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要留心观察个人的行为举止就能了解这个人。行为举止是永远受到人生意义的制约的。
——阿弗雷德·阿德勒(奥地利心理学家)
突围大军从中午十一点左右开始进行整顿,各军补充兵员的同时,后勤将士们也在抓紧时间准备干粮;等到大军按照白峰和龙德施泰德侯爵的构想整顿完毕,已是下午的两点半。
整顿后的突围大军,主要由五支部队组成:第七联队、突击联队、铁血卫队、预备部队组成的战斗集群,恢复满编的烈火军团,第三十九军团,第四十军团,新组建的后备军团。
其中,战斗集群和烈火军团满编五万将士,第三十九军团和第四十军团满编一万将士,后备军团满编两万五千将士;调走第一后备军和第二后备军的亲兵卫队,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小规模卫队。
列奥尼达的斯巴达军团,虽然被白峰暂时留在了突围大军的战斗序列中,但他们仍以独立的作战单位而存在;毕竟,蛮族战士的身份,在天龙帝国还是非常敏感的。
七个小时之前,战意高昂的突围大军拥有二十一万精锐之师;七个小时之后,顺利突破三十万兽人大军包围圈,并成功击溃狼骑兵集群的突围大军,却只剩下十四万五千余众将士。
超过六万帝国将士,为这场实力悬殊的突围之战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作为赢得胜利的代价;尸横遍野的战场上,一半是兽人战士留下的尸体,另一半是帝国军人不屈的灵魂。
“白峰,兽人大军撤离战场已经将近四个小时,现在距离夜幕降临还有大约三个小时,我估计他们是不会再杀回来了;我们接下来是向后撤退,还是北上救援其他三座主要塞内的守军。”
“侯爵,你的意思是想北上救援其他三座主要塞内的守军,是吗?”
有关突围之后是西撤还是北上的话题,早在突围之前白峰就与龙德施泰德侯爵有过协商;而龙德施泰德侯爵又在此时提起这个话题,白峰要是看不穿他的心思,那就是真的白活那么多年了。
“不错,我认为眼下正是我们北上救援友军的最佳时机!”胸有成竹的龙德施泰德侯爵,没有在白峰面前虚与委蛇,他直言不讳的解释道:
“我们现在的位置,距离莱因哈特公爵率军坐镇的第三主要塞只有三个小时不到的路程;待我们赶到那里时,夜幕差不多刚刚降临,包围第三主要塞的兽人大军绝对不会选择与我们夜战。
届时,我们只需要率军发动一次试探性的进攻,就可以让无法夜战的兽人大军撤退;要是我们的行动足够快的话,一夜的时间,甚至能够让我救出其他三座主要塞中的全部守军!”
龙德施泰德侯爵略带兴奋的话语,却提不起白峰的兴趣;不是他不愿意北上去救那三座主要塞内的帝国守军,而是他也有自己的顾虑,非常实际的顾虑。
由白峰做主的突围大军,归根结底是第四主要塞的守军;本没有资格统帅大军的白峰,先是在龙德施泰德侯爵的扶持下迅速成长起来,然后又获得了侯爵的全力支持,最后才成为大军的统帅。
就算是这样,白峰为了巩固自己在突围大军中的地位,还不得不秘密派遣伊凡在乱战之中暗杀掉贝尔纳侯爵;因为贝尔纳侯爵的特殊身份,决定了他是突围大军唯一能够威胁到白峰的存在。
哪怕贝尔纳侯爵根本没有威胁白峰的能力,只要他有威胁白峰的资格,果决的白峰就不会留下和自己不是一条心的贝尔纳侯爵;权力,总是最容易让人心生歹意的东西。
白峰现在需要考虑的,不是能不能顺利救出其他三座主要塞的守军,而是要不要去救他们;诚如龙德施泰德侯爵所言,绝佳的天时地利,足以确保突围大军一夜之间救出其他三支守军。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救回那三支军队以后呢?第三主要塞的莱因哈特公爵,他既是帝国禁卫军团的军团长,又是第三主要塞驻军的最高统帅,身份地位比龙德施泰德侯爵还高。
第二主要塞的驻军最高统帅是克莱斯特公爵,第一主要塞的驻军最高统帅是艾伯特公爵;这两人的身份地位丝毫不逊色于莱因哈特公爵,都比龙德施泰德侯爵要高,且高得多。
位高权重的三位公爵之上,还有查理大帝亲封的落日要塞最高军事统帅格纳公爵;这四人的存在,让白峰对北上救援友军的心并不热切,因为北上救援对白峰本人来说,弊大于利。
一旦这四位公爵率军与突围大军合兵一处,那么格纳公爵就是所有大军名正言顺的最高统帅;抛开格纳公爵不提,其他三位公爵也都有资格和能力,从白峰手中夺走突围大军的控制权。
摆在眼前的事实,让白峰很难下定决心北上救援友军;望着脸上阴晴不定的白峰,睿智的龙德施泰德侯爵并不难看出白峰心中的所思所想。
于是,他再次开口道:“白峰,你不用担心格纳公爵和其他三位公爵;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率军将他们从兽人大军的包围中救出来,我可以出面帮你说服他们将军队指挥权交给你!”
“侯爵,您不会是在开玩笑吧?”不是白峰不相信龙德施泰德侯爵的保证,而是他的保证实在太过于匪夷所思;让四位公爵听从一位侯爵的说服,这可能吗?
“先帝在位时,格纳公爵是落日要塞驻军最高统帅,我就是格纳公爵一手提拔起来的;克莱斯特公爵是帝国学院军事部的部长,你是军事部最杰出的学生,他绝对不会为难你。
我有信心说服格纳公爵和克莱斯特公爵将他们手中的军队交给你,至于艾伯特公爵和莱因哈特公爵;只需要格纳公爵的一道命令,他们愿不愿意都得一丝不苟的执行。”
龙德施泰德侯爵的话白峰自然不会质疑,他相信龙德施泰德侯爵与格纳公爵的关系,也相信克莱斯特公爵不会为难自己。毕竟,克莱斯特公爵还欠自己三个条件呢!白峰如是想到。
“虽然莱因哈特公爵和艾伯特公爵名义上是格纳公爵的下属,但他们的爵位可是与格纳公爵相同;假如他们执意不服从格纳公爵的命令,岂不是会导致格纳公爵威严扫地?”
“执意不服从格纳公爵的命令?”微微一愣之后,龙德施泰德侯爵才大笑着解释道:
“白峰,你对帝国内部势力的了解还是不够透彻啊!我告诉你,就是借莱因哈特和艾伯特几个胆子,他们都不敢违抗格纳公爵的命令!否则的话,死在格纳公爵手中的贵族可不差他们两个!”
第一次在佩皮尼昂行省见到龙德施泰德侯爵的时候,白峰就选择无条件的信任他;从那一次开始,龙德施泰德侯爵就没有辜负过白峰的信任。所以,这次白峰还是决定相信他,北上救援友军!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