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我们于德意志被拿破仑大败;十年后,我们大败拿破仑于德意志!
——亚历山大一世(罗曼诺夫王朝第十四任沙皇)
白峰用聊天的语气,对贝和齐贝勒问道:“贝和齐贝勒,你虽是爱新觉罗家族的旁系,但也算是爱新觉罗家族硕果仅存的长辈之一,你对皇太极的所作所为,有什么看法?”
“他是我建州女真的可汗,是我爱新觉罗家族的首领,他做什么我们都要无条件支持。”
担心引祸上身的色勒,见他的父亲这么说,当场就急眼了:“阿玛,你……”
“逆子,你给我闭嘴!”贝和齐贝勒对他的长子厉声呵斥道:“你要永远记住你的身份,你是爱新觉罗家族的一份子!是建州女真的台吉!背后议论可汗,你该当何罪?!”
本来只是着急的色勒,被贝和齐这么一骂,反倒是激起了他一直埋藏在心底的怨气;他冷着脸怒视着面色灰败身上还绑着绷带的叶布舒,言辞激烈道:
“阿玛,你也说我是爱新觉罗家族的一份子,可他皇太极哪里把我们当成他的同族兄弟了?当年大汗在位的时候,我们好歹还是贝勒,手里也有几个牛录的兵权,现在呢?我们还有什么?”
“爱新觉罗家族的一份子,建州女真的台吉,简直就是笑话!”同样胸中怒火中烧的巴克济,怒气冲冲的附和道:“他皇太极一上位就夺我们的兵权削我们的爵位,他当我们是同族兄弟了?”
巴克济的堂弟阿世布虽然没有生气,但也是语含讥讽的针对皇太极道:“别说我们只是他的同族兄弟了,就算是他的亲兄弟又怎么样?空顶着一个贝勒爵位,连走出营帐的权力都没有,活的还不如一名普通至极的牧民;难道这就是我们的可汗,对他的骨肉血亲该有的态度吗?”
“唉。”看着自己怨气冲天的子侄们,不知道该如何安抚他们的贝和齐,长叹一口气道:“他终究是我们的可汗,若是连我们这些同族之人都不帮他,那还有谁能帮他呢?”
“帮他的人多了去了,他不是最信任何和礼、扈尔汉那帮人吗?那些人才是他的心腹,我们在他心里与其说是手足兄弟,还不如说是他欲除之而后快的潜在威胁呢。”阿布思字字扎心道。
“诸位叔父、伯父,小侄知道你们对阿玛有诸多不满,也知道阿玛很多事情做得不好,但子不言父过,我在这里代表我的阿玛向你们道歉,希望你们可以原谅他。”
看着上半身满是绷带的叶布舒强忍着疼痛跪倒在地上,怒气瞬间消散大半的色勒三人,只能无奈退了回去,不再多说什么;最冷静的巴克济还主动上前,把跪倒在地的叶布舒给搀扶了起来。
饶有滋味的看了一处大戏之后,白峰对满脸愧疚的叶布舒问道:“叶布舒,子不言父过固然不错,但你不仅是皇太极的儿子,更是建州女真的贝勒;你告诉我,你怎么看待自己可汗的背叛?”
“白峰将军,您是天龙帝国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对我们建州女真的处境可能不是很了解;我知道我阿玛背叛您的做法是不对的,但我相信他也有他的苦衷,希望您可以原谅他。”
冷冷的望着再次跪倒在地的叶布舒,白峰冷声道:“有些错误是可以被原谅的,有些错误则是不可以被原谅的;在不可以被原谅的错误中,背叛是最不可被原谅的。”
白峰语气中毫不掩饰的杀气,让叶布舒本就弯着的腰更加佝偻了,这次却是没有人敢再上前把他扶起来;就连贝和齐,都微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没有为皇太极辩解的意思。
叶布舒终究是皇太极的儿子,而且是最受宠的儿子之一,指望这样一个人背叛他的父亲,基本上是没有可能的;不过,白峰倒也佩服皇太极,为了坑自己他竟舍得舍弃他自己最宠爱的儿子。
“马克西,叶布舒台吉有伤在身,你先送他回营帐休息吧,免得伤口崩裂影响明天赶路。”
“诺!”
马克西把叶布舒从地上扶起来,然后搀扶着他走出了营帐;待叶布舒走后,白峰才满脸无奈的感叹道:“虎毒尚且不食子,他皇太极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倒也不负枭雄之名。”
“白峰将军,您深夜来此可是有了处置我等的决定。”不想多谈此事的贝和齐,开门见山道。
“认真算起来,你们和我一样,也都是受害者,杀了你们于我而言意义并不是很大;若是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可以向我归降,成为我们天龙份子。”
“白峰将军,我已是行将就木之人,只想守着自己的儿孙了却余生,实在不愿再碰刀兵。”
对贝和齐的拒绝,白峰并没有放在心上,他转而对色勒说道:“色勒台吉,我天龙八旗爵分四等郡王、贝勒、贝子、台吉,只要你愿归降,我可以封你为贝子,实封五个牛录。”
“白峰将军,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对皇太极再怎么不满,也无法改变我是爱新觉罗家族一员的事实;即便前方等着我的是死路一条,我也不能成为第一个背叛自己家族的爱新觉罗。”
“第一个背叛自己家族的爱新觉罗?”白峰直接给他一盆凉水浇到底道:“除了多尔衮他们以外,巴雅喇、舒尔哈齐、穆尔哈齐三脉所有人,早已在暗中归降我们天龙八旗;甚至就连皇太极的嫡亲兄弟,阿拜、莽古尔泰他们十兄弟,都已成为我天龙八旗的实封贝勒、贝子。”
被这个意外的真相震懵了的贝和齐贝勒,好半天还没有反应过来;毫不质疑这件事情真实性的色勒、阿世布、巴克济三人,其实都心动了,但他们却不能自己归降,只能等贝和齐贝勒表态。
“阿玛,巴雅喇叔父都降了,您……”色勒终究还是不想对自己父亲把话说的太直接。
用满是无奈的目光微扫了色勒、阿世布、巴克济三人一眼,贝和齐的精神越发的萎靡了,他语气苦涩道:“你们还年轻,就降了吧,我老了,不想再折腾了。”
“阿玛,您!”顿时急了的色勒,话还没有说出来,贝和齐就打断他道:“你是我们礼敦一脉的长孙,将来是要承担起家族振兴重任的;今后,你的两个弟弟就靠你照顾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