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航海时代开始,东南亚便成了欧洲人的猎区。
除了泰国勉强保持独立以外,其余各地分别被荷兰、英国、葡萄牙、法国等国占领。
16~18世纪,在这片区域有关殖民和反抗的战争不断。
殖民扩张是保证宗主国的利益和需求,为了打破阿拉伯人的垄断,获取东方的黄金和廉价商品,欧洲开始了远航冒险。
死了很多人,但最终获得成功。
这群留在鬼砦中的西洋鬼民,都是当年的冒险者,他们手中的枪炮,就是为了利益开路的武器。
张布没想到对方的反抗异常凶猛,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这身打扮。
“海盗?!”
张布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们会不会是秦昆所说的海盗?
“好了,别那么冲动。你应该是只鬼将,太冲动的话,这场子你收不住。”张布似笑非笑地拨开枪口,老板很狐疑。
他阅人无数,心中可以肯定,对方不怕自己。
他的鬼器就是这把火枪,当年在海上意外死后,这把枪成了自己的陪葬品,在成为鬼器后,这把枪对阴魂杀伤力也极大。
对方是不知道这把枪的威力,还是说根本就不惧怕自己开枪?
这就是两个概念了。
前一个原因是不知者无畏。
后一个原因就是……对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强。
“呵呵,泅魂砦不欢迎阁下这种人,如果不买东西的话,还请离开。”
枪口虽然不顶着对方脑门,但还是瞄准了对方,老板下了逐客令。
张布开口:“这样吧,五百沓冥币不多,这枚戒指我买下,作为添头,你告诉我一个消息可好?”
老板一怔,发现张布大手一挥,摊位前,五十沓顶级供奉码放整齐。
“这些冥币,足以以一当十的用。你看如何?”
比起普通冥币,秦昆给的供奉浓郁的太多,老板也吃了一惊,这些冥钞,可比黑市上那些法师开光的冥钞要好的多的多。
有钱开路,老板紧绷的神色更加狐疑:“你先说,需要什么消息。”
一下子拿出这种成色冥币的鬼,来头可不小。这种人要打听的消息,恐怕没那么简单。
张布开门见山:“海盗。哪里有海盗。”
老板忽然一笑:“阁下是第一次来泅魂砦吗?这里……都是海盗!我们平素卖货,货源不足时就去抢其他鬼砦。阁下的问题,这么简单?”
张布一怔。
确实和自己想的一样。
海盗背后,果然有猫腻,而且是自家鬼王唆使,但他没想到,南海十八砦,居然是互相抢夺资源这种关系。
“南海鬼蜮,所有鬼砦都是这样的?”张布询问。
老板静静道:“首先,这里已经出了南海鬼蜮的范围。其次,不是所有鬼砦都是这样,而是我们泅魂砦抢他们,或者其余十七砦,来抢我们。”
“为什么?”
“因为泅魂砦通阳间,我们的物资,比他们的多的多!”老板说完,将冥币收起,至于那个戴在张布手上的戒指,他便再也不管了。
……
……
几乎同一时间,一片海滩。
常公公看到了一只熊一样的水手。
海滩空荡荡的,围了一个小寨子,寨墙只有一尊火炮。
两天来,常公公发现寨子中,时不时会猛然出现一些人,然后他们就会被火炮轰的稀烂。
“杀千刀的,太残忍了。”
夜晚,四面只剩下海鸥的鸣叫。
海水拍岸,矗立在悬崖边的寨子也没了动静。常公公偷摸前去,发现那个水手似乎睡着了。
主子秦昆交给他的任务,是收拾一只火炮鬼。而且是活捉,常公公觉得以自己的实力,应该是小菜一碟。在见到火炮后就打消了冲动的念头。
他生前见过几次那玩意,杀伤力巨大,对这东西有种本能上的畏惧。
不过,对方失去警戒的时候,常公公就不再担心其他,趁着夜色,朝着寨子摸去。
夜色昏沉。
火炮鬼在睡觉,忽然间,周围盘旋的海鸥急鸣起来。
火炮鬼猛然调转炮口,朝着寨子外轰了一炮!
砰——啪——
不是红色的火焰,而是绿火,炮弹打中一只缺了半个脑袋的野狗,瞬间将其冻成冰碴,接着将其击碎。
“哼,又是寻着阳气而来的畜生,活该倒霉。”
火炮鬼捣着炮管,下一刻,他脊背一凉,感受到莫大的危险,想要反应已经来不及了,一个铁盂瞬间扣在了脑袋上。
铁盂内沿,锋利的刀刃迸射,将他头颅卡死,他身后,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扶余山地师秦昆麾下鬼差常长领命办差,敢问阁下名姓?”
太突然了!
火炮鬼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悄无声息中便中了招。
铁盂让他失去视线,他发现对方没有立即杀他,询问道:“是哪个鬼砦派你来的?告诉你的主子,这片海滩是我的死地,我不会离开这里,也不会屈服于任何势力。”
“废话还挺多。我主子要见你,跟我走!”
断头盂上,一根铁链拽在常长手中,对方既然已被制,常长就不想多话了。
他牵羊一样拽着火炮鬼,断头盂内,火炮鬼忽然咧嘴笑了:“我是耶稣的门徒。”
“那又如何?”
“主为我舍命,我当然愿意为他舍弃一切。”
猛然间,常公公忽然被火炮鬼抱住。
巨力钳制下,常公公无法动弹,他见到那尊火炮忽然调转炮口,对准二人。
“你疯了!!!”
阴戾如枭,难听刺耳。
一种莫大的危机感袭上心头,常公公看到对方竟然想和自己同归于尽!
“你永远不懂主的伟大,我死亦无悔。”
常公公多年没有跳动的心脏跳动如鼓,他已经顾不上绞下对方的脑袋,此时此刻,常长拼尽全力,想从火炮鬼的钳制下挣脱。
可是,晚了。
轰——
震天巨响,伴随绿光,惊起海鸥一片,在闭眼前,常公公依稀看见一尊黑影,挡在了自己面前。
死了么?
良久,常公公都没敢尝试睁眼。
他怕自己睁不开,那种死后的恐慌自己体会过一次,再也不想体会第二次。
又过了一会,似乎有人小跑过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消了他的顾虑:“常公公,还杵在那儿干什么呢?”
眼睛睁开,旁边是老茶仙。而眼前,是秦昆。
宽阔的后背对着自己,常公公看到秦昆身上冒烟,不由得哽咽跪下,颤声道:“主为我舍命……我也愿意为他舍弃一切……神宫监内使常长,愿为我主赴汤蹈火,庇佑三代。”
面前,秦昆打了个哆嗦。
“好冷啊……这什么火炮……”
秦昆满身冰碴正在被阳气融化,拨了拨额发上的冰碴,他无语道:“你学的倒挺快。起来吧,断头盂先拿走,让我看看这狠人尊容。”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