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此话我的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 我连忙调整着自己,继续保持着面无表情,心中暗暗分析到:
现在的情况是:
韦恩国内:步休残兵六万。奥斯空士兵十六万。凯尔士兵十五万。
奥斯空与凯尔国内:各剩余士兵十五万。
我的国内:自己剩余三十五万。奥斯空军队四十二万,凯尔军队四十三万。
步休国内:最后的五十万。
步休还对我说了一句必须让我听到的话:不支援、原计划。我还相信他么?我遣散了所有的斥候与校尉,抓着头思考了整整半夜,最终决定:相信他!
大不了就是一输!而且,我也没有别的办法,目前为止最好的办法就是且战且退,将我的国家让给他们,而后全军于步休国内誓死抵抗。即便我想支援,现在也腾不出手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步休是个聪明人,若是他没把握,早就逃回来了。
……
这几天我几乎没日没夜地进行着各种指挥,即便是逃跑,也是需要技巧的,更何况且战且退?
韦恩国内带来了一个不幸中的好消息:步休军队由于纪律严明,于当地征了四万走投无路的新军,此刻他正带着十万军队与奥、凯打游击战呢。
韦恩为什么不打游击战,利用地形蚕食步休军队?第一,当时他的军队比较足,有整整六十万左右,即便是拼了,也有一线生机。第二,带着六十万军队在自己国内打游击?这肯定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他需要用多少人游击步休的百万大军?确定是蚕食而不是送食?有地利、有军队、可以做充足的准备决一死战、……两相比较,优劣明显。唯一失策的就是他没有选择苟延残喘,而是用自己的“战死沙场”阴了步休一把。
而步休之所以游击,是因为他现在只能游击。
情况不同,用兵之法不同。这才是用兵的第一条原则。
自步休失败已经过了十五天,现在我正带着七十五万军队镇守步休的国家。至于我自己的国家,它已经不复存在了,那里现在只剩下了奥斯空与凯尔亲自率领的七十万大军——奥斯空三十七万,凯尔三十三万。他们的七十万大军想攻过来还是要仔细斟酌斟酌的。
这场游戏获胜的条件不明朗,可以是视国家领土大小决定,也可以视最后剩余军队多少而决定,总之既然是战争,那最后肯定会出现一个最大的赢家,到那时一切都很容易判断。所以不存在我彻底为步休做嫁衣的说法。
我现在最怕的,就是步休被围。但,我却听到了一个令我诧异不已的消息:
步休军队的黑校此刻正统帅着三十万大军强攻奥斯空的领地!
与此同时,在我原来的国家内,想必兵力稍强的奥斯空正准备埋伏凯尔的军队吧!
步休的信中说,他与韦恩的决战仅损失了三十九万人而已,除去他带领的六万,还剩下三十万左右。
当时韦恩的确是死了,步休也的确中了计,但不至于中了连环计。于是他便看到了机会,在最后命令他们上演了一出中了连环计的假象,同时打几个对战况感到迷糊的斥候回来报信,无论当时奥斯空与凯尔相不相信这个消息,当他们围追堵截仅有六万军队,同时还知道步休冒险招募当地新军时,一定不会放过这个绝无仅有的机会!而我国家的失陷,仿佛也成了他们相信这一点的最重要的铁证:用一个国家的领土做诱饵,这就是敢想与不敢想的区别!
强攻前夕步休故意漏出了马脚,肯定有人会立刻去给身在我领地内的奥斯空说明情况,当他知道情况时,他的国家说不定早已陷落。所以奥斯空一定会瞒着凯尔,而后偷袭凯尔,一是灭了一大敌人,二是彻底夺下我的领地!
奥斯空可以偷袭凯尔本部,但凯尔一定会回援,到时候奥斯空只好带着他的残兵四处游荡,甚至游荡到韦恩的国家——要是凯尔厉害一点,他会身死当场也说不定!
至于奥斯空直接将我的土地送给凯尔,而后掉头去韦恩的国家……他要是真那么大方,我和步休不介意上下包夹灭了他,而后二对一,一起与凯尔决战。问题是他会这么想得这么明白么?若此时韦恩与奥斯空对换,说不定韦恩会这么做。但奥斯空,身在局中的奥斯空,会如此潇洒地放弃他辛苦打下的土地,转而去打另一片土地么?
所以奥斯空只好趁凯尔不察,冒险偷袭凯尔的三十三万军队——下毒加暗杀,几十万人也会轻松死在自己人的手里。即便凯尔警觉,到那时也是强弩之末了。因此奥斯空一定会偷袭凯尔的三十三万人。
但,步休在强攻奥斯空领地的前两天便派人给凯尔本部送了一封信——一封分析奥斯空现状的信,他们可能会猜测我们是不是真的有三十万人,也可能会分析奥斯空究竟会不会反水。
——随他们相不相信,随他们支不支援。反正他们听到这个情况一定会向凯尔反应。因此凯尔一定会在奥斯空收到消息前便知道此事,但他并不确定我们的话是不是真的,因此他一定会万分警惕奥斯空,但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更不会提前反水——因为我还有七十万大军呢。
步休在最后让我除了静观其变外,立即派二十万军队北上支援步休,拖住凯尔与奥斯空在韦恩境内的军队,不让他们回援。五十万人足够守住本部很长时间了。
一切都安排妥当后,我终于舒了口气。
步休啊步休,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了。想必大家也很烦:为什么每生一件事我都要对他进行一番评价?
大家仔细想想,我每次对他的评价都一样么?不一样。都是一个角度的么?很明显也不是。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我也很烦,但每当一件事生后,他在我脑中印象的改变都是翻天覆地的!每一次我都忍不住想感叹一下…
第二场游戏结束了。
正如步休所想的,奥斯空领地陷落后,奥斯空便毅然地反水了。有提防的凯尔初期损失并不大,但由于反水太过突然,还是折了几万的兵士。
毫无疑问,反水之后便是激烈地对抗,僵持之际,凯尔本部全部二十万军队来援,奥斯空被灭。
步休一占领了奥斯空本部便立刻南下,与我一起清空了韦恩国内的全部奥、凯联军。
凯尔损失惨重,偏安一隅,在我与步休的联手下,他很爽快地投降了。
至此,第二场游戏在步休的计划下结束。
游戏结束后,韦恩、奥斯空与凯尔三人看向步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韦恩看着步休说道:“这一仗我输的不冤。即便你我人数相同,会获胜的依旧是你。”
我诧异地问道:“他除了车轮阵外还用别的计谋了么?能不能给我说说?”
韦恩失笑道:“为什么你们都着眼于区区计谋?两军交战,本质上来看,远不是个别计谋便可以奠定胜局的。步兄军队令行禁止、有勇有谋……步兄真的将那支军队训练成了一个所向披靡的军队。”
我仿佛看着一个级会拍马屁的人一样看着他,他苦笑一声后接着解释道:“当一个军队出现在你面前时,你可以轻松看出这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或勇猛、或懒散、或懦弱、或春运、或广播体操……为什么?因为一个军中,存在着一种叫做‘气’的东西。这种气说起来有点玄,通俗来说,这种气体现在一个军队的全部细节之中:步兄的军队调度有序,自成体系……毫不夸张地说,这还是第一支,让我只看一眼便丧失大部分斗志的军队!这样的军队,如果不是千古难遇的机会:例如借东风,那么,只要其表现稳定,平常的计谋、兵策、阵法…都是杯水车薪。我没有贬低这三者的意思,步兄不正是依靠前两者轻松取胜的么?我的意思是,两军的基础不一样。他们基础好,只要步兄根据情势稍加调度,就等于是最上乘地兵法了!”
啊,说了半天还是无招胜有招的意思。果然,基础好、准备足,就能更轻松地达到如臂指使的程度——同样是学游泳,经过仔细的观察、整理于分析后,知道怎么运用肌肉,学得自然要快很多——虽然我是只旱鸭子,从没学过游泳。
奥斯空看着步休一言不,凯尔不温不火地点头道:“做的不错。”
餮!丫都输成那样了还装犊子!做的不错?你尽力了?人间,又污秽了?
步休打了个哈欠说道:“我好久没睡安稳觉了,游击战真不是人打的。我要先休息会,你们随意。”说完他便离开了最高席位。
而我的心又忐忑了起来。第二场游戏结束了,他…究竟会怎么做?我也心不在焉地打了声招呼,立刻将全部的喜悦抛到了脑后,准备回房等待着步休的宣判。
也就是——此刻我的状态。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