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飞、王允之、毛宝三个人跟着祖逖一起出城,一行人刚来到城门口,便见有人前来报告,说是已经找到了那五十名缇骑,在城东十里的一个破庙里,已经被祖逖的部将冯宠率兵包围。
于是,祖逖便带着高飞、王允之、毛宝三个人一同前往城东破庙。
经过不长时间的颠簸,祖逖、高飞等人便来到了城东破庙附近,高飞注意到破庙外面都是身穿军装的士兵,大约有五百多人,已经将整个破庙团团围住了。
这时,一个头戴铁盔,身披铁甲的中年汉子朝着祖逖等人策马奔跑了过来,再靠近之后便放慢了度,最后停在了祖逖的身边,并未下马,直接在马背上朝着祖逖抱拳道:“将军,你怎么来了?”
“生这么大的事情,我能不来吗?冯将军,现在情况怎么样?”祖逖问道。
这人便是冯宠,祖逖帐下的一员勇将,现任游击将军。只听冯宠道:“贼人已经被我们团团包围,就算插翅也难飞了。末将正准备动进攻,既然将军到了,就由将军下令吧!”
“且慢!”高飞一听冯宠要动进攻,便急忙阻止道。
冯宠看了一眼高飞,见还只是个孩子,便问道:“将军,这位是?”
祖逖轻描淡写的道:“这位是王公子!”
冯宠跟随祖逖多年,虽然祖逖只随口说了一句王公子,但是他能感觉的到,这位王公子并不是寻常人,否则的话,祖逖为何要如此客气的称呼他。
于是,冯宠便拱手道:“王公子,这些贼人杀了我一百多名部下,你为何要阻止我动进攻?”
高飞道:“想必这位就是冯将军吧,我并不是有意要阻止冯将军的,只是这件事尚有些不明朗之处,我只是想弄个明白。”
“杀人偿命!我的部下亲眼所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冯宠道。
高飞道:“这些人是我带来的,我想先进去见见他们,问个明白之后,如果真的是他们杀的,我肯定会给冯将军一个交待。”
冯宠皱起了眉头,问道:“还有什么可问的,我的部下又不会撒谎!”
“我只是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我带来的这些人都乔装打扮了一番,穿着打扮和平常百姓无疑,为什么冯将军会认为他们就是缇骑?”
“他们在城西杀人时,不小心遗落下了一块腰牌,这腰牌上面记着他们的姓名、籍贯以及隶属,不信你看!”冯宠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铁质的腰牌,直接亮在了高飞的面前。
高飞仔细的看了看那块腰牌,见上面刻着“刘牧,襄阳人,大将军府缇骑”等字样。他从未见过缇骑的腰牌,辨认不出真假,于是便扭头对王允之道:“允之哥哥,你且来看看,这腰牌是真是假?”
王允之来到高飞身边,看了一眼那腰牌,便道:“这的确是大将军府缇骑的腰牌!”
“允之哥哥,你可以肯定吗?”
“千真万确,如果是别的腰牌,我或许不好辨认真伪,但是大将军府的缇骑腰牌我还是能看出真假的。羽弟,你看那腰牌右下角有个很小的图案没有?那个图案就是伯父最喜欢的梅花,每个缇骑的腰牌都是大将军府司职监制的,而且腰牌的背后还有编号,不可能会造假的。”王允之道。
“四五!”冯宠的眼皮停留在了腰牌背面一下,便读出了腰牌背后的数字,然后他将腰牌给翻了过来,亮给高飞看。
“而且,我入城见祖将军的时候,也特意嘱咐过他们,不要随意滋事,他们断然不会胡来。所以,我想弄个明白。”
王允之道:“四五的意思是,这个人是大将军府中第四十五个缇骑。”
高飞看后,也无话可说,腰牌不会造假,难怪祖逖的部下会一眼就认出是缇骑干的。
可是高飞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他便转身对祖逖说道:“祖将军,能不能给我一炷香的时间,我想去破庙里问个明白,如果人真的是他们杀的,那么我绝不会进行阻拦,任由祖将军处置!”
冯宠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刚要开口说话,却见祖逖抬起手朝他摆了摆,示意他不要说话。
祖逖制止了冯宠,对高飞说道:“王公子,我就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高飞拜谢了祖逖,然后转身便朝破庙里走了过去。毛宝见状,急忙跟了过去,对高飞说道:“公子,我跟你一起去。”
高飞在毛宝的陪同下,一起朝着破庙走去,他们来到破庙门口,高飞便停住了脚步,毛宝冲里面大声喊道:“请徐都尉出来说话!”
不多时,破庙的大门便打开了,徐威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看了看破庙外面弓弩手严阵以待,怕有人放冷箭,被被一箭射死。于是,徐威便躲在门边,对外面喊道:“公子,末将要是出去了,还不被他们一箭射死啊,还是公子进来吧。”
高飞对毛宝道:“师父,我们进去吧。”
毛宝护着高飞,两个人一同进了破庙,他们刚进去,破庙的门便被关着了,破庙里面的五十个缇骑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只是他们的脸上都略显疲惫。
徐威急忙对高飞说道:“公子,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徐都尉!我问你,你们为什么要杀人?”高飞质问道。
徐威愣了一下,问道:“杀人?杀什么人?”
“如果你们没有杀人,外面的军队又怎么会将你们团团围住?”高飞问道。
徐威道:“公子,我们没有杀人。我们按照公子的吩咐,一直藏匿在城西的那片树林里,昨天晚上,突然有一个人过来,穿着官军的衣服,不分青红皂白的,上来就打,还用刀砍伤了一个兄弟,然后他就跑了。我带人去追了过去,结果追了两三里地,人就不见了,就在我们还在纳闷的时候,一波官军突然出现,看见我们就要杀,为了不引起必要的麻烦,我就带着兄弟们跑了,谁知道他们穷追不舍,还听见他们说什么报仇雪恨之类的话,我们就更加觉得奇怪了。后来我们就躲到了破庙里面来了,他们就把这里给包围了。至始至终,我们可一个人都没杀啊,而且,我们还有一个人受了伤呢,公子若是不信,可以问问众位兄弟。”
其余人纷纷开始述说昨天晚上的事情,你一言我一语的,瞬间变得聒噪了起来,但大多都是一个意思,他们没有杀人。
高飞听后,皱起了眉头,环视了一圈,见众人非但没有说谎,反而还多了一丝怨气。
毛宝道:“公子,此事倒是挺怪异的,看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高飞点了点头,抬起头对徐威道:“徐都尉,大将军府中的缇骑你都认识吗?”
徐威道:“大多都认识,都是兄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哪能不认识呢。”
“那么,刘牧这个人你认识吗?”高飞突然问道。
“刘牧?”徐威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摇了摇头,说道,“公子,缇骑中并没有叫刘牧的人啊!”
高飞听后,立刻产生了一丝狐疑,问道:“对了,刘牧的编号是四五!”
徐威道:“那就更加不对了,缇骑中编号是四五的人叫赵集,而且他就在这里!”
高飞眉毛向上一挑,便大声喊道:“赵集!把你的腰牌拿来我看看!”
这时,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来到了高飞的面前,将自己的腰牌递给了高飞,高飞前后看了一遍腰牌之后,眉头便皱的更深了,自言自语的道:“我们被人算计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