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政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不是自杀?”
路护士长把勺子在咖啡里搅了几下,说:“茅苹来医院的时候我特开心,那时候我才不到三十岁,非常喜欢茅苹的,就怀着紧张的心情去找她签名。? 我进了病房之后,茅苹女士特别和蔼地问我,我是不是她的负责护士。
我就点点头,说是。茅苹女士微微一笑,说给你添麻烦了。聊了几句,我就把书递了过去,她二话不说就给我签了名,还和我聊她的书和灵感来源。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一个这么温柔的人怎么会自杀呢?”
关政点点头,追问:“那如果是自杀,你觉得会因为什么?会是因为疾病折磨么?”
“不会。”路护士长颇为肯定地说道:“她的乐观贯穿她的一举一动。茅苹女士年轻时候就身体不好,经常受病痛的折麽。她来我们医院的时候带了两大厚摞的病历,可见她的身体状况欠佳。她在我们医院住了一周,她的手术并不大,但来势汹汹,她经常吃不下东西,可每次见她她都在微笑。试问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自杀呢?”
“那依您的看法,这件事是另有隐情了?”
路护士长在医院里呆了那么多年,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还是有数的,面对许久妍的提问,路护士长这样说道:“这个事情连警方不也没有明确的答复么?那我怎么会知道?”
关政点点头,问:“那么在茅苹女士自杀的这段时间里,她的房门没有关你们都没察觉有异常么?”
路护士长摇摇头,说:“我们也很抱歉,我确实不知道,我也没有想到会生这样的事儿。因为茅苹女士为人特别随和,所以她并不会时刻尽管房门。”
关政继续追问下去:“那您注没注意到,当天在茅苹女士死前有什么人见过茅苹么?或者在她死前她有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路护士长想了一会儿,说:“她生病来看她的人并不多,可以说除了几个要好的朋友没有别人了,但是我们也不能来者都过问吧。所以我真的不太清楚,不过你要是说什么奇怪的话,我倒是想起来一件很奇怪的事儿。
是这样的,因为我们大家都知道她是作家,所以她病房里的文件啊手稿啊我们都会帮忙收拾好。大概在她手术前几天起,她就经常一个人念叨,她说她看见了好多长着翅膀的小孩子,像天使一样的翅膀是白色的。我们还开玩笑地说,我们护士就是这样的啊。
但是反常的是,她没有和我们开玩笑,而是一脸严肃地说,你们不懂我,也不懂他们。他们永远都会陪着我的。其实吧这件事也许有点玄乎,但这却是事实。
咱们都是人民的公仆,本不应该迷信的,但是回光返照还都是听过的吧。我们医院来来走走的人好多好多,总会有几个在临终前说他自己看见了阴曹地府什么的。我们见得多了也不觉得稀奇,所以这事儿也没说。”
关政从路护士长的话里又一次找到了这段奇怪的描述,而这段描述和茅苹的妈妈缪女士所说相差无几,而这也将成为接下来的一个突破口。
许久妍做好记录,又问道:“那您觉得在来看望她的人中,有没有和茅苹生争执或者闹得很不愉快的事情?”
路护士长放下手里的咖啡,说道:“在她入院的时候,正好是南沂国际艺术节最佳剧本的评选时期,所以她每天都会关注选票的结果,但是她的剧本落选了。”
关政点头说:“这件事我知道,我想问的是,她对于这件事持什么态度?”
路护士长坦言:“我觉得她并没有在乎这个获奖的问题,因为她和我们护士说过,这个剧本不是她最满意的结果,就连她自己也并不看好,所以落选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儿,从我的角度来看,她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忧伤。”
关政对茅苹的性格有了更深的了解,她不会计较名利,性格文雅随和,天生理智聪明,这样的女人会有什么仇人呢?
关政和许久妍坐在开往局里的车上,许久妍说道:“你想出来什么没有?”
关政看了许久妍一眼,反问道:“那你想出来了么?”
许久妍摇摇头,说道:“可是我怎么觉得还是像自杀啊。”
“理由。”
许久妍解释说:“其实啊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争强好胜的时候,剧本落选她肯定会有失落感的。再加上她的病痛让她十分痛苦,想要自杀或者产生自杀心理是十分常见的。”
关政靠在汽车座椅上,说道:“在茅苹的《不死鸟》中她说一个健全的人,没有死去的资格。也许这话十分片面,但是这却反映了她的价值观念,她无比的热爱生活。”
许久妍接着说道:“大哥,都是骗人的。”
关政收收衣襟,说:“的确好假的,但是一个悲观的人就写不了阳光满满的文章。”
许久妍点点头,关政接着分析说:“现在我们要考虑的是她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普通人会说出那种话么?就算她是作家,也不会莫名其妙说那样的话吧。”
关政也知道这是十分反常的一件事儿,但是究竟是卡在哪里了呢?
关政开口说道:“去查南沂国际艺术节最佳剧本奖是谁的。”
“不用查,我记得,是祝争。”
关政不可思议地问道:“是那个祝争工作室的负责人?”
许久妍点点头,说:“没错,他是我最爱的几个影视剧本制作人之一,他的剧本跌宕起伏,有小清新的意味,而且范围题材十分广泛,横跨各个年龄段。也就是在南沂国际艺术节之后,他一举成名,在短短一年之内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并且担纲著名的影视电影创作。”
“看来这里应该有点门路,走,去看看这个编剧能不能给我们变出使我们满意的结果。”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