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熟悉的道路,甚至还看到了路边那棵数年前随大军通过时自己砍柴火砍掉一棵小腿粗的大树,现在以经在树墩上重新长出新的树枝出来,都快手劲粗了。
看到此刘二郞不由苦笑,数年前来辽东打仗,因差阳错的当了逃兵。本和萧叔几个同乡逃回家乡,后来不得以跑去当了燕王产业的护卫。
怎么也没想到,一伙人本是逃兵最后还是重新当了兵,又回到曾经战斗数年的辽东。
“萧叔,听说辽东高丽人叛乱不止,你说我们去安市的路上会不会遇到高丽叛军?”
在前面领头的中年汉子萧宏也就是刘二郞口中的萧叔,脸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疤,则摇了摇头道:“这个还真说不准,安市是朝廷最先攻下的城池,都十多年了,城中高丽人中的富豪之家在前几年都以被悉数迁入中原,按理是不可能出现高丽叛军。”
“可如果是其他地方的高丽叛军涌入安市呢?”一旁的郑五郞紧锁的眉头猜测道,自进入这片山岭以来心中一直不安,好像有大事要发生。
郑五郞一说让这一支小队成员神色紧张起来,人人眼神仔细的扫视周围的山岭,手不自觉的拿起了弓,摸到了刀柄。
这一片地区山虽不高,可林木茂盛,树叶虽然落光了,可密密麻麻的树干枯枝积雪也很好的遮住了人的视线,说是藏兵伏击的好地方一点都不为过。
他们这一队骑兵人数不过五十正好一个大队,属于大军的哨骑先行探路。
萧宏因以前在军中做过哨骑立过军功被委以这一队的队正,正好将自己的同乡张狗子、胡链、刘二郞、张五郞、郑五郞纳入麾下。
纵使萧宏等人再怎么仔细观察周围的山岭都不可能看到,在他们的右边数十米外的从林雪地里,正趴着上百名身披白衣的高丽叛军拉满手中的弓铉早以瞄准萧宏一行人。
埋伏在雪地里的一名高丽军仟长,眼神冷漠的盯着道路中一行唐军,一支手向后举起突然挥下:“准备,放。”
“萧叔,咱们走进这片山岭这么久了都没见到一个人,估计这一带不可能有什么叛军”
“嗖嗖嗖”从林中突然飞出数十支箭直射萧宏等人。
“张狗子小心”
“嗖。”张狗子看着插在身上的三支箭,嘴角溢血,摇摇晃晃的看着遭伏大乱的战友,无力的向同乡刘二郞伸着手道:“照顾好吾妹,吾”
“嘭。”张狗子同另几名直接被箭射中的士兵一起掉落下马。
“张狗子、张狗子”刘二郞避着飞来的箭矢焦急的跑到张狗子身边翻起倒在地上的张狗子,才发现他以经死不暝目。
“杀啊,杀光唐狗,光复高句丽,将士们跟我冲。”高句丽军仟长拔出长刀,疯狂叫喊领着藏身雪地中百号士兵向唐军发起冲锋。
“都不要乱,高丽军人数不多。”萧宏高声大喊被高丽军一阵箭矢吓乱的队伍,同时扯住准备挥刀冲向高丽人的郑五郞道。
“郑五郞,你立即突出去回报殿下,去往安市路上有高丽百余伏兵。”
“诺。”郑五郞掉转马头往回路冲去,现在不是杀敌的时机,当立即回去禀报殿下军情才是当务之急。
萧宏正准备组织反应过来的部下反冲锋而来的高丽军,却看到刘二郞还抱着张狗子的尸体发呆,怒道:“刘二郞你他妈还在这发什么楞?还不快随吾杀敌。”
“敌军不过百人,就让咱们的马蹄踏碎高丽人的骨头,弟兄们跟吾冲。”萧宏一马当先,挥刀直扑那名高丽军迁长。在辽东打了数年仗,他自然认得高丽军哪些是军官。
经队正提醒,剩下的士兵人人奋勇提刀垮马冲向高丽军。
陷入悲痛的刘二郞被骂醒,好友虽死,但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拔出腰间的长刀,连马都不骑追随弟兄们直仆迎面而来的高丽军。
两军相冲,一边人数虽少却全是骑兵且装备精良;另一边人数虽多,却只有十几人骑着马,大多还衣甲不全。
“嘭叮铛”
刀剑相交,铁甲被劈开的声音随两军冲在一起不绝于耳。
“啊”一名高丽士兵捂着喉咙,血止不住的从手指缝中流出来,最后不甘的倒在地上。
“唰,嘭。”看到自己斩杀一名唐军,高丽迁长狰狞狂笑:“唐人也不过如此。”
“迁长小心”
亲兵的惊叫声中迁长回过头来,一柄雪亮的长刀在眼神中闪亮了一下,迁长的大好头颅便离身躯而去,掉在地上还保持着狰狞面容。
郑五郞快马加鞭,冲回数里外正缓缓行军的大军。
打着前军头阵的王虎见郑五郞慌里慌张骑马跑回来,立即挥手将其拦下。
“前方发生何事?如此慌张?”
郑五郞见是亲事府典军王虎,立马禀报:“回典军,我方哨骑在前方山岭处遭百余高丽兵伏击,奉队正之命回来禀报军情。”
王虎一听,大怒道:“才百余名高丽兵,你们一队五十人还慌里慌张的跑回来报信,真是一群废物。”
“典军教训的是,属下知罪。”郑五郞急忙下马半跪于地请罪道。
“哼,随吾去见殿下。”王虎掉转马头看都懒的再看一眼这名胆小的小兵,回身往李煜所在而去。
郑五郞庆幸的站起身,跨上马紧跟在王虎身后。这名王典军出了名的脾气火爆,刚才没鞭打自己还真是走运。
哎,今天的表现真是太差了,第一次上阵遭遇伏击,不过百余名敌人,自己还如临大敌,惊慌失措的跑回来,郑五郞骑在马上暗自懊恼。
“去安市的路上遭遇百余名高丽伏兵?”李煜摸着下巴思索着郑五郞带来的消息。
薛讷想了一番,脸色难看道:“殿下当速派人前去消灭这股高丽兵,然后大军直扑安市城。”
“哦?”李煜和其他诸将有些不解的看着薛讷,不过百余人有这么紧张吗?
“薛大郞,难不成前方还有大股高丽兵不成?这么紧张。”站一旁的账内府副典军高崇礼无不轻松的调侃道。
薛讷没理会高崇礼的调侃,直接对李煜述说道:“殿下,哨骑是在去安市的路上遭遇高丽兵伏击,说明这股高丽兵也只是一队斥候,那他们背后必有大股高丽军队就在安市附近,或者他们以经占领安市,排派出斥候在四处警戒。”
“那么,高丽斥候发现了我军哨骑第一时间会做什么?”薛讷望着众人反问道。
李尚旦听薛讷一番推测大惊道:“他们会立即派人回去通报发现我军到来,诺是安市以被占,那高丽军必不少于数千,此时高丽军要么紧闭城门,要么正出城列阵与我军一战。”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对于远道而来的我军都很不利。”高崇德摇摇头道:“毕竟我军只有三千,全是骑兵不善攻城,与高丽兵列阵而战消耗也会很大。安市附近出现高丽兵,那辽东各地的高丽叛军想必也在向安市集结,我军伤亡诺大,则更加不利。”
高崇德心中还想说的是,诺没有消息传回长安,他们还没有援军。即使消息传回长安,等朝廷派出援军那也是几个月之后的事了。
高崇德想到的李煜他们自然也想到了,至于大唐在安东驻扎的军队,他们直接忽略。
没办法,安东包括了后世辽河以东朝鲜半岛三八线以北的广大地区,原本驻军两万就捉禁见肘。
现在还被薛仁贵带走了一万精兵,剩下的一万怎么守得了诺大的安东?
要不然安市这座都被大唐攻下近二十年的高丽城附近怎么会出现高丽叛军呢?
“高丽军必不会守城与我军一战。”
“为何?”诸将再次疑惑的看着薛讷,高丽军发现他们,紧闭城门才是对他们最有利。
出城野战?笑话,自太宗征高丽以来,高丽军与唐军野战一向是败多胜少。
看着众人望着自己的目光,薛讷充满自信道:“安市自太宗时期近数十年的攻伐,再加上高丽败亡后朝廷对安市等大城内的富贵健勇之家强移往中原,现在的安市只剩老弱病残,内既无粮草兵源,外安市城墙早以残破。”
“高丽军以何守此城?出城作战是他们的必然选择。”
王虎等人恍然大悟,纷纷夸赞薛讷不愧是薛仁贵的儿子,虎父无犬子。
李煜笑而不语,薛讷,吾果然没有看错你,也许你会成为吾手下的第一名将也说不定。
李煜随即对众将道:“既然高丽叛军已知我军而来,那众将有何建议消灭安市可能存在的高丽军?”
“殿下当速派一队兵马消灭前方的高丽斥候,然后全军快马加鞭直奔安市,乘敌军尚未列阵完毕打其措手不及。”薛讷建议道。
“好。”李煜对薛讷的这个建议甚为满意,兵法常言:兵贵神速,事不宜迟下令道:“诸将听令。”
“末将在。”众将齐声拱手回道。
“令薛讷领军一千为先锋,王虎为副,其余诸将随本王亲率大军随后,出发。”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