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飞、王允之、毛宝三人在王敦部将郭舒的护送之下,乘坐船只渡过了汉江,抵达了江北。
江北便是豫州的地面,隶属于豫州的弋阳郡,郭舒命人将战船停靠在江心,放下一条小船,亲自将高飞、王允之、毛宝三人送到江北的岸边。
众人刚一下船,郭舒便拱手说道:“末将奉命护送你们到此,再往北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高飞、王允之、毛宝纷纷拱手道:“有劳郭将军相送了!”
郭舒突然抬起了手,朝背后的大船上招了招手,不多时,只见从江心驶来了十多条小船,船上一辆马车还有几十匹的战马。
就在高飞、王允之、毛宝三人纷纷纳闷之时,只见郭舒拱手说道:“此去豫州路途遥远,且江北并不像江南这样安定,路上难免会遇到一些麻烦。大将军担心你们的安危,特意挑选了五十名精锐的缇骑与你们一道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话音一落,只见郭舒拍了拍手,五十名精锐的缇骑便从岸边上的一片小树林里涌了出来,他们聚集在了一起,严阵以待,个个身材强壮,体格健硕,统一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但手中都提着一柄钢刀。
这时,一个人朝着高飞、王允之、毛宝、郭舒等人走了过来,刚一靠近,便抱拳说道:“末将徐威奉命在此等候两位公子,这一路上两位公子的安全,就由末将来负责了!”
原来,大将军王敦早有安排,他深知江北并不太平,又担心毛宝一个人无法保护高飞、王允之两个人的安全,已经于昨晚就安排好了一切,特意从自己的五百名缇骑中抽调五十名精锐等候在此,让他们一路上负责保护高飞、王允之等人的安全。
高飞、王允之、毛宝都有些惊讶,没想到王敦会做此安排,但既然王敦已经都安排好了,那么他们也没有理由拒绝。
这时,十多条小船渐渐靠岸,徐威一声令下,缇骑们便纷纷去将马车、马匹都拉下了船。
临分别时,郭舒拿出了一封信,直接递给了高飞,并且嘱咐道:“羽公子,末将有个同宗兄弟,叫郭默,目前在祖将军帐下为将,麻烦你把这封信转交给他,他看完这封信后,自然会代替末将好好照顾你们的。”
高飞接过了郭舒递过来的那封信,点了点头,道:“有劳郭将军了!”
随后,高飞、王允之、毛宝等人便和郭舒分开,毛宝驾着马车,高飞、王允之坐在马车里面,而徐威带领的那五十名缇骑则都骑着马匹,分散在马车的周围,一行人沿着官道朝着豫州而去。
一行人沿着官道一路向北走,一连走了三天的时间,所遇到的情况几乎是一模一样,荒芜的农田随处可见,所路过的村庄也已经是断壁残垣,最关键的是,这一路上竟然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无不透着一股子荒凉的景象。
这种巨大的反差,以汉江为分界线,汉江以南是一派繁华景象,而汉江以北则是一派荒凉,江南、江北的差别居然如此之大,实在是让人咋舌。
豫州地处中原,是兵家的必争之地,不管是之前匈奴人建立的刘赵,还是羯族人建立的石赵,都将中原视为了囊中之物,这几年,中原之地常常受到胡人的侵略,若非祖逖率军一直在中原一带与其周旋,只怕现在豫州早已经沦丧在了胡人的铁蹄之下。
祖逖有非常杰出的军事才能,自从他率军北伐以来,得到了中原各地人民的响应,短短的数年之间,就收复了大片失地,并且以弱势的军队对抗强盛的石赵,却仍然能够取得多次胜利,使得石赵的军队不敢南下,而祖逖的名字也由此威震中原。
于是,祖逖开始招兵买马,训练军队,并且征讨那些不服从晋朝的割据势力,逐渐壮大了自己的实力。
但是,祖逖在逐渐壮大自己的实力的同时,却也因为势力太过强盛,而引起了司马氏的忌惮。
就在祖逖多次上书要求大军继续北伐的时候,身为皇室的司马氏却一直持着消极态度。
不仅如此,就在年初,皇帝司马睿还专门任命戴渊为征西将军,都督司州、豫州、兖州、并州、雍州、冀州等六州军事,镇守合肥。
祖逖身为豫州刺史,平北将军,也要受到戴渊的管辖,不管祖逖要采取什么样的行动,都要进行上报,只有戴渊同意之后,祖逖才可以行动。这样一来,祖逖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戴渊的牵制,事事都受到掣肘,联想起自己这么多年来为晋朝立下的汗马功劳,到头来却受到了晋朝朝廷的猜忌,心情自然糟糕透顶了。
就在前不久,有一个叫甘定的人前来拜见,自称是新任梁州刺史甘卓的儿子,祖逖虽然没有见过甘卓,但也知道甘卓是晋朝宿将,而甘卓的儿子亲自前来拜会,自然不会怠慢。
于是,祖逖接见了甘定,甘定向祖逖道明了来意,并且献上了家父甘卓的一封书信。
祖逖看完甘卓的书信之后,心情稍微有了一些好转,并且从信中也得知了一个信息,近期会有一个叫王羽的小孩会前来拜见他,那个人是丞相王导的儿子,同时也是甘卓的徒弟。
自那之后,祖逖便一直心绪不宁,不知道这样的一个人,前来拜见自己,所为何事。
祖逖苦苦的等待了差不多有半个月之久,仍不见那个所谓叫王羽的人出现,便有些不耐烦了。于是,祖逖便每天舞剑解忧。
这天祖逖正在院中舞剑,一名心腹从外面慌里慌张的跑了过来,冲祖逖便喊道:“来了来了……大人,他来了……”
祖逖一边舞剑一边问道:“瞧你慌里慌张的,谁来了?”
心腹道:“大人,你等的那个人来了!”
祖逖一听这话,便立刻收住了剑势,急忙望着心腹问道:“那个人在哪里?”
心腹道:“已经安排在府中的前厅里等候了。”
祖逖将长剑插入了剑鞘,随手一抛,那柄长剑便架在了武器架上,那种精准的手法实在难得。
只见他大步流星的朝着前厅走去,迫不及待的想见到那个前来见自己的人,他想知道,这个人的来意,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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