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终于拨动了老唐的心神,木巴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兴奋的说道,“快,给我马上分尸!”
于虎的青筋暴起,脸上的泪痕还没有褪去,他亲眼见到了老唐的胳膊和腿被马匹撕扯着飞向天空,这让他几次都难以集中精力。
他挑了一处隐蔽的二层小楼,顺带着干掉两个早就在埋伏的弓箭手,用他们的弓和箭,对准了小唐和老唐。
人群中的马蛋蛋等人,死死盯着场上的情况,却不能抬头,他们怕,怕自己一时的情绪流露,会坏了形势,谁都不是傻子,此时不能露出任何的感情。
他们的心在流血,却无能为力。
木巴一声令下,马匹嘶鸣,嗖的一声,弓箭破空的刺耳声隐藏在马匹的嘶鸣声中,一箭命中的小唐的脑壳。
两个呼吸之后又是一箭,命中了老唐的胸膛。
二人当场毙命!
于虎放下弓箭,拭去眼泪,带着颤抖的双手,缓缓消失在街巷中……
今天所谓圈套,以老唐和小唐的牺牲而结束,契也里付出了十二名建州纽赫哩精英的代价,什么都没有得到,还失去了两个重要的线索。
这大概就是大明人说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吧。
木巴真真正正的受了惩罚,当着建州纽赫哩众士卒的面,被打了五十军棍,十分结实,一下都没有防水。
然后契也里也失去了这个审讯的经营大将。
暴怒的契也里将所有的怒气都撒在了老唐和小唐身上,虽然死了,但是他仍然要他们付出代价,先暴晒一个月,然后撤下来烧成灰,喂狗!
烧成灰怎么喂狗谁都不知道,但是契也里明显不会让任何人拿到老唐和小唐的尸体,城门口增派了重兵,日日夜夜看守尸体。
于虎他们暗中策划了好几天,均是以失败告终,在如此重兵陈列的情况下,既要保证身份不暴露,没有损失,又要保证救下老唐和小唐的尸体。
这个风险,没有人能承担。
不是没有人敢担,只是这个命令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身份职权。
今晚上在于虎的小铺子众人又开了个小会,到场的只是一小部分弟兄,人多会引起注意,开会的结果结束了口口相传就好。
老傅和马蛋蛋来的最晚,但是二人脸上居然有些兴奋之色。
郑重的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了于虎。
于虎撕开火漆,抽出信纸,白纸一张,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到了些粉末均匀的洒在信纸上。
一行行字体显现,于虎的身体都抖了起来,看过之后,将信纸信封点燃,见其烧成灰烬,这才压低声音道,“兄弟们,老大,要来亦失哈达城了!”
这个消息如一颗重磅炸弹,让整个房间都沸腾了。
许仙要来?这个消息让所有弟兄们瞬间挺直了腰杆,仿佛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
“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为大人前来做好准备,同时也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大人的安全,对于穷奇军来说,平叛可以失败,但是大人的安全一定要保证。”
“诸位也有锦衣卫暗线的弟兄,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们大人虽然是甫儿河卫的指挥使,但是他还是锦衣卫的百户,所以,不要给我起任何不好的心思。”
于虎的话,说的狠辣,锦衣卫暗线毕竟是锦衣卫的人,和穷奇军怎么都不可能全然是一条心,丑话说在前,最好不过。
老傅心中暗叹口气,这个许仙对于虎和马蛋蛋他们的来说,那就是神,现在亦失哈达城形势复杂,许仙是唯一能拥有指挥权的,锦衣卫暗线就算再不服气,也只能听从。
得到了许仙要来的消息,于虎紧绷的心神止不住的放松下来,至于老唐和小唐的事情,就等许仙来了再说吧,说实话,他快要撑不住了。
间谍,不好当,每次向外传消息,都好几天好几天的睡不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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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塘。
李公甫打着哈欠,正准备从家中离开,却见清鸢捧着一大摞纸张跑进来,也不说话就递给了李公甫。
李公甫打开一看,通缉令,全境通缉药材商人贾大富……我了个亲娘嘞,这画像上不是许仙吗?!!
京师。
杨博看了看手中的通缉令,满意的点点头,“贴出去吧,记住,整个大明,都给我贴到,奴儿干都司都给我送到。”
搓了搓手,杨博翘起了二郎腿,喃喃自语,“这个许仙,真是年轻胆大啊,以身犯险,不错不错。”
认识许仙的人看见这封通缉令震惊的无以复加,而不认识的许仙的人,压根都不会问,通缉令而已,而且朝廷通报上说这个人犯了这么多罪,什么通敌卖国,强暴民女,强取豪夺……
许仙看着通缉令心里头破口大骂,“朱载垕你个龟儿子,有这么坑你爹我的吗?!!”
没有错,这封言辞凌厉的朝廷通报,正是朱载垕亲笔写的,居说殚精竭虑的写了一整个晚上,写到最后嘉靖帝看不过去了,勾去了几条,才放出来……
许仙已经在出发的路上,大概还有一天的路程就到了亦失哈达城,才收到消息,朝廷的脚步还是快的,路上已经有不少自己的通缉令了。
孙海故意好几天没有刮胡子,胡茬陪上凶恶的表情,倒是真有一点那个土匪的意思。
许仙这次扮演的药材商人,是个蛮不讲理的货色,别看长干净,实际上脏话满篇,痞气十足。
众人都说许仙压根不用装,本色出演就好。
契也里也收到了这个消息,不过他先观察了几天,发现大明朝廷是认真的,因为这个贾大富的商队确确实实是被袭击了,而自己派出的救援部队赶到的时候,贾大富的商队,几乎是死伤过半。
那个贾大富是藏在药材堆里,才度过一劫。
契也里要不是急需药材,他才不会对这个贾大富兴起任何的兴趣,就大明朝廷的通报来看,这个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木巴的身体好了不少,一能动,就赶紧跑来服侍契也里,躺在床上的这些日子,建州纽赫哩的弟兄们,对他的态度,渐渐轻视,这不是好兆头。
“大人,那个贾大富已经到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