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锚插言,打断了孙瑞之言,颇显无礼。【】不过,此人乃金丹六级的修为,孙瑞不过金丹一级,再加上铁锚身为坤灵门长老的身份,对小小一个孙家来说,这样的强敌是不能妄自招惹的。
孙瑞也只能微微蹙了蹙眉头,待得铁锚退后之后,再次拱手问道:“秦少侠!妾身乃天荡山孙家集的孙瑞,暂代孙家家主。家祖孙海英,日前于南犄附近陨落。金箭门的胜广上人曾经断言,秦少侠正巧在南犄附近出现,说不定知悉家祖陨落的真相。如肯见告,孙家感激不尽!”与前番言语,竟然一字不差。
话音刚落,那杨波涛再也忍不住了,大呼小叫道:“姓秦的,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冷家的冷英元、冷英武两位前辈前些日里在南犄附近突然陨落,正好你小子也在南犄出现,此事,你必然脱不了干系!今儿个要是说得清楚便罢,要是说不清楚,哼哼!”
孙瑞出言再次被人打断,直气得柳眉倒竖,我说,这姓杨的难道是个草包么?人家黄家金丹六级的老玩命都吓不住秦漠然,你这咋咋呼呼的,能唬得了谁?我孙瑞忍气吞声欲问个究竟,咱孙家老祖与你们冷家几人共同组了个捕邪团,一路追捕邪修而去,谁知却踏上了不归路。这姓秦的真要是知道其间原委,我孙瑞知道了,你们冷家不也就得悉了消息么?你这横眉冷眼的,这不是成心坏事么。
一切果然如孙瑞所料,秦漠然听得杨波涛之言,顿时将怪眼一翻,面带讥讽的开口道:“哼哼?哼你老母啊哼!小爷早前不是说了么,爷不是你外公,哪里管得了你舅子的闲事。别说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了,爷偏不告诉你,你又能奈我何?”
哎呀啊,这筑二的小家伙说话如此伤人,杨波涛大怒:“小子,胆敢侮辱杨某,你这是诚心找死!”言毕,一扬手,作势便欲出手。
这家伙还真是个二货啊,人家的大喜日子,竟然还想这婚宴上出手,这主家能答应么?
秦漠然暗笑,继续挑衅道:“哎呀,真是好大的威风,当真是吓死我了!姓杨的,你要是带种的话,也别管今儿个是什么日子,也别管此间是什么地方,尽管出手就是,小爷保证不躲不闪!反正今儿个是符大师大喜的日子,秦某虽不懂事,却也知道婚典以祥和为宜,哪怕自己受些委屈,也不能坏了主家的喜庆气息。”
一席话说完,顿时呛得杨波涛作声不得。此番当众丢了脸面,但却碍于符攻婚典吉庆无法发作,只觉得顶门心一股逆气直窜,顿时憋得面皮发青,险些个憋出内伤。
秦漠然一番冷嘲热讽,固然将杨波涛气得够呛,主家却也不能置身事外了。
人家秦漠然不远万里前来道贺,在主家的地盘,却在众目睽睽下被人欺负,主家既然无法护得宾客的安全,这丢脸可就大发了。
话音刚落,便见庭院西北角有人冷冷发话:“今儿个是我三哥大喜的日子,要是有哪个龟儿子不晓事,胆敢在此捣乱,可别怪我屈五不给面子!”
说话的是一名面具男子,气息阴冷,竟然是金丹八级的修为。
“屈五!”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低声道:“不是说此人早就丧生在康巴大草原的兽潮之中了么?”
“我屈五命大!”面具男子耳力不俗,听得那人的低语,于是森然开口道:“上一次兽潮,屈某不过金丹二级,被三头金丹四级的妖兽追逐,身受重伤,侥幸逃得一命。真要是有谁质疑屈某的宝刀不利,大可挑衅咱试试!”
以金丹二级的修为,在三头金丹四级妖兽的追逐下竟然只伤不死。说起此事,屈五颇有几分傲然。此人金丹二级就如此厉害,如今是金丹八级,就更没有人胆敢招惹了。
屈五骂的是谁,众人再清楚不过了。眼见众人似笑非笑的将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杨波涛心中羞辱更甚,偏偏这屈五还属于绝对不能招惹的狠人,只得硬生生咽下一口恶气,面孔顿时出现了不正常的红晕,当真憋出了内伤。
秦漠然见此,心中快意无限。他可绝不是什么见好就收之辈,反而笑着对孙瑞开口道:“孙仙子真的想知道令祖陨落的真相么?”
孙瑞点点头:“家祖孙海英,不但是金箭门的长老,也是我孙家的栋梁,如今突遭横祸,身为孙家后人,自当知道其陨落的真相,还请秦少侠不吝赐告!”
金箭门与坤灵门修者的命牌破裂、以及冷家众金丹修者陨落、东芦黄家被屠族。最近以来,这些消息一直是西蛮五国修者的头号谈资。如今秦漠然愿意谈及真相,顿时引起了在场修者的注意。
“告诉仙子也无妨!”秦漠然坏笑道:“不过却有一个要求!”
“我答应!”孙瑞也不问秦漠然提什么要求,直接便答应下来,一脸决然的表情。显然,得到孙海英陨落的真相,对孙家后辈来说,其重要性甚至超过了自身的安危与荣辱。
这孙瑞别看柔柔弱弱的模样,竟然有这样的决断,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此人暂代孙家之主,看来,孙家振兴有望。秦漠然心中暗赞。
却另有一些修者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孙瑞暂代孙家家主,行事当以大局为重,如此轻率的答应陌生人的条件,还是太过草率了。要是秦漠然提出侍寝那般非分的要求,看你孙瑞如何自处。
秦漠然笑道:“仙子也不问问秦某提些什么条件就答应下来。不嫌草率么?”
孙瑞道:“既然坤灵门的铁锚大哥选择了对秦少侠的信任,我孙瑞一向是非常钦佩铁锚大哥的仁侠之名。且观秦少侠天庭饱满、山根笔直、自有正气凛然之相。我相信铁锚大哥的判断,也相信自己的判断。天符门人素来侠肝义胆,想必秦少侠不会提一些难以实现的要求为难妾身!”
一番话既捧了坤灵门的铁锚,又赞了秦漠然的门派。要是秦漠然再提一些非份的要求,就显不出天符弟子的大气了。听得此言,在场众人无不侧目以视,对这孙家的金丹一级的女子有了赞赏。
“这孙瑞好像还不到六十吧!”有人交头接耳道:“处事居然如此老辣。比起杨家那草包强得太多了!”
甚至一名元婴修者也扭过头来,给了孙瑞一句赞语:“小女娃不错!”此人面如冠玉,唇如涂丹,青丝短髯,便如一翩翩浊世公子,秦漠然悄然展开天眼术,发现此人是元婴一级的修为。
听得这些低语,杨波涛的面子再也挂不住了,此人自负天才,此番却被人以草包相称,一再受辱,顿时身躯一震,嘴角沁出了一丝鲜血,狠毒的目光一瞥秦漠然,遂又一瞥孙瑞,竟然将孙瑞也给记恨在心。
被元婴前辈称赞,孙瑞竟然没有丝毫与有荣焉的感觉,反而俏脸惨白,身躯微颤,显然心中惊惧之极,朝着那元婴修者躬身施礼道:“鹤前辈谬赞!小女子愧不敢当!”
秦漠然将这一且看在眼里,心中暗自奇怪,为何见得这元婴修者,孙瑞如避蛇蝎一般,吓成了这般模样?听得此人姓鹤,顿时想起一个传言来,据说西疆元婴修者之中,有一鹤姓修者,姓鹤,名临枝。其人行事,亦正亦邪,善采补,多收女修以为炉鼎,女修避之如畏蛇蝎。
想必这人就是鹤临枝,难怪将孙瑞吓得够呛。冷眼旁观,见那鹤临枝听得孙瑞之言,只是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便再也没了言语。只将双目在孙瑞身上打转,显然并未存了好意。
秦漠然这才开口道:“秦某提的条件很简单,就是希望孙仙子守口如瓶,不要将秦某提供的消息转告他人。尤其是那个口口声声非得让老子老实交待的混账玩意。否则的话,有人还道秦某骨头软,借仙子之口以告诸人呢!”
“你说谁是混账玩意!”被秦漠然当众指桑骂槐,以杨波涛的脾性,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怒目戟指秦漠然,跳脚大声喝道:“姓秦的,小爷忍你一而再,再而三,你这屡次三番的出言挑衅,真当我天荡杨家好欺么?”
“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秦漠然面色一沉,“天荡杨家又咋的了?很有名么?秦某还真没有听过。不知与东芦黄家相比,你们两家谁更厉害?”
此言一出,众修者顿时哗然,任谁也能听出话里的威胁之意。
传说秦漠然灭了东芦黄家,有些人本来还是半信半疑的,说什么也不相信一个筑基九级的修者能够灭了金丹六级的家族。
如今听得凶手亲口道来,再见得秦漠然肩头代表着黄家身份的焰沙葫,众人哪还不知黄家当真的是被此人灭了。
修真界打打杀杀的事情不少,灭门的事情也不鲜见。灭门之事,非常容易被人冠以魔道的罪名。似秦漠然这般,灭人一族之后还敢当众宣扬承认的,并没有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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