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罗湾人很明显已经承认自己与黑暗教团有关了,但如何让他道出实情却成为了目前摆在众人面前最困难的一件事。多米尼克和战锤想要用暴力的方式,而歌兰蒂斯和布莱克本则想要用和平的方式来交谈。至于伊薇,她在两者之间有点摇摆不定,但可以确定的是,她至少不会做出太过于冲动的事。
马费奥甚至想要靠在墙壁上打个瞌睡,因为房间里气氛实在是无比的沉闷。法罗湾人用他那承受了变异的身体在嘲笑着众人,而众人则决定在想出一个比较好的方法之前保持安静。歌兰蒂斯不想惊动法罗湾人,因为他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颗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爆弹。最令人头痛的是,他有着自己的信仰与想法,这会是交谈最大的阻碍。
于是,无法忍受这种僵局的多米尼克气冲冲的走到一旁。不巧的是,他愤怒的目光正好捕捉到了看起来无所谓的马费奥,然后一个将怒气发泄到对方身上的想法在他的脑海里形成。“你看什么,鬼神?”他质问道。
马费奥莫名其妙的摊了摊手,“你在愤怒什么?”
“给我闭嘴,你这鬼神。你可以在任何一个地方大声的叫喊,或者是做出一些无礼的举动。但现在,你要想清楚你所处的是什么地方。”多米尼克用强硬的语气咄咄逼人着,一旁的伊薇连忙走过来试图安抚他的情绪。“别吵了,多米尼克。”
“你说了算,圣职者大人。”马费奥不想进行无意义的争吵,但他也许选择了一个错误的方法,因为他这样的话对于此时的多米尼克来说无异于挑衅。这只能更加的给这个房间内增添火药味,来自三方的不满和怒气。
“你那是什么态度?鬼神,这里的每一个家伙都有办法解放你的灵魂。”多米尼克伸手指着他。“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如果你不安分一点,那么我保证你不会再有机会走出这个教堂。”
“够了,多米尼克!”歌兰蒂斯大声道,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恼火。“不要吵了,暂时。”她补充道。
躺在床上的法罗湾人露出了一丝鄙夷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他终于感受到了醒来之后第一次的愉悦感,来自于这些家伙们互相之间的争吵。他觉得这简直是愚蠢透了,教团的圣职者看起来也不过如此,他们也会为了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进行争吵,就像普通人那样。他认为,至少多米尼克没有资格成为神的信徒。
“看看你们,多么让人可笑。”法罗湾人的笑声听起来很刺耳。
“给我闭嘴,你这人渣。”多米尼克转身走到床边,咬牙切齿的伸出手用力的掐住他的脖子。“如果你不想让自己的嘴巴被撕烂,那么最好给我安静下来。”
“该死,老兄,冷静!”布莱克本连忙将多米尼克拉开,他觉得有必要让这个不理智的家伙暂时离开这里。他留在这里只会让交谈变得更加难以进行,布莱克本不想让法罗湾人对自己所处的一方发出来自心底的嘲笑。
“多米尼克,离开,现在。”歌兰蒂斯伸手指向房间大门,低声道。
“是的,我会离开的!”多米尼克有一丝不服气,但他还是服从了歌兰蒂斯的命令。“祝你们好运……”他嘟囔着,走出了房间,将大门重重的关上。
歌兰蒂斯让多米尼克离开在马费奥的意料之内,也许这个房间内唯一让他感到意外的就是战锤的反应。他看起来比平常要更加的冷静,他也没有再开一些无厘头的玩笑。自始至终,他都面对着房间尽头,看起来似乎只是在单纯的观察着散发着绚丽光芒的百叶窗。
在这样尴尬的气氛内马费奥觉得做出任何举动都会迎来更多的尴尬,于是他尽量使自己的动作变得最小。他将头往战锤所在的位置轻轻伸过去,小声的叫道。“战锤,战锤……”
战锤转过身来,走到马费奥的面前。“怎么了?”
“你看起来……比较沉寂。”马费奥抬手示意道。
“我还能有什么其它的选择?大喊大叫?或者是冲法罗湾人吐口水?还是割开他的喉咙再往里面塞进一团棉花?要不然这样,我送他一颗杀伤榴弹让他去见众神,以此来弥补那个晚上的遗憾?”战锤很少像现在这样用再也平常不过的语气开着那些属于他的玩笑,这让马费奥很不适应。
“你还好吗?”
“我很好,只是有点……”战锤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将目光再次投向百叶窗。这下可好,他真的什么都不说了。马费奥根本无法推断出他剩下的半句话想要表达出的是什么样的心情,因为战锤实在是一个怪人。
歌兰蒂斯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再度对法罗湾人开口道。“我希望你不会在意他对你粗暴的举动,对于他的举动,我向你道歉。”
法罗湾人将冷笑挂在嘴角,轻轻的拍了拍床单。“就像我见到的许多暴徒一样,他跟那些家伙们没有任何本质上的区别。”
“这算是你对他的定义吗?”一旁的伊薇开口问道。
“哼,我才不会在乎那样的家伙。”法罗湾人不屑的啐了一口。
“听我说,法罗湾人先生,我觉得我们必须放下互相之间的成见。”歌兰蒂斯的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恳求。
“然后呢?我将黑暗教团的情报全部告诉你们?接着你们便会将他们肃清,就像你们对待伪装者那样,我才不相信你们。”法罗湾人别过头,表现出一副不愿意再搭理歌兰蒂斯的样子。
歌兰蒂斯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你还没有意识到,你们的做法究竟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后果一直在我们的掌控之内。”法罗湾人坚决的回答道。
“我可不这么认为。”歌兰蒂斯摇了摇头。
法罗湾人将头重新转过来,似乎是对歌兰蒂斯的话产生了兴趣。“有趣,那么告诉我,为什么你不认为后果在我们的掌控之内?”
“我可以告诉你我的想法,但你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法罗湾人冷笑道。
歌兰蒂斯沉默了片刻,然后用一种怜悯的目光注视着法罗湾人,那让后者下意识的想要躲避她的视线。“如果伪装者在人群密集的地方失控,造成的恐怖后果是你想看到的吗?”
法罗湾人愤怒的望向歌兰蒂斯,双手颤抖着,开口道。“你这也能算是一个问题?你在侮辱我吗?我怎么可能会想看到这种后果?”
“那么你应该清楚,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被强行注射伪装者血液从而变成伪装者后,都会有失控的风险。你们真的能够确保他们不会失控吗?我想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人会有去理论的勇气,因为这充满了未知数。”歌兰蒂斯平静的说出了让法罗湾人的心都为之一颤的话。
法罗湾人仍旧不愿意被歌兰蒂斯牵着鼻子走,他反复告诫自己,这只是她为了顺利的帮助教团肃清黑暗教团而找出的借口。“闭嘴,我们的做法都是经过许多次实验得来的。我们不可能让伪装者伤害人类这一幕重新上演,永远不会!”他声嘶力竭的喊着,整个房间内都回荡着他那沙哑的回声。
“我希望如此。”歌兰蒂斯失望的说道。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