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奈麻德福杀死守将大阿春长,才使得薛讷能在一天时间内攻破押督城,不致于发生令李煜担忧的押督围城战。
令人遗憾的是,败军之将文颖闻押督以破,在薛讷率军攻至前就以带领两千余残兵打开东门逃走。
“你家历代为新罗大臣,可谓世受新罗国恩,今日为何叛新降吾大唐?”
李煜漫不以心的手持小刀削着手中的雪花梨悠悠朝跪在面前的大奈麻德福问道。
大奈麻德福脸上并无羞愧之色,反而镇定有声的回道:“启禀儒智的燕王殿下,臣家历代虽世受新罗国恩,但新罗做为大唐的臣仆,臣即是新罗之臣,更是大唐的忠仆。新罗王金法敏做为臣子,不明君臣大义,国中宵小更是为虎作伥,屡屡兴兵冒犯大唐君父。臣虽为小将,对大唐君父的忠贞时刻不敢忘,日夜祈盼燕王殿下早日率军前来平定金法敏此等无君无父的逆贼,拯救新罗百姓于苦海,广施大唐君父之恩于黎民。”
“哈哈哈……”
李煜不由大笑,能将投降说得如此大义凛然,大奈麻德福还是历史第一人。言词之间将其为一己之私杀主帅,叛国献城归降为忠贞之士所耻的事描绘成一副忍辱负重,关键时刻反戈一击,为大唐君父铲除逆贼的伟光正形像,令人叹为观止。
以浑人著称的张世,都不由侧脸,不忍瞧大奈麻德福的叛将小人嘴脸。
众多武将听闻之后,更是将其视为不忠不义之徒,为武人抹黑,心生鄙夷。
作为燕王府司马,又兼安东都护府司马的薛俊在平定新罗后,私下里向李煜言道:“大奈麻德福嘴上大谈忠臣议胆,实为毫无君臣大义、唯一己私利的小人也。观其言行,善于言词标榜自己,行事果断,毫无拖泥带水,属于心思缜密之徒,绝非一般小人可比,鹰目狼顾之***臣也,殿下切不可用之。”
李煜哈哈一笑,心中想道薛俊真是多虑了,大奈麻德福乃东夷之人,其再有才,岂会纳入麾下为大将?
薛俊追随自己以达数年之久,竟不明吾心中华夷之辩高过一切?
臣子无法揣度自己的心意,李煜一时不知是高兴还是该沮丧!
难免薛俊会误会,李煜后来重用大奈麻德福领军平定新罗各地叛乱,一时间成为李煜统治新罗所倚赖的二号人物。
押督一下,通往金城的道路上再无险无兵可守,在金城新罗君臣胆颤心惊的度过了四日后,李煜携休整后士气正旺的四万大军挥军东进,穿越七十余里山间谷地,一日即兵临金城。
战事以绵延半载,新罗损兵折将,秋收之时又处国之将亡,大量青壮被强征入伍,百姓家中余粮更是被尽数征为军粮。
通往金城的道路上,李煜所见新罗百姓可谓贫困交加,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路遇数个村落,丁壮皆无,仅有瘦骨嶙峋的老幼妇孺在山林田野间挖掘野菜充饥。
派人寻问得知,金城方圆六七十里的青壮、粮草以全被金法敏征入金城防守。
“呵呵,不守是困兽犹斗罢了!”李煜冷笑道。
金城即后世韩国的庆州市,地处群山环饶的山间河谷,东北、东南各有一条数十里长的山间河谷可通入海。自李煜遣王傲珂率领黄海舰队为祸新罗东南海岸以来,金城可谓一日三惊,生怕唐军来个跨海而来,奇袭金城。东部水师被王傲珂偷袭摧毁后,不得不调三万精兵沿海防御。
随着金庾信的三万精兵被围于上州,金城如今可用的精兵不过一万,其余两万余兵马不过是从周围诸郡征集入城的农夫罢了,战斗力能有多高可想而知。
兵至金城,李煜令大奈麻德福领新罗降兵万人对金城发起试探性进攻。
金城城墙足有三丈高,城墙上守军众多,守城器械充足,大奈麻德福亲自督战,不论将、兵,凡退者斩也未能取得战果。
攻城一日,在城上守军箭矢、滚木礌石的伺候下,扛着云梯,推着冲撞车攻城的降兵死伤三千余,期间少有人能成功登上城墙者。
降军的试探性进攻令李煜对金城的防御力有了个清醒的认识,城上守军虽大半是刚征集来的农夫,野战不行,但用于守城还时可用。再加上金法敏得知国原城失守后,就在加强金城城防力量,近两个月的准备时间,以把金城批造成铁桶一般。
此时,急于强攻准备充分的金城,李煜估计损兵万余都不在话下。
当李煜下令鸣金收兵,大奈麻德福及其麾下将士全都松了口气。
大奈麻德福虽说主动归降燕王,并将自己叛国投降的行为说的伟光正,归根究底不过是新罗国势倾覆以在旦夕之间,仅靠一座小小的押督城两万余弱兵是挡不住唐军的,无非拖延些时日罢了。
为了自己身家性命着想,大奈麻德福只得杀了大阿春长开城投降。
唯一让大奈麻德福心有不满的是,他开城投降的,城中近两万降兵真正归他节制的仅有七千人,另一万两千人被尽数打散当作民夫,需要炮灰时,燕王就临时挑了几千人归入他麾下作战。
这不,鸣金收兵,之前调入他麾下的三千士兵愣是要一个少的全数调回民夫营,至于战死的全算成他大奈麻德福的部下。
……
收兵回营,李煜召集诸将商议破城之策。为了避免强攻导致部下伤亡惨重,李煜定下基调,需以较小的伤亡攻破金城,最迟在新年前结束新罗战事,他好把俘虏的新罗权贵押回长安,借着新年的喜庆献俘于太庙,定可讨得大父与娘亲的欢心,赢得朝廷内外的赞誉。
“殿下,用火药坑道破城这法子不是很好嘛,破国内还是炸上州,不是都成功了吗?上州新罗守军皆为精兵,李尚旦炸塌了城墙也没攻进去。可眼前的金城可不一样,精兵不过万人,其余皆是老弱兵残,诺是炸塌了城墙,城内守军必无法阻拦我等。”灭虏军郎将史振城嚷嚷道。
“史将军所说到是有理,可军中火药以在上州城用尽,短时间内平壤火药坊所制火药尚不足用。”管理军中后勤的薛俊无奈道。
“那就久围吧,像上州一样,把金城围死了,反正新罗大半国土以被我军夺取,也没有什么援军了,就等城中粮食食尽,不攻自破。”
“久围虽好,万一城中粮草可支应一年半载,那我军岂不要围他个一年半载?”
“我军粮草虽可通过海运,可海上是有风险的,船队遭遇大风大浪沉没,对我军来说可就大事不妙了。何况,我军要在年前结束战事,押送俘虏回长安献俘。”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