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 ”
“吉吉，你在哪里？”
“我正准备出。”
“哦，但是……裁判安排好了吗？”
“嗯，范德尔是我们最好的裁判之一……”
“我知道，但米科利的进球是个好球。”
“不是。”
“是好球，是好球！”
“不，他越位了，你知道，范德尔是最好的……”
“但你知道，这个球可能……让我们把所有希望都放在客场，这对我们来说是一场赌博。”
“那个助理裁判我不太喜欢，绝对不，但是我们想想另一个，他可给了特雷泽盖不少帮助。”
“这是另一回事，我现在已经在想斯德哥尔摩的比赛了，怎么样？”
“试试看吧，我的妈呀，这真是在进行一场比赛。”
“不，我们得赢，你知道，这是我说的……”
……
当声音通过高寒凑到话筒前的播放器，传遍整个新闻布会现场时，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坐在高寒身旁，一向都以沉静著称，喜怒不形于色的卡佩罗更是脸色大变，整个人差点就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不敢相信地看着高寒。
但声音却还在继续往下放。
……
“喂。”
“早上好，莫吉先生，我是帕伊雷托先生的秘书，莫雷诺，我想跟你交流一下明天晚上冠军杯比赛的主裁判和助理裁判的人选问题。”
“主裁判是卡多索？”
“不，我们看到的是格拉汉姆·波尔。”
“呃……他是哪个国家的？”
“英格兰人。”
……
“喂。”
“早上好，吉吉。”
“早上好啊。”
“卡多索人怎么样，嗯？”
“呃……”
“保罗·格林。”
“什么？”
“保罗·格林。”
“最近生了很多事情，我安排的是卡多索，生了些事情……我看看是不是生了什么情况，或者是遇到了其他事情。”
“有消息立刻通知我，马上通知我！”
“是，是，我马上去证实。”
……
“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从足协官员那边得到什么消息没有？”
“嗯，吉吉会处理好的。”
“可不能再像去年那样了。”
“不会，不会，吉吉办事的效率还是很叫人放心的。”
……
“你应该好好使用贝尔蒂尼、特雷弗洛尼和达蒂诺，对付米兰时你就知道他们的用处了。”
“嗯，你觉得梅西纳怎么样？”
“已经搞定了。”
……
“帕博罗，是我。”
“嗯。”
“周三你要吹一场很重要的比赛，你知道应该做什么。”
“不用说，当然知道。”
“所以……”
“有五十只眼睛盯着呢。”
“聪明，什么都不用说了。”
…………
…………
窃听录音断断续续，一节一节的，可听得整个新闻布会现场鸦雀无声，静得只剩下广播里传来的那窃听录音沙哑的声音。
可虽然如此，但在场的绝大多数记者都非常熟悉意甲联赛，都能够第一时间捕捉到，这一段段录音里面包括了尤文图斯主席吉拉乌多、总经理莫吉，以及意大利足协和裁判委员会的官员，而他们竟然在电话里公开谈论裁判选派。
这太叫人震惊了！
关于尤文图斯是否受到裁判偏袒，这在意大利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传闻，可由始至终都没有人能拿到真凭实据，可现在，高寒手中的一段段录音，却犹如铁证一般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在场的所有记者都没有想到，他们原本是来参加联赛的，结果却突然捅出了这么一桩惊天动地的巨案，震得他们一个个都懵了，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而卡佩罗更是变得面无血色，只是怔怔地看着高寒。
作为意大利的本土主帅，先后执教过ac米兰、罗马和尤文图斯等众多球队，他很清楚地知道一些外人所无法获悉的秘密，但他却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高寒竟然会选择在这种场合，以这样的方式将这一切都公诸于世。
饶是他经历过无数的风浪，饶是他自问沉着冷静，可这一刻，他还是手足无措。
反倒是当事人高寒，放完了一大段足足有十来分钟的窃听录音后，他才再度开口。
“这是前几天有匿名人士交给我的，作为一名职业主教练，我觉得我有义务应该把它公开，或许这会给我带来很多麻烦，甚至为我惹来灾难，可我还是决定这么做。”
高寒由始至终语气都很平缓，不疾不徐，很有说服力。
“这只是我手中证据的一部分，而整份证据我都已经全部送出，希望所有收到的媒体记者都能够鼓起勇气，公开这一切。”
所有人都还没有从刚才那一段窃听录音中清醒过来，等他们好不容易恢复了，却看到高寒站了起来，满是歉意地朝着卡佩罗点了点头后，转身就走了。
但现场所有媒体记者却都纷纷站了起来，疯狂地一拥而上，拼命地想要拦住高寒。
疯了！
整个新闻布会现场彻底疯了！
所有的媒体记者都疯狂想要拉住高寒，想要他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高寒却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
在他身后，是一群疯狂追上来的媒体记者，以及无力地瘫坐回位置上的卡佩罗。
…………
…………
新闻布会现场所生的动静，很快就传到了梅阿查球场的更衣室里。
主队更衣室里，国际米兰球员听到消息后，全都懵了。
他们无论如何也都不会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
而到了这时候，他们也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高寒会是那副模样了。
原来，他一开始就计划好了，要自己一个人去干这件事。
作为职业球员，作为在意大利联赛混迹至少一年的职业球员，他们都很清楚，高寒这么做的后果很可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们……你们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伊布拉希莫维奇指着坎塔雷罗等人怒吼道。
高寒的两大助手都保持缄默，他们确实早知道了。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用力地吼了一声，转身一脚踹向了自己的衣柜，出了一声刺耳的脆响，却还是没能泄葡萄牙人满腔的怒火。
“老大，老大呢？老大去哪儿啦？”贝隆最为冷静，立即想到了主教练，率先冲了出去。
众人这时候也才意识到了关键，立即纷纷追出了更衣室。
…………
…………
在梅阿查球场的贵宾休息厅里，莫拉蒂心不在焉地陪着普罗迪等一众政府要员，以及尤文图斯主席吉拉乌多和总经理莫吉，众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普罗迪刚刚上台，执政根基不是很稳，而吉拉乌多和莫吉也都希望趁此机会跟新政府建立起良好的关系，所以气氛倒也十分融洽。
可突然间，一名尤文图斯的工作人员慌乱地想要闯进来，却被安保人员给拦住了。
“莫吉先生，莫吉先生。”
莫吉在里面听到了大呼小叫，眉头紧锁，但还是跟普罗迪等人告罪一声，起身走了过来。
“出大事了！”
莫吉刚走到门口，工作人员就附耳过来，一阵嘀咕。
就看到莫吉整个人身形一歪，差点没当场栽倒，幸好被眼前的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地扶住了。
“快，回去，我们快回去。”莫吉大声喊道。
里面的吉拉乌多也是大吃一惊，什么事情能够让莫吉如此失态？
尤文图斯主席犹豫了一下，也起身告辞。
这下可就让普罗迪和一众政府要员们都纳了闷啦。
怎么回事？
刚才明明还谈得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这样？
他们在里面甚至还隐约能够听到门外吉拉乌多大惊失色地喊着，“什么？”
“什么情况？”普罗迪奇怪地问向了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了莫拉蒂身上。
莫拉蒂心知肚明，知道肯定是高寒那边出的事。
就在莫拉蒂犹豫着要不要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时，外面又急匆匆地进来了一名政府官员，一路畅行无阻地来到了普罗迪的身旁，附身凑到他耳旁细声说了几句。
“什么？”普罗迪也是大惊失色，不敢相信地看向了面前的莫拉蒂。
虽然只是眼神接触，但莫拉蒂清楚，普罗迪也收到消息了。
但他心里头却还是忐忑，不知道普罗迪会是什么态度。
虽然说，在没上台之前，外界一直盛传，普罗迪一旦上台要大力整肃意大利政坛的风气，可事实谁都知道，他是联合执政，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实权。
更重要的是，莫吉这件事情牵涉极广，足球甚至可以说是意大利在世界上的一张名片，他有足够的勇气下决心铲出这一群毒瘤吗？
就看到普罗迪听完汇报后，脸色复杂地看了莫拉蒂一眼，点了几名政府内阁要员的名字，一起到里面的包厢里去议事，显然是要针对刚刚的突事件做一个决定。
莫拉蒂心中忐忑，新政府的态度将决定高寒这件事情的成败。
足足有十几分钟之后，普罗迪等人才一脸严肃地从包厢里面走了出来。
初初一看到新总理的表情，莫拉蒂心中不由得一沉。
难道，他还是下不定决心？
如果是的话，那恐怕所有的选民都要对这位新总理彻底失望了。
可就在莫拉蒂酝酿着为高寒开脱的时候，普罗迪深深吸了口气，哈哈笑着迎了上来。
“好啊，马西莫，你可把我瞒得好苦啊，这么大的一件事情，你竟然没有提前通知我。”
莫拉蒂心中苦笑，但表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没有回答。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传开了，闹大了，那也好，省下了我们不少的功夫。”
一众政府要员们顿时都纷纷围拢了过来。
“今天我就在这里表个态，新政府一定对这件事情彻查到底，一定要彻底铲除荼毒职业联赛的那一帮毒瘤，还全国球迷一个清净的足球环境。”
“高寒这件事情做得很好，司法部门立即组成专案组，就高寒手中的证据展开彻查，一定不能放过任何一名不法分子，将所有一干嫌疑人绳之于法，不管他是谁！”
普罗迪这一番表态，让莫拉蒂原本提到嗓门口的一颗心，彻底放下来了。
这一场暴风雨终于来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