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妍说的头头是道:“通过罗列犯罪嫌疑人沉默的行为,运用逻辑关系对其行为的诸多矛盾点进行评价,沉默就是默认,沉默就是无话可说,使其意识到自己选择的沉默并非高明之举。讯问活动中,通常罗列和揭示逻辑矛盾关系的方法有:一是犯罪嫌疑人平日生活中健谈善交流和现在接受讯问时沉默寡言的反差矛盾;二是客观事实的存在,沉默就是默认,沉默就是无话可说,因为客观存在,所以无须辩解;三是已明确告知我国刑事诉讼法明确规定犯罪嫌疑人应当如实回答,而故意沉默不语的行为与之矛盾;四是既然能够回答其他问题,而对讯问主题却持沉默态度是什么原因?使犯罪嫌疑人认识到沉默不答违反了语用行为的逻辑关系,是自己的行为错误,是自己的行为出现了矛盾,为掩饰矛盾,只好选择开口说话。”
田宇明点点头,说:“说得太好了,既然你都清楚了,那就勇敢试试喽,反正一回生二回熟,多来几次就好啦。”
史进宇从外面进来,一推开门,就惊讶地说:“哇,这么多人啊。”
田宇明站起来,说:“史局,您来啦。”
史进宇摆摆手,说:“别站着,都坐。”
史进宇见大家都不说话了,说道:“你们干嘛一见到我就不说话啊?难道在说我坏话?”
“没有,我们哪敢啊?”田宇明半开玩笑地说到。
史进宇便问道:“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我们就是说审问技巧呢。”许久妍说道。
史进宇站在那单反玻璃之前,看着正坐在椅子上冥想的韦强,说:“又不说话了?”
许久妍有几分遗憾地说道:“对啊,这个人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上次明明我们说的挺愉快的。”
史进宇突然笑了,说:“你这个小丫头啊,还真的是关政的徒弟啊。”
“关政的徒弟?什么意思啊?”许久妍好奇地问道。
史进宇说道:“你刚刚说的这些,还有你上回说的那个,都是关政在南沂大学授课的时候常说的内容,而且在他的著作里也有这些的详细记载啊。”
“你说这是关政的论文内容?”许久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史进宇点点头,说:“你啊,真的是……”
“是什么?”许久妍瞪着提溜的大眼睛说道。
“额,就是好可爱啊!”史进宇突然冒出来的话倒是让许久妍觉得好可爱啊。
史进宇的话把大家都逗乐了。史进宇拍拍许久妍的肩膀,说:“其实我想和你说的是,这些方法你都知道了,但是要怎么用呢?”
“我,真不知道啊。”许久妍真的还是有点慌。
史进宇鼓励说道:“上一次你可以搞定他,这一次也可以。你知道你和关政的差别吗?就在这里,关政能应用各种世界刑警的审问技巧,在对犯人的心理上有很大的攻击性,让他们心服口服,让他们自觉地说出让他们担忧的话。
审讯不仅仅是让他们说话,还要让他们说实话。倒不用一直强调,早点坦白就能减刑,这样的话对于这些老油条来说,这对于他们来说不是什么稀罕条件,也不是什么他们所期待的。说句真的,这些人啊,最不稀罕的就是警察嘴里的承诺。
所以我觉得啊,所谓有效的审讯技巧,都是在犯人与警察之间形成信任,让犯人敢说出实话。换句话说,我们抓到的一定都是团伙作案中的小喽啰,而我们也在利用这些小人物,找到大鱼。大鱼肯定不会轻易落网,而这些大鱼,根本审都不用审,即使你审了,他也不会说实话的,所以只要拿上证据,直接提交法院就可以了。”
大家听着史进宇的话,瞬间觉得自己真是太嫩了。
“不要这么惊讶的看着我嘛,这都是实话,不要老看什么研究报告,那些东西搞得那么官方,是个人都看不懂,你们要是你能看懂才叫神奇呢。”史进宇说道。
大家一致点点头,许久妍好像恍然大悟,说:“我好像懂了,那我先进去了。”
史进宇点点头,说:“祝你好运。”
许久妍出了屋子,史进宇又问道:“对了,他找律师了吗?”
关诺点点头,说:“找了啊,我见了一面,是个男人,好像还挺有名的样子。”
老尤插了一句,说:“我们之前见过的,之前我们刑警队办理案件时见过的,是陈享的徒弟。”
史进宇叹说道:“陈享啊,好久不见了呢。”
老尤点点头,说:“是啊,好像有个十几年没见了吧。”
见这些年轻人云里雾里的,老尤解释说道:“陈享原来是临川市公安局的刑警,我们三个都是一起摸爬滚打混过来的老刑警了。后来陈享因为要照顾生病的妻子和孩子,而刑警工作时间受限制,于是就辞职不干了,就自己办了律师事务所。”
史进宇点点头,说:“对啊,不过这谁请的?韦强不是没有家人了吗?”
“他委托了一个朋友,这个朋友给他找的律师。”关诺说道。
史进宇突然觉得好像有猫腻,说道:“这个朋友呢?有联系方式吗?”
关诺点头,说:“有,记录在册上。”
史进宇吩咐道:“马上去找这个人,查他所有底细。”
周界林在一边说道:“额,这个人很重要吗?我们的时间……啊,难道你是说?”
史进宇看看周界林,说:“我不能确定,先去查查看。”
“我在查了,马上就好。”关诺的手指头来回穿梭,连影子都捕捉不到。
史进宇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说:“关诺,你慢慢查,我们来看看许警官的表现吧。”
许久妍和川哥坐在桌侧,川哥翻开记录册,许久妍还在玩弄着手里的笔,结果手一抖,漏了不少墨水在手上。
川哥道:“你真是的,这么好的钢笔,到了你手上还能漏墨。”
许久妍翻了个白眼儿,说:“什么好钢笔,好钢笔还分在谁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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