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吧,不要再躲藏了,这一战,我们终究无法避免!”山巅之上,一位身材颀长、一袭青衫之人缓缓抽出长刀,那长刀在夕阳的映射下散发出万道金芒,青衫人披散的长发随风飞舞,更显神情凌厉,剑眉下一双亮如星辰般的眼睛盯着脚下的山坳,沉声喝道。
青衫人话音刚落,脚下山脉开始抖动,并发出隆隆的响声,山崖边的山石泥土簌簌而下,仿佛要山崩一般。
伴随着隆隆的巨响,山坳底部隆起一条百丈长的石丘,那条石丘隆起有三丈高低时,忽然静止不动。
青衫人凝目下望,微微皱了一下眉。
就在此刻,那条石丘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无数石块如流星雨般射向山巅的青衫人。
“不用真力,却用蛮力!”青衫人轻蔑地哼了一声,将那把发出金芒的长刀舞出一片金光,那些射来的石块一接触金光,就纷纷化为粉末,一股股随风吹散。
石丘之中,黑光一闪,对面山巅上已是盘了一条巨龙。
这条巨龙,身长百丈,粗有五丈,浑身漆黑,那颜色黑得连阳光都无法照亮,张开巨口,獠牙却又白如枯骨,灯笼般的双眼精光闪烁。
“黄龙老弟,你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巨龙开口说话,声如雷鸣。
青衫人将刀一晃,收起金光,冷冷哼了一声,道:“墨龙,你不在红星牧守,来我蓝星做甚?”
墨龙的目光望向青衫人手中长刀,似乎颇为忌惮,说道:“不要这么咄咄逼龙嘛,我们二龙,离得最近,只是拜访一下而已!”
“拜访?”青衫人脸上满是不信的神色,说道:“从红星到蓝星,跨越星际,你的这次拜访,路程似乎太长了一些!”
墨龙哈哈笑道:“你忘了我们是龙吗?我们的脚程能达到光速的十分之一,这一点路程算什么?反倒是你,黄龙,怎么变幻成人类的形体?看起来怪模怪样。”
青衫人说道:“在我这蓝星牧场,食肉的畜类自相残杀,食草的畜类,争食夺配,唯有人类,知耻足勇,人人互礼,取利于外,其灵智,并不弱于我们龙群,我因敬慕此种群,所以幻化人形。”
“哦?”墨龙巨大的眼珠转了转,问道:“这么说,你,不吃人?”
青衫人答道:“星球物种繁复,绝大部分是没有灵智的种群,取食这些种群足以果腹,何用食人?”
青衫人微微眯了眯眼睛,声音忽然转为冰冷,问道:“你,不会把红星的灵智种群吃完了吧?”
面对青衫人那极具穿透力的目光,墨龙似乎也是无法隐瞒,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这这你也知道,我的饭量一直比较大”
青衫人仰头望天,缓缓说道:“你在红星牧守千年了这么说,你不止吃光了灵智种群”
墨龙尴尬地咳嗽两声,说道:“我我,算了,我也不瞒你了,红星,已被我吃光光,我饿了这一路,到你的蓝星才算吃顿饱饭,看在我们同是龙群的份上”
“不要再说了”青衫人面如寒玉,打断墨龙道:“不要再说了,你,还是离开吧”
“离开?”墨龙双目大睁,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离开蓝星?”
青衫人缓缓点头。
墨龙目光转为凶厉。
这时,青衫人又缓缓摇了摇头,轻声道:“算了,你不用离开”
“不用离开?”墨龙凶厉的目光又转为喜意。
“对,”青衫人似乎下了决心,斩钉截铁地说:“留在蓝星,永远地留下!”
此时,墨龙在青衫人的语气和表情中已经觉出来青衫人所谓的“永远留下”,意味着什么。
“哦?就因为我吃的多了一些,你就要让我灰飞烟灭?”墨龙将睁圆的双目眯了起来,那百丈的庞大身躯散发出威慑气息,庞大的龙头昂起一些,居高临下说道。
青衫人神色木然,道:“我们龙群,是宇宙中至高无上的族群,本可控制食量,一年不食亦不会死,一顿也能吃光一个种群,似你这般从无自制的吃法,会把所有星球吃成死寂,你万不该连人类也不放过,这一灵智种群,将来,很可能会创造出一个我们没有见过的世界!”
墨龙轻蔑地一笑,说道:“这茫茫宇宙,星球无数,永远也不会吃完的,我最大的志向就是品尝每一个星球上的灵智种群,他们的血肉最可口,我在红星最先吃光的就是他们,你这蓝星上的灵智种群比我红星上的要好吃多了,我刚刚吃了五十多个,可惜你暴殄天物,放着这样的美味居然不为所动,算了,此处不留龙,自由留龙处,再见”墨龙说着,一昂龙头,就要飞起。
青衫人身形一晃,已是飞跃到墨龙上方,凌空而立,刚好拦住墨龙龙头指向的方位。
墨龙也是双目微眯,森然道:“怎么?你真想留住我?”
青衫人缓缓将刀竖在胸前,说道:“我了解你,不吃光这个星球,你是不会离开的!”
墨龙怒极而笑,说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你,真的那么有把握把我留下?”
青衫人道:“你星际奔驰,耗费不少真力吧?我刚才说了,我们终究要有一战,与其等你回复真力,不如此时”
话未说完,青衫人猛地一挥长刀,那长刀的金光顿时光芒万丈,光束直接斩向墨龙的龙颈。
青衫人挥刀的速度也是接近于光速,墨龙没想到对方话未说完就出手,猝不及防,再加上星际奔袭之后真力不足,根本无法躲避,“嗞”的一声巨响,电光闪烁中,白烟蒸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臭味道,墨龙已是被刀光砍下四片漆黑的龙鳞,龙鳞之下,露出鲜红的嫩肉,疼得他哇哇大叫,一张口,喷出一个火球,直奔青衫人。
青衫人闪身避过,火球撞到山峰上,轰然爆炸,那座山峰瞬间被夷平,爆炸的核心就仿佛空中出现了另外一个太阳。
在爆炸的瞬间,墨龙腾空向东飞去,极快的速度使得墨龙那庞大的身躯,看起来就像是一道黑色的流光。
山脚下,人类种群跪倒在地,不停地膜拜着,祈祷着。
青衫人身形一晃,化为一道青影,追了上去,那速度竟然比墨龙快得多,将墨龙拦头截住。
“这五龙山,就是你埋骨之地”
青衫人目光闪烁,双手握紧长刀,从刀尖处凝出一点光华,这光华的亮度要比太阳亮无数倍,这点光华激射而出,直奔墨龙胸腹。
墨龙大吼一声,双爪飞舞,在胸前结成一个紫色的光盾。
光华与光盾轰然相撞,爆出耀眼的光团,伴随着金色电芒与紫色电芒互相纠缠吞噬,金色电芒越来越强,而紫色电芒逐渐式微。
光盾终于无法抵御光华的锐利,生生被刺穿。
光盾的抵御为墨龙赢得了躲闪的时间,光华虽然是刺穿光盾,却没有伤到墨龙,在墨龙腋下擦身而过。
墨龙双爪变幻,发出一圈圈紫色光波,射向青衫人。
这些光波中充满巨大能量,空气都被这能量击穿,所过之处,瞬间变为真空。
“要拼命么”
青衫人冷哼一声,搅动长刀,在刀身处,也是生成一圈圈的光波,弹射而出,几乎是同时晃动刀身,形成一个光盾,护住全身。
青衫人的金色光圈比之墨龙的光圈要小许多,但其所蕴含的能量明显要比墨龙所发光圈的能量大得多。
电光火石之间,小光圈已是从大光圈中直穿而过。
“轰”!
“轰”!
两声惊天动地的响动过后,墨龙鳞甲飞扬,空中飘起一阵血雨,墨龙那庞大的身躯直坠而下。
青衫人收起光盾,望了一眼正在下坠的墨龙,缓缓落下身形。
“咳咳”墨龙咳出一股血雾,目光已是变得极为暗淡,见青衫人缓缓走近,说道:“畜类自相残杀,我们我们这算什么”
青衫人脸上露出悲悯之意,说道:“我从未说过要杀你,好吧,我会将你的龙魂封印,五千年内,不得脱身”
墨龙双目流泪,痛苦地张开大口喘气
青衫人缓步上前,将左手抚在墨龙唇边,说道:“抛却肉身,只余龙魂,放弃杀戮,返还本”
青衫人话未说完,突然之间,墨龙双眼精光大盛,口中长舌在其舌尖处凝出一点光华,激射向青衫人的心脏部位。
青衫人全没想到墨龙会使诈,那光华的速度是每秒钟三十万公里,在这么近的距离下,青衫人根本就无从躲闪,也来不及采取防御措施,只一闪,那点光华就没入青衫人的胸口。
墨龙见自己诡计得逞,张开巨嘴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咳,还一边说着:“放着好好的龙不做,咳咳非要做人,我吃人无数,对于人的弱点了如指掌,你要是龙身,我怎能轻易伤得了你咳咳”
青衫人缓缓低头,看向自己胸前那焦黑的一处黑点,脸色黄白变幻,又缓缓抬头,望向墨龙。
墨龙还在哈哈大笑,青衫人忽然跃入墨龙的巨口之中,一刀刺入,随后鬼魅般倒跃而出。
顷刻之间,墨龙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眼中的光亮渐渐暗淡,“轰”的一声,龙头匍匐在地。
青衫人身体缓缓升空,右手持刀,左手握住墨龙的龙角,将墨龙带入空中,随手一挥,将墨龙庞大的身躯甩向高空,随即飞跃跟上,长刀金光闪过,墨龙硕大的龙头已是被一刀斩下,随后,青衫人左掌一舒一张,发出一条光带,推动龙头极速撞向山坳,“轰”的一声巨响,山坳里被撞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龙头已是没入其中。
青衫人再次挥起长刀,围绕墨龙的尸身上下翻飞,天空中飘起一阵肉雨,片刻后,墨龙的尸身只剩下一具骨架。
青衫人望了一眼手中长刀,轻轻松手,任由长刀落向地面,随后仰天一声长啸,身体转动,化为一条百丈黄龙,巨口一吸,正坠向地面的肉雨,都被吸入口中
红日西沉,大地已是笼罩在黑暗之中。
真龙现身,一场惊天大战,使得山下的人类种群以为是到了世界末日。
他们以族长为首,仍然跪拜于地,不敢移动分毫,用颤抖的声音不停地祷告着。
黑暗中,青衫人缓缓从空中落下,直接落到族长面前。
族长茫然抬头,又慌忙将头低下,身体颤抖,大声祷告道:“龙神大人、龙神大人”
后面的族人也都磕头如捣蒜一般,叫道:“龙神大人”
青衫人道:“你们禁声,听我一言,我之龙魂已是被毁,可能要长久沉睡,墨龙之魂已被收于龙头之内,封印于谷底,五千年不得脱身,五千年之后我也许还在沉睡,你们你们若想种族延续就献出你们这里最优秀的女人吧,我的时间不多了”
青衫人言罢,径直走入一间茅屋。
族长身后,站起一个女人,此女身材高挑,粗麻布长袍,遮掩不住平阔的双肩、壮硕的****、腰细而又臀肥,古铜色的皮肤更显身体强健
此女正是族长的长女。
“娲儿”族长轻声呼叫。
“爹爹放心,龙神大人并不吃人,我想,他是要延续种族”娲儿回言后,步履从容,走向茅屋。
青衫人在茅屋之内暗自点头,此女声音清脆有力,体魄必然强健,而灵智也是出于众人之上,足堪我用。
娲儿进入茅屋,片刻之后,茅屋中金光大盛,跪在外面的族人,在茅屋的缝隙之间见两道身影缠缠绵绵,直到月沉星灭
青衫人立于五龙山巅,最后看了一眼夕阳,轻声叹道:“外在之平淡和内心之快乐,才是真正岁月!而这一切终归寂灭!就算寂灭,也愿望真龙诀,能够再爆发哪怕哪怕只有一次那耀日的光芒!”
十年之后,娲儿领着一个少年攀上五龙山巅,指着山下的一段石壁说道:“此是你父沉睡之地”
又指着面前一块巨石上的字迹说道:“此是你父所留,定要牢记心间,传承于万世!”
少年抬眼望向巨石上的字迹,那些字迹的笔画入石三分,只见写道:
宇宙洪荒,
星似牛羊。
持吾长刀,
守吾牧场。
瀛海之东,
墨龙飞腾。
挥吾长刀,
斩妖屠龙。
龙披甲鳞,
宝刀难侵。
直入龙口,
击刺其心。
墨龙带伤,
鳞甲飞扬。
觅其踪迹,
龙之将亡。
墨龙有肉,
吾自食之。
遗力子孙,
秉承吾志。
墨龙溺浆,
其色金黄。
吾之子孙,
浴之如汤。
墨龙有涎,
其色如玄。
吾之子孙,
饮之如泉。
墨龙有泪,
无色无味。
吾之子孙,
饮之而寐。
墨龙有精,
滴水成冰。
吾之子孙,
化之身轻。
墨龙有血,
可辟万邪。
吾之子孙,
溶之浸穴。
墨龙有髓,
异香扑鼻。
吾之子孙,
甘之如饴。
朗朗太虚,
幻化无极。
吾之子孙,
绵绵不息。
胸怀天下,
抱诚守真。
舍身取义,
龙之传人
五千年后
东方即将破晓,报晓雄鸡嘹亮的鸣声打破了山村的宁静,炊烟袅袅,变成一层薄雾混合着玉米粥的香味,环绕着整个村子,使小村看起来有些朦胧。
虽然时间的步伐早已走过了二零零零年,但这个偏僻的小山村从外表来看并没有多少先进时代的特征,远处繁华都市浓重的现代气息还未蔓延至此,甚至都没有通柏油路,仍然是坑洼不平的土路和绿树掩映下的一所所参差不齐的农家院落。
一个少年在自家庭院里活动着胳膊,跳动几下,然后开始围着房前的一棵大杏树跑步。
一条黑毛小柴狗从窝里钻出来,伸了个懒腰,懒懒的看着主人。
少年跑了数圈,停在院子的西墙之下,墙下摆着两块红色的砖头,少年蹲下身调整了一下砖头的位置,与肩等宽,然后双手按在砖头之上,双腿向后伸平,一下一下的做起俯卧撑来。
少年做俯卧撑的动作极为标准,双腿并拢,身体绷成一条直线,俯身到最低,然后双臂用力撑起,这样足足做了一百下方才站起身来,深吸长呼了几口清凉的空气,扩动双臂,略微有些酸痛的胳膊在这种扩动之下顿觉轻松舒适了不少。
接着,少年做了一个让人有些吃惊的动作,只见他站直身体,深吸一口气,身体忽然直直的前摔,只听“咚”的一声,在身体即将着地的时候,却用双掌撑住地面,这一动作对于不锻炼的人来说难度很大,且容易使手腕受伤,那少年做起来却极为轻松。
少年双掌撑地,双臂和腰背同时用力弹起,翻身仰卧,随即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
前摔、翻身、鲤鱼打挺、再前摔,这套动作少年一连重复了五次,动作干净利落,看起来他的臂力非常强悍。
每天早起的练功,他已经坚持了好几年,虽然练的只是普普通通的俯卧撑,甚至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功法,但在少年近乎虔诚般的坚持练习之下,使得他的身体显得格外的结实。
练习俯卧撑已经成了他生活中最为重要的一个习惯,要是有一天没做,他就会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少年名叫赵云飞,赵姓在他们村子里面算得上是大姓,这个小山村叫东龙泉村,隶属于汉宁省凤鸣县五龙山镇,村子的西北紧邻着莽莽苍苍的五龙山脉,东龙泉村正是处在五龙山脚下。
赵云飞结束锻炼之后,拿起扫帚,哗哗的扫了一遍院子。
他家的院子有将近一亩大小,坐北朝南的三间红砖房,院子的西南角是厕所,厕所后面有个猪圈,一般的农户人家的院子基本上都是这种格局。
猪圈里的猪听见动静,大声的哼哼起来。
东墙之下有一个砖垒的锅灶,只要不下雨、不刮大风,赵云飞一般都是用这个灶熬猪食、做饭,农村有得是枯树枝、庄稼秸秆等柴禾做燃料,都是不要钱的,用这些比用煤或电省钱。
赵云飞往大锅里倒了半锅水,灶台侧面有一个小洞,里面放着一盒火柴,摸出来,擦着火,引燃秸秆,等火着旺了,又添了几根树枝,片刻之后,大铁锅里面的水就发出吱吱的响声。
站起身回到北屋提了一桶由麦麸、碎草、烂菜叶混合而成的猪食出来,倒入大锅,又填了几把柴禾,不一会儿工夫,猪食的味道就飘满庭院。
猪圈里的那头小黑猪闻到猪食的味儿,叫得更欢了。
每天早晨的锻炼、扫院子、熬猪食、喂猪、做早饭是赵云飞的固定程序,等忙完了这些,天也大亮了。
“小吉,起来了!”赵云飞蹲在灶膛边填柴,回头朝屋里喊了一声。
大锅里此时正飘出棒糁粥的香味,妹妹赵小吉端着洗脸盆从屋里出来,将洗脸盆放在杏树底下,小手撩起水来洗脸,洗完了,把盆里的水浇在树下。
这时,大铁门被拍得山响,有人叫道:“云飞,开门!”
小黑汪汪的叫了两声就不叫了,因为它也听出来是熟人的声音。
赵云飞答应了一声,扭头对妹妹说道:“小吉,去开门。”
小吉跑着去打开大门,进来一个浓眉大眼、又黑又壮的小子。
来人名叫韩拓,和赵云飞同岁,是赵云飞的同班同学,也是赵云飞最好的伙伴。
“吃饭了没有?”赵云飞抬头朝走入院里的韩拓问道。
“吃了,熬粥呢?我再喝一碗粥吧。”韩拓咧嘴笑道,他在赵云飞家从来都和在自己家一样。
“把桌子放好!”赵云飞说道。
韩拓走到房檐下,拎着一张木质的小方桌放在灶旁,摆好三个小板凳,小吉从屋里拿了碗筷出来,赵云飞吩咐韩拓盛粥,自己回到屋里切了一盘咸菜条出来。
现在正是放暑假的时候,赵云飞和韩拓今天没事,打算去田里挖田鼠。
三人吃完了饭,扛着铁锨、拿着蛇皮袋子出了大门,看见住在前院的李兰芳背着筐从自家门口出来。
“你们这是去干嘛?”李兰芳笑靥如花,迎着走过来问赵云飞他们。
韩拓拍了拍铁锨把说道:“我们去南边地里挖田鼠,你一起去吧?”
“我没空….小吉……”李兰芳伸手揉了揉小吉的头顶,顿时就把小吉的一头短发揉得乱乱的。
“小芳姐。”小吉很乖的叫道。
李兰芳答应一声,却眼眸明亮的望向赵云飞。
赵云飞问道:“你去打猪草吗?”
“是啊,我去西北坡,那边猪草多。”李兰芳答道,走出几步之后,又回头说:“我要是回来早就去南边地里找你们!”
……
蓝天白云,晨风清爽,田野里一片翠绿,西北方向的不远处青山巍峨,山脚下的小村庄宁静安详,偶尔传来鸡鸣和狗叫声,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是世外桃源一般。
在一处刚刚收割过的麦田里,赵云飞和韩拓挥汗如雨,正奋力挖着田鼠洞,小吉手臂搂着小黑的脖子,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
“啊,跑了,跑了,小黑,快追呀!”两个少年突然同时叫道。
一只肥硕的田鼠从洞里窜出来,赵云飞和韩拓挥舞着手里的铁锨木棒,吆喝黑狗向那只田鼠追去。
他们没追出多远,后面却传来“哇哇”的哭声,赵云飞急忙停步,回头一看,原来是小吉在后面追的时候,不小心绊在田埂上,摔入田间灌溉用的小水渠。
赵云飞赶紧跑过去,抱起小吉,拍了拍她身上的土,哄着妹妹:“小吉不哭!”
好在水渠并没有用砖头和水泥硬化,也没有水,只是一条铁锨挖出来的浅水沟,虽然摔得很疼,但并未受伤,农村的小孩也没那么娇气,小吉哭了几声就不哭了。
田鼠窜得非常快,一溜烟儿钻进坡下面的稻田里,韩拓无可奈何地望着密密麻麻的稻苗说:“算你运气好!”
“小吉摔疼了吗?”韩拓返回来弯着腰问小吉。
“不疼,哥,田鼠抓到了吗?”小吉抹着泪眼向韩拓伸出小手。
韩拓拍拍手说:“田鼠跑掉了,不过没关系,等着哥再给你逮啊,这次一定要逮一个大个的!”说着,韩拓跳进他们刚才挖的坑里,继续挖起来,田地的泥土非常松软,挖起来并不怎样吃力。
继续顺着田鼠洞往下挖,挖着挖着,一个洞忽然分了叉,变成了两个洞,看洞口的角度,应该是通往不同的方向。
“咱们挖哪个呀?”韩拓指着两个洞口,觉得很是为难。
“你上来,我下去看看。”赵云飞弯着腰盯着洞口说,伸手把韩拓拉上来,自己跳进坑里,仔细地查看着那两个洞口。
“这只田鼠太狡猾了,它故意刨了两个洞,这两个洞口肯定有一个是假的,我们要是挖错了,就白费力气了,到时候什么也挖不着。”赵云飞说道。
“还真是狡猾,那我们要挖哪一个?”韩拓挠着头问道。
赵云飞把手指伸进洞口摸了摸,说:“我知道哪个洞是真的了!”
“啊,是吗?哪个是真的?快说。”韩拓连声催促。
“左边的洞口粗糙,右边的洞口光滑……”
性急的韩拓没等赵云飞说完,就跳进坑里把手指伸进洞口,“真是这样,我也知道了,这个光滑的洞口说明田鼠经常钻进钻出,那这个洞就一定是真的!”说着,韩拓又操起铁锨就要动手。
赵云飞连忙拦住,说:“你歇会儿,我来挖!”
就这样,两个小伙伴换着班挖洞,洞越挖越深,他们俩也弄得满头满脸全是汗。
不一会儿,又出现了新的情况,他们发现那个真的洞总是被松软的泥土堵住,使洞口变得若隐若现,赵云飞和韩拓针对这个情况研究了半天,突然恍然大悟,同时兴奋地大喊:“洞里还有一只田鼠!”
没错,洞里一共有两只大田鼠,刚才逃出去的那只田鼠用的是诱敌之计,想要把入侵的敌人引开,可惜没有成功,一计不成,还有第二个计策,就是设置假洞,这个假洞是田鼠最初挖洞安家的时候就挖好了的,和狡兔三窟的意思差不多,主要是用来迷惑敌人,没想到也被识破了。
留在洞里的那只田鼠正在奋力刨土,想要把洞口堵死,让入侵的敌人找不到洞口所在的位置,可惜它面对的是人类——号称地球上最聪明的生物、所有生物之王,它的求生努力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让入侵者更加兴奋。
赵云飞奋力挖掘,顾不上擦拭脸上的汗水,韩拓拎着木棍跃跃欲试,小黑窜上窜下,不停地用鼻子嗅来嗅去,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