴魂,突然滚烫灼人,被一股巨力吸走。
头痛欲裂,有种魂飘万里的不适感,让秦昆头晕目眩。
不过很快,强大的精神力抚平了这种疼痛。
走到白湖游乐场的时候,秦昆发现,地平线尽头,第一抹阳光直射进来。
“鬼三关结束了?”
“怎么突然结束了?”
“今年的魁首是谁?”
“妈的,赶尸门的弟子在哪?老子记住你了!”
“盲牙山又是什么门派,这梁子我们结下了!”
不少闯关者骂骂咧咧,如果不是符宗前辈在维持秩序,场面早失控了。
游乐园里,广播声响起:“南宗道会结束,请各位同道回青竹山庄休息,下午六时,我们将宣布结果。”
……
一觉起来,从早上6点一直睡到下午5点,秦昆伸了个懒腰。
洗漱完毕,别墅客厅里,聂雨玄在喝闷酒,心事重重,王乾阴沉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桃花眼不见了踪影,茅山那位徐法承,穿上道袍,在读着一本经卷。
几人互不说话,互不搭理,气氛怪怪的,这是秦昆第一印象。
临近6点,秦昆来到青竹山庄的时候,台上坐着一位老态龙钟的光头老者,老者下首,是烛宗楚道。
“各位同道,此次南宗鬼三关正式结束,不过并未决出最后三人,是老朽未曾意料到的。”
此言一出,议论纷纷。
楚道、景三生、余月弦三人,根本没想到,这次道会会持续六个小时,从凌晨至天亮。
每一张入界符,分为阴阳两张,阴符入界,阳符醒魂,在蜃界被灭掉,阳符会自动燃烧,这也是他们统计结果的方式。
楚道手中未被燃烧的阳符,有十一张,代表了有十一个人在蜃界活到最后。
台下,悉悉索索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楚前辈,敢问此次剩下的人都是谁?”
“对啊,他们都有奖励吗?”
“楚前辈,为什么这次鬼三关里,有枪?”
“我师父说过,十一年前参加南宗道会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面对种种问题,楚道一笑带过:“老朽先来宣布未被淘汰的闯关者名单,这些人,经过我们商量的,都有奖励。这些人分别是……”
“茅山,徐法承。”
“魁山,李崇。”
“魁山,万人郎。”
“太常街,韩垚。”
“阴阳祠,崔鸿鹄。”
“鱼龙山,赵峰。”
“空竹寺,嬴凤瑶。”
“乱禅寺,佛海。”
“酆都观,莫无忌。”
“盲牙山,夸勒查孟狡生”
楚道没有念秦昆的名字,可是除了秦昆,竟然还有十人!
秦昆自己也没想到,最后剩了这么多。
楚道宣布完毕,继续道:“我与二位师弟以及葛师叔商量了一下,十人皆算通过鬼三关,赐法器一件,道术一本。”
一百人取十,相当大的比例,让楚道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十人站在台上,这些都是佼佼者,没有决出最后胜负,还有些互相不服气,不过底下的弟子,看到送上来的法器后,都馋的眼珠子快落下了了。
葛战笑呵呵地坐在那里,欣赏着当代修为拔萃的晚辈。
秦昆站在葛战身后,给葛老头擦了擦口水,讨好道:“葛大爷,我也是留到最后的闯关者,你不觉得这次奖励没我,有些不公平吗?”
葛战人老,脑子可不糊涂,瞪了秦昆一眼:“昆……这次……人多……南宗老底都拿出来充面子了……你还要什么!!”
“法器谁不想要啊……”秦昆嘟囔。
法器这东西,玄而又玄,有价无市。秦昆可以在猛鬼商城兑换,但是换出来,又卖不出去。
每一件法器都对应着一套道术、一套功法体系,徐法承的桃木剑、铜钱串都是法器,他会相关的道术。
王乾的天胎笔是法器,他会相关的道术。
楚千寻的阴龙笛也是法器,可是楚千寻只会吹魂挂甲、阴龙一气火两种道术,这件法器在她手里也就大打折扣了。
秦昆也有四件法器,夺业刀、凿命锥、四象盘、飘云衫。
夺业刀他有柴山刀法,能发挥出来法器效果。
四象盘有阵字卷,也能发挥出效果。
凿命锥、飘云衫就不会用了,一个给秦昆的感觉是,在蜃界中能杀掉阳人,一个只有鼓风效果,两件法器落到秦昆手里,算是明珠暗投。
可是法器这东西,不嫌多啊,白得谁不喜欢?
牛猛的法器钉头杵,也是好几千功德兑换的呢。
葛战白了秦昆一眼,朝着十人中一个年轻人招了招手。
那年轻人的打扮,是少数民族服饰,虽然出门在外,服饰已经有汉化加工,但服饰的特点还是很明显。
“夸勒查孟狡生,你汉名叫邹什么?”葛战浑浊的老眼,突然变得明亮,口齿异常清晰。
那个少年皮肤黝黑,眼睛黑亮,牙齿很白。
“葛龙头,我叫邹井犴(an,一声)。”少年毕恭毕敬,他的发音不太标准,说完,他黑亮的眼睛盯着秦昆,“你就是‘黑盘瓠(hu,四声)’?”
秦昆一怔……黑、黑什么???
秦昆眯着眼睛,观察着少年的表情,感觉这不是什么好词。
正要发飙,却看到那个少年,竟然跪下,额头贴地,双手摊开,手背贴地,给秦昆行了大礼。
秦昆眼前一晕……
“兄、兄弟……看你年纪不大,眼神是不是不太好,葛大爷在那个方向,你、你跪错人了……”
少年礼毕起身,皱了皱鼻子:“虽然老族长说过你的事迹,但我并不喜欢的你的味道。”
少年说罢,竟然走了。
台下没人注意到这边,都以为这个叫邹井犴的是在跪葛大爷。
可是秦昆,却心中直跳。
“葛大爷,这又是怎么回事?”秦昆愕然不已。
葛战目送少年远去,抬着眼皮看了看秦昆:“夸勒查孟狡生,是苗人。以前老夫和杨慎、左疯子去过他们的部族,他们部族的老族长看到杨慎后,纳头便拜。”
“为什么?”秦昆更摸不到头脑了。
葛战道:“东苗人与瑶族,共奉盘瓠为祖,老族长说杨慎像他们的盘瓠神。”
秦昆听完,心中突然激动不已,“我难道也像盘瓠神?”
活了这么大,恶劣的外号多了不少,称呼的最好听的,算得上徐法承嘴里那句‘当家黑狗’,可再好听,也特么是狗啊!
现在,竟然第一次有人把自己当神看的,秦昆不免飘飘然!
葛战点点头,看到秦昆小尾巴有些翘起来,笑呵呵道:“不过昆啊,有句话得给你说明白了,盘瓠……又叫六色神犬……黑盘瓠,是神犬的崽子黑狗……你先别得意……”
葛战说完,秦昆得意的笑脸瞬间垮了下来,眼中凶光扫视着那个邹井犴的踪迹……
特么的,这是变着法搞我啊!!!
……
台上,楚道将最后一件法器、道术递给徐法承的时候,徐法承抚摸着这把桃木剑,将自己的桃木剑也解下。
“楚前辈,崇恩真君这对桃神剑,自宋末起,分开了不少年头了啊。”徐法承感慨良多。
楚道也有些唏嘘:“是啊,当初这把剑流传到一座普通小观,是上上代陪天狗无云子找到,交给我们保管的,现在送给你,也算是物归原主。”
崇恩真君,俗名萨守坚,大宋著名道士,与张道陵、葛玄、许逊并称四大天师。
萨守坚当年在道庭长安遇三师,得三法,一为咒枣术、二为扇疾术、三为雷法。这雷法,便是茅山当年失传的雷法。
徐法承感慨良多,握着桃神双剑,突然仰天高举,口中吟唱高亢。
“道法于身不等闲——”
“思量戒行彻心寒——”
“千年铁树开花易——”
“一入酆都出世难!!!”
一时间,北郊白湖上空,狂风大作,乌云密布。
风沙四起,吹的人睁不开眼睛。
轰隆——
苍天万里,乌云紫电,巨大的闪电,相交出狰狞恐怖的异象。
天地之间,仿若徐法承一人,静静地望着世间,嘴角露出一抹睥睨的笑意。
“我茅山,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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