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经过实践检验的理论,不管它多么漂亮,都会失去分量,不会为人所承认;没有以有分量的理论作基础的实践一定会遭到失败。
——门捷列夫(俄国科学家)
大部队才刚往东北方向推进一个小时,风尘仆仆的白三就回到了白峰身边;全速狂奔整整一夜的他,顺着东北方向往前探索了三百公里,却是没有发现任何同罗族的踪迹。
全族迁徙的同罗族,其迁徙速度几乎不可能达到每天三十公里,十天走三百公里已是同罗族的极限;白三顺着东北方向找了三百公里都没有找到他们,说明他们根本没有往东北方向迁徙!
白峰心里明白,之前两红旗骑兵在同罗族废弃营地附近发现的迁徙踪迹,很明显是有心人刻意为之的结果,其根本目的还是企图误导自己;决定将计就计的他,明知这是阴谋还是继续往前走。
一连两天的风平浪静之后,大军向前推进了一百五十公里还是一无所获,这种时候要是杜度、尼堪、贝和齐等人再意识不到不对劲,那他们可就是货真价实的无脑莽夫了。
第一个找上白峰的就是建州女真骑兵的统领贝和齐贝勒,不同于不敢轻易发表自己意见的杜度和尼堪,贝和齐贝勒并不是白峰的下属,对白峰自然也是不存在什么敬畏之心的。
一直对贝和齐贝勒有所怀疑的白峰,不可能因为他主动找上自己就放弃对他的怀疑,但他善意的提醒确实让白峰有所质疑自己最初的怀疑。
连杜度、尼堪都察觉到不对劲,贝和齐贝勒都开口提醒了,白峰要是再继续往前走那就显得很不正常了;为了凸显自己内心的犹豫,白峰决定以退为进暂时停止行军。
一夜就地修整后,白峰还是没有继续往前推进,只是派了尼堪和贝和齐贝勒各率他们本部骑兵试探性的往前深入五十里;再次一无所获后,这次白峰没有再犹豫,而是直接率军开始回撤。
大军回撤时,杜度的正蓝旗一马当先,紧随其后的是尼堪的镶蓝旗和贝和齐的两万建州骑兵,走在最后的是亚历山大的正红旗;虽然敌人还没有出现,但所有骑兵都是以战备姿态在撤退。
训练有素的正蓝旗骑兵和正红旗骑兵,以牛录为单位游弋在大军前后左右十里范围内,任何企图靠近大军的敌人或者不明身份的骑兵,都会第一时间被他们拦截下来。
第一天白天的撤退还算顺利,可就在黄昏将至之际,一支百骑规模的蒙古骑兵袭击了正红旗的巡逻牛录;短短三五分钟的交锋,正红旗的巡逻牛录就折损了近百名骑兵。
不敌蒙古骑兵的正红旗巡逻骑兵,果断发射了求援响箭,向不远处的其他巡逻骑兵求援;可来去如风的蒙古骑兵打完就撤,根本没给增援骑兵参战的机会。
从这一队蒙古骑兵袭击正红旗巡逻骑兵开始,战争不可避免的打响了;已亲眼见识过蒙古骑兵厉害的白峰,立即下令在大军外围游弋的巡逻骑兵们收缩兵力,避免与蒙古骑兵正面交锋。
在蒙古骑兵的兵锋威胁之下,白峰把分散的大军又重新聚集在了一起,然后在皎洁的月光的照耀下继续向西南方向撤退;始终活跃在大军两翼的蒙古骑兵,看似一路穷追不舍,但他们实际投入袭扰作战中的骑兵总数一直没有突破两千,很难对快马加鞭南撤的大军造成实质性的阻碍。
连续策马狂奔一个多小时以后,骑兵们或许还能坚持,可他们座下的战马却坚持不下去了;一人二马甚至三马的骑兵们,已经把他们座下的每匹战马都累的气喘吁吁。
白峰担心骑兵们耗尽马力后会失去与蒙古骑兵的作战实力,便在将大军与同罗族废弃营地的距离缩短到五十公里后下令大军就地修整;这边大军一停下来,那边蒙古骑兵就开始了他们的骚扰。
蒙古骑兵时不时射过来的箭矢,虽不能对严阵以待的天龙八旗骑兵和建州女真骑兵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却能让骑兵们一直处于高度戒备状态,无法得到休息。
逼于无奈之下,白峰只能让杜度的正蓝旗在大军扎营的地方围一个圈,由他们一力承受蒙古骑兵的骚扰;如此一来,在里面的镶蓝旗、正红旗、建州骑兵就能得到相对安静的休息。
前半夜挡在营地最外围的正蓝旗折损了三四百骑兵,换来的是其他三支骑兵的安眠;后半夜正蓝旗的骑兵撤回到了营地里面,换成了贝和齐的建州骑兵挡在营地的最外围。
轮流挡在营地最外围的正蓝旗骑兵和建州骑兵,一夜之间总共损失了近千骑兵;等到清晨大军再度开拔的时候,这两支骑兵就回到了大军最中间的位置,挡在大军最外围的是尼堪的镶蓝旗。
五十公里的距离,对行军中的骑兵来说,这段路程可是不近;骑兵们的速度理论上可以达到五六十公里每小时,但战马跑不了十分钟就会累的气喘吁吁,这严重限制了骑兵们的实际推进速度。
白峰亲率的大军还需要小半天的时间才能回到同罗族的废弃营地,骚扰他们的蒙古骑兵却已由昨天的两千骤增至一万;事实上,一万蒙古骑兵的骚扰,那已经不仅仅是骚扰了。
挡在大军最外围的镶蓝旗骑兵,在蒙古骑兵的箭雨袭扰下伤亡急剧上升;眼看着镶蓝旗的骑兵伤亡数量即将突破两千,白峰果断下令停止撤退,全军调头与追上来的蒙古骑兵展开正面决战!
亚历山大的正红旗和贝和齐的建州骑兵,将近四万五千骑兵发起了对蒙古骑兵的冲锋;箭矢射的差不多的蒙古骑兵,明明只有一万之众却毫无怯意,他们也发起了冲锋。
两排蒙古重骑兵带着三排蒙古轻骑兵,对着冲向他们的正红旗骑兵集群和建州骑兵集群发起了反冲锋;手持长刀的正红旗骑兵和建州骑兵,与紧握弯刀的蒙古骑兵,全速冲向了对方。
“嘭!”“嘭!”“嘭!”
冲在最前方的两军骑兵,与他们的敌人狠狠地撞到了一起;刹那间,战场上嘶吼不断、惨叫连连,被撞下战马的骑兵们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四面八方汹涌而至的敌我两军骑兵淹没。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