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寂寞的人被给予了思念就会显得更寂寞。
——绿川幸(白泉社作者)
与东、南两面城墙的激烈战斗比起来,阿萨西斯的暴风军团和乌帕达马的雷霆军团在西面城墙和北面城墙的战斗可就显得有些过于应付了;两个皇家军团所属的弓箭手和器械兵,把一波接着一波的箭雨和重型弩箭射向城墙,但真正的攻城战却迟迟没有开始。
暴风军团和雷霆军团的将士们在把他们的阵列推进到距离城墙仅三百米的位置以后,他们便停下了自己的推进脚步不再往前推进;城墙上的守军将士,明明拥有大量攻击距离超过三百米的器械武器,可他们却不敢轻易使用,因为城外皇家军团的器械武器比他们更多更精良!
西、北两面城墙上,哪里有守军将士用器械武器攻击尚未发起进攻的城外皇家军团步兵,蓄势待发的皇家军团所属重型器械部队就会集中火力猛轰那段城墙。
皇家军团所属的重型器械部队,使用的器械武器全是清一色的重型投石机;与颇有机动性的投石车不同,只能分拆运输的投石车不仅拥有更远的射程,还能投射重达千斤的巨型石弹!
这种重达千斤的巨型石弹,虽说不能直接把加莱城经过魔法加固的城墙砸毁,但却可以对加莱城的城墙造成短时间内难以修复的伤害;处于巨型石弹攻击范围内的城墙,城墙上的守军和他们所使用的器械武器,则都会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几次惨痛的教训之后,西、北两面城墙的守军将士就不再使用他们的器械武器,攻击已经处于他们射程范围内却还没有发起进攻的皇家军团步兵;这样的一幕,在威廉皇子和马丁派到西、北两面城墙上的密探们看来,那就是班奈特与艾伯特眉来眼去的证据。
血腥而又激烈的战斗整整持续了一上午,第一次投入作战的羽林军团和烈火军团,以极强的韧性猛攻了四个多小时,让防守东、南两面城墙的守军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
象征性发起两次进攻的暴风军团和雷霆军团,则根本没给西、北两面城墙上的守军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亡;要不是这两个皇家军团所属的弓箭手部队和器械部队还算给力,西、北两面城墙上的守军,一上午伤亡的将士数量恐怕连五千人都没有。
同样是承受敌军皇家军团的猛攻,东、南两面城墙一上午仅阵亡的将士数量就超过了三万,伤者更是不计其数;而西、北两面城墙的伤亡总数才只有五千,如此诡异的情况可算不得正常。
别说现如今的威廉皇子早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就算他还是如日中天的时候,这样的事情也由不得他不起疑心;再加上还有他的头号心腹马丁推波助澜,威廉皇子的疑心病那就更重了。
这天下午的战斗完全就是上午战斗的复制,羽林军团和烈火军团的攻势依旧狂暴,东、南两面城墙上的守军将士伤亡更是惨重;反观西、北两面城墙那里,用歌舞升平四个字来形容都不夸张。
上午还用弓箭手部队和器械部队压制城墙守军的暴风军团和雷霆军团,到了下午的时候根本连象征性的攻击都没有展开,更别提远程压制了;城外的敌军难得没有发起进攻,城墙上的守军将士们当然不会主动挑衅只在城外列阵,却无实际进攻行动的敌军。
等到黄昏已至,血战一天没能攻破城墙的羽林军团和烈火军团就收兵撤回了营地,反倒是一天没怎么进攻的暴风军团和雷霆军团,即便是夜幕将至他们也没有撤军。
没有撤军的暴风军团和雷霆军团,把他们过夜的临时宿营地就搭建在了距离城墙仅五百米的地方,完全一副不拿城墙上的守军当外人的模样,看的班奈特元帅都头疼不已。
班奈特元帅又不是傻子,他哪能不知道自己掉入了城外平叛军的阳谋之中;从那天深夜的劝降信,再到这三天的区别进攻,最后又是今夜的城外安营,这一连串的动作意欲何为他当然明白。
问题的关键是,面对这种摆在明面上的阳谋,班奈特元帅除了祈祷威廉皇子不要中计以外,根本无计可施;事实上,此时的班奈特元帅,他的怀里还有一封艾伯特元帅写给他的劝降信。
这封劝降信与班奈特元帅在三天前的夜里收到的那封一模一样,但却是他昨夜在自己卧室发现的;如果说三天前的那封劝降信是艾伯特元帅实施阳谋的工具的话,那么这封劝降信就是货真价实的劝降信了,哪怕两份劝降信的内容是一样的,可它们所代表的意义却是完全不一样。
本就对威廉皇子没有多少忠诚可言的班奈特元帅,之所以会为威廉皇子作战,更多的还是因为出于军人服从命令的天职而非其他;也正因为这样,威廉皇子才会对他有诸多疑虑。
这天夜里,班奈特元帅只是派了自己的副将去皇宫向威廉皇子汇报今天的战况,他自己则是留在了东面城墙上连府邸都没有没有回;很明显,切身感受到危机的他,也要思考自己的未来了。
“班奈特将军真是好兴致啊,这深更半夜的不睡觉,竟躲在这里赏月。”
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身侧的黑衣人,班奈特元帅的脸上并无多少惊讶之色,他只是缓缓收回自己遥望天际的目光,沉声道:“在我自己的地盘上,我可用不上‘躲’这个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黑衣人的脸上虽然蒙有黑色面巾,但他语气中的骄傲却是谁都能听得出来的,班奈特元帅听了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在张了张嘴之后没有说话。
“班奈特将军,艾伯特元帅和龙德施泰德元帅都很欣赏你的能力,只要你愿意拨乱反正,两位元帅承诺替你在陛下面前求情,不仅免除你所有的罪责,还让你继续留在军中服役。”
“腓特烈陛下的知人善用和不计前嫌之名我是知道的,我也相信两位元帅的承诺。”班奈特语气略显犀利道:“只是,两位元帅不觉得他们现在所用的手段,实在太过于卑鄙了吗?”
“卑鄙?”黑衣人顿时失笑道:“将军阁下,你这话也算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