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十,武昌城里到处都张灯结彩,全城上下都弥漫着节日的气氛,因为今天是大将军王敦的寿辰。
对于武昌城里的百姓来说,王敦是一个好人,因为自从王敦来到了这里,才是的原本动荡不安的武昌城得以稳定。
安居乐业,是每一个百姓都特别想过的日子,自八王之乱以来,天下动荡不安,虽然位于江南的武昌并未受到太多波及,但是八王之乱之后,各地方势力割据一方,各自为政,导致南方也变得不太平了,各州郡之间为了一己私利互相攻伐,到头来,受罪的还是老百姓。
后来,王敦带着军队来了,以朝廷的名义,将武昌城变成了他的指挥中心,分派诸将,四处出击,打击那些不听从朝廷号令的割据者。一时间,江州刺史华轶、湘州的流民领杜弢以及占据沔北的杜曾,都分别被王敦击败,并使得这些地区统一接受了司马睿建立的新朝廷的治理。
所以,在东晋建立的过程中,王敦可以说功不可没。但是,渐渐的,王敦的权力**越来越大,开始任用亲信,排除异己,胆子越来越大,甚至有不臣之心。
但是,不管王敦如何如何,武昌城始终稳定如一,城中的百姓并不关心谁当皇帝,只要谁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在老百姓的眼里,谁就是好人。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一个基础,每年的六月初十这天,武昌城中的百姓都会自的张灯结彩,像是庆祝节日一样庆祝王敦的寿辰。
辰时,一队人马在水军都督郭舒的护卫下,缓缓的驶进了武昌城,早有官兵将城中的主干道给戒严了,一行人骑着高头大马,趾高气扬的通过了街道,为一人不是别人,正是豫州刺史祖逖。
祖逖一进入武昌城,便注意到了街道两旁的商店都张灯结彩的,他细细的想了想,好像今天并不是什么节日。好奇的他于是便对陪同身边的郭舒道:“郭将军,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城中百姓都在张灯结彩,像是在庆祝什么节日一样?”
郭舒笑道:“祖将军,你有所不知,今天并非什么节日,而是城中百姓自的在为大将军贺寿呢。每年到了这一天,武昌城里就会想过节了一样,热闹的很呢。为了与民同乐,大将军特意放开了这天的宵禁,可以让百姓晚上可以赏灯、逛街。”
祖逖听后,心中十分不爽,愤慨的道:“哼!我看,这是某些人为了讨大将军的欢心,特意让城中百姓每家每户都张灯结彩以示庆祝吧!他一个人过寿辰,却让全城老百姓一起陪他,实在不成体统!”
郭舒知道祖逖不好惹,对王敦也早有看法,但没想到祖逖的脾气竟是如此火暴,说翻脸就翻脸,竟然没有一丝的前兆。幸好郭舒早已经沦为了高飞这一派的人,高飞也早给郭舒打过招呼,不然郭舒还真没法伺候祖逖呢。
他听祖逖这么一说,便勉强的笑了笑,本以为这件事就可以这样过去了。
哪知,祖逖突然勒住了马匹,一翻身便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不等郭舒反应过来,祖逖已经走进了路边的一家商店。
郭舒急忙勒住马匹,飞快的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以最快的度跟了进去,他刚一进门,便见祖逖在和店里的一个人在谈话,只听祖逖问道:“店家,今天又不是什么节日,为何你们店外张灯结彩的?”
祖逖一身便装打扮,店家只当他是外地游客,便道:“客观有所不知,这是武昌城的节日,每年的这个时候,我们都会张灯结彩,因为这一天是大将军的寿辰。”
祖逖道:“店家,你们张灯结彩可是大将军府下的命令吗?”
“大将军府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呢,是我们城中百姓为了感念大将军的恩德,自组织的。”店家回答道。
这个答案显然不是祖逖想要的,他皱着眉头,又问道:“店家,这里又没有外人,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有人教你这样说的?”
店家拧着眉毛,奇怪的打量着祖逖,说道:“客官,你问的问题真的很奇怪啊,谁会闲着没事交我说这样的话?你要是没事啊,就赶紧离开,我还要做生意呢。”
这时,郭舒急忙走了过来,来到祖逖身边,道:“祖将军,咱们走吧。”
那店家一看郭舒身披甲胄,头戴铁盔,便是个将军模样,可在祖逖面前,却还要显得谦卑,便知道祖逖这人不是一般人。
这时,祖逖又问道:“店家,我想向你打听一下,在你们城中百姓的心里,觉得大将军怎么样?”
“客官,这样跟你说吧,如果没有大将军,就没有我们武昌城现在的繁华。”
祖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转过身子便离开了,自己在内心里却在暗想道:“是啊,没有王敦,就不会有现在繁华的武昌城。可见,在老百姓的心里,能给他们带来好处的,就是受人爱戴的。王敦的功劳不可否定,但是即便他功不可没,难道就可以逾越皇权吗?”
这之后,祖逖一路上都没有在说话,而是用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在观察着武昌城里的一切。这里商业繁华,建筑成群,百姓更是安居乐业,和江北的荒凉景象大相径庭。江南的百姓越过越安逸,可是江北的百姓却越过越寒心,他祖逖要北伐,要收复旧山河,可是朝廷却以种种理由推辞。即便是手握重兵的王敦,也已经过惯了江南安逸的生活,对于北伐之事只字不提,却总是想着怎么谋取更多的利益。
安逸使人堕落,武昌城的百姓生活的太安逸了,他们根本不了解江北的情况,只沉迷在自己的那一片小天地里。
看来,武昌城是时候需要一场动乱了,乃至整个江南都需要一场动乱,一场足以震慑朝廷的动乱,而王敦,就是这场动乱的开始……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