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树也凑到那缝隙处往外看。
“呦,围得这么严实?”
“怎么办?怎么办?”虾爸显然是被欺负惯了,到这种关头一点儿主意都没了。
“他们人那么多,又有主场优势,打肯定是打不过,只能投降。”陈树一边说一边朝着屋外走,脸上却没有丝毫惧色。
刚一走出珊瑚从,陈树就高举双手喊道:“我投降!我投降!缴枪不杀!”
语气中丝毫没有一般人投降的屈辱,倒像是十分光荣。
虾爸有点尴尬,不知是该默不作声降低存在感,还是和陈树一样大喊投降。
“杀我族人的就是你?”领头的男性鱼人问道。
“是我。”陈树大方同意。
领头的鱼人看了一眼虾爸道:“老虾,滚一边儿去,这儿没你事儿。”
虾爸巴不得有个借坡下驴的机会,低声对陈树咕哝了一句“保重”,就窜得没影了。
陈树看着他的背影瞥了瞥嘴,“用得着跑这么快吗?我又没打算拉你们垫背。”
转而他又对人鱼领道:“你们的三个族人都是我杀的,我也不想杀他们的,谁让他们偏要招惹这两只虾。对了,我跟这两只虾也不熟,不过是恰好想跟他们打听点事儿。”
领头的鱼人大笑,对旁边的鱼人道:“白小虾那小子没撒谎,杀死咱们族人的果然是个人类,而且还是个第一次来东海的傻子!”
白小虾?
陈树心里咯噔一声。
“白小虾让你们来的?是他告诉你们我在这儿?”陈树沉声问道。
领头的鱼人看到陈树脸色变化,故意吊他胃口似的不再多说,陈树略一沉吟道:“无所谓了,现在我已经投降,你们打算拿我怎么办?”
“抓起来!”
领头的鱼人一声令下,众鱼人轰然而上,将陈树五花大绑。陈树也不抵抗,任由他们捆绑。
直到完全绑好了,领头的鱼人才走上前来围着陈树转了一圈,似乎在检查捆得结不结实。
确定陈树无法挣脱,他得意道:“小子,我给你指一条明路。”
“哦?”
“你最好是自裁了事,免得受皮肉之苦,也免得我们麻烦?”
“我要是不呢?”
“哼哼,你以为进了鱼人族的黑水牢还能活着出去?但凡杀我鱼人族者,要当众尝尝千刀万剐,若是能挨过九百九十九刀,就放你走。呵呵,上一个受刑的家伙挨了多少刀来着?对了,三百一十二刀。”
“我知道了,你是想说以前从没有一个人能挨过这般酷刑。”
“当然。”
陈树挑起嘴角一笑,“那我受刑的时候你可一定要来看着。”
“呵呵,难不成你以为自己能熬过这般酷刑?”
“当然,你若知道我是谁就会明白,你们的惩罚对我来说也太轻了。”
领头的人鱼冷哼一声,凑近陈树道:“小子,咱们走着瞧!”
说完,他还不忘扒下陈树手上的储物戒指。
陈树挣扎着上前两步,被两名鱼人合力钳制住,领头的鱼人朝陈树啐了一口,“死到临头还惦记身外之物,果然是个傻子!”
他这么一说,陈树反倒不挣扎了,“我这储物戒指里值钱的东西可多了,你何必自己找死?别怪我没提醒你,等我受完刑被放出来,第一个就是找你要回储物戒指,到时候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条命!带走!”
领头的鱼人气鼓鼓地一声令下,好像被抓的不是陈树而是他。
鱼人族聚居地。
若不是亲眼看到,陈树怎么也不会相信,海底竟有这样恢弘的建筑。
那是由三块如大山一般的白色整石雕凿而成,每一块大石就是一座恢弘精致的城堡。
五颜六色的海草被点缀在城堡各处,光的浮游生物布满了城堡外围,使得整块地方熠熠生辉。
人鱼族人在城堡上下穿梭,陈树还看到几只小人鱼在嬉戏打闹。
“真没想到,海底竟也有一座公宫殿。”陈树暗暗赞叹。
进入城堡,在幽暗的走廊内左拐右拐地穿梭了好一会儿,纵然陈树的记忆力比一般人好得多,此刻也已经晕头转向。
他只能放弃记住来时的路,优哉游哉地四处打量起来。
在城堡内弯弯绕绕地走了许久,陈树只能感到不停地向下,每走一段就要下几级台阶。直到走廊两边的墙壁由白色石头变得黑不溜秋,陈树确定自己已经身在城堡的下方。
不一会儿,一扇铁门出现在陈树面前,领头的鱼人打开铁门。
铁门内是一段笔直的走廊,走廊很长,阴森黑暗,看不到尽头。走廊的两侧有许多扇小一些的铁门,能容一人通过。
领头的人鱼率先走上那走廊,打开走廊一侧的一闪铁门,他身后押着陈树的众人鱼便推推搡搡地将陈树推进了那扇铁门。
“小子,别想刷花招,没人能从黑水牢里逃出去!”
陈树人畜无害地一笑,认真道:“是个修行的好地方,我干嘛要逃?”
铁门嘡地一声关上,从锁门的声音判断,门上至少三重锁,想逃出去的确不是件易事。铁门上有个巴掌大的小窗,陈树可以透过小窗看到外头的情况。
他看到人鱼们刚走对面铁门的小窗上就出现了一双苍老的眼睛,那眼睛向着陈树所在的铁门看了一眼,陈树便听到有人道:“小子,你也得罪了人鱼族?”
陈树没理他,那双眼睛就狠毒地眯了一下,“你最好放尊重点!在这个地方,第一不能得罪的是管事的人鱼,第二不能得罪的就是我!”
陈树还是没理他。
不待那人再说话,管事的人鱼倒来了,人鱼跟那铁门后的人已经很熟了,嘴上嚷嚷着让他安静点,却凑到那铁门跟前与里面的人窃窃私语起来。
“别里他,我听说这个新来的脑子不太好使。”
“哦?”
“被那个逃犯白小虾利用了。我们的几个弟兄去追逃犯,也不知这傻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竟然杀死了我们的弟兄,白小虾设法将他稳住,自己来跟我们通风报信,还提了条件:只要我们放过他白小虾,他就告诉我们凶手在哪儿。”
铁门里的人哈哈一笑,“我早就看出来了,白小虾这还在聪明。”
“还不是你教得好,”管事的人鱼语气中竟带了几分谄媚,“说到底,白小虾只是一只无足轻重的小虾米,他若能真能帮我们抓住这个重犯,放了他也未尝不可,这买卖对我们都划算。”
铁门里的眼睛又朝陈树的方向瞄了一眼,“看来白小虾真的帮你们抓住他了。”
管事的人鱼轻蔑道:“别看他现在骨头硬,过两天受千刀万剐之刑的时候有他哭的!”
铁门内的人低声说了一句什么,陈树没有听清,只听管事的人鱼担忧道:“这……不好吧,万一这小子没熬到行刑就死了……”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两人又嘀咕了几句,只见对面的铁门被打开,从中走出了一只浑身布满红蓝点的丑陋章鱼。
管事的人鱼又打开陈树所在牢房的铁门,章鱼阴笑一声走了进来,“小子,今后我跟你用一个牢房。”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