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信闭着眼睛倾听着任何一丝微弱的声音,似乎想要知道战友们的安危。
可是,脑海中,却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要是今晚有月光的话,现在,恐怕已经是亮如白昼了吧?那样的景色恐怕是绝美的。
可惜,天空中,几乎没有一丝的光亮,所以,平时能够作为光线反射平面的雪地,今晚也无法发挥出它们原始的魅力。
这种天气状况下的进行特种作战,带着一百多人,潜入一万多骑兵驻扎的敌军营地,猎杀敌人的首脑,古今中外恐怕都是绝无仅有的。
并不是陈信疯了、傻了,或者是自大到没边了,陈信这么做,是因为他带来的行动队员们,全部都是虎贲出身,各个勇武不凡,身怀绝技,最最重要的,他们,夜间的视力,远超常人所想。
再加上大雪、大风之下,后金军那些个火绳枪、火炮、还有从大明学来的火药武器们,只要是火绳点火,或者是燧发点火的,全都打不响。
后金拿手的好戏弓箭,无论是骑射的角弓,还是步射的长弓,在呼啸着胡乱刮过的大风作用下,根本就射不远,更射不准目标。
还有,华夏军骑乘的战马,龙马是特殊血统的高头大马,个头高大威猛,膘肥体壮,能够以满载状态,携带着骑手跨越辽东丘陵地带任何的复杂地形,这更是保证了陈信等人撤退的安全。
外围,还有一千多名全副武装的警卫旗队战士们,设立的防御阵地,作为接应点。
有了这么多的先决条件,陈信才敢带着百十号人马,前往一支一万多人的军营当中,来一场雪夜劫营。
所以说,这一次行动,绝不是陈信脑袋一热,胡乱做出的决定,而是,经过了生死熟虑,再加上大胆规划,才定下来的一次,有计划的行动。
这种感觉,真的是极其的刺激,让在场众人一个个的都有点心跳加快。
陈信暗自想着,也就穿越前,历史书中介绍的,二战时候,苏芬战争当中的那些个乘着风雪,凑到苏军坦克近处,然后开火的战士们才能有这种感受吧。
很快,前去执行任务的地一分队回来了,血腥味,在被大雪覆盖了一切污秽之后,显得比较明显,不过有大风的遮蔽,显得时隐时现。
队伍继续前进,路过那个岗哨的时候,陈信清楚的看到了这一群后金哨探懂冻得发青,还带着强烈不甘的面庞,像是在眷恋着什么,不愿意离开人世,前往地狱一般。
陈信只是略微扫视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这样的尸体,在之前几年的征战过程当中,见得实在太多了。【】
斯大林说过“一个人的死,是悲剧,而一百万人的死,只是个统计数据。”
还有一个政治家说过“如果我当上国王,我一定要处决一千个人和一个修鞋的。”
有记者立刻提问“为什么你要处决一个修鞋的?”
政治家回答“这就是国民的态度,对一千个人的生死毫不关心,却对一个修鞋的那么关心,这就是所谓的个体独特效应。”
陈信原本也是一个和平年代生长的平民,他也有着同情心,也有着各种不同程度的悲天悯人的情怀。
可是,当他来到乱世,看着身边的人,为了一口参杂了野菜、麸皮的口粮而动用武力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向着石头的方向转变了。
等到他为了兄弟们的安全,而亲手杀死第一个无辜之人的时候,他对人命的态度,就有些麻木了。
并不是真的变成了铁石心肠,而是他清楚,不改变这乱世,不终结那些个暴政的发布者,这一切,都无法停止。
死去的人,是浇灌革命之树的肥料,只有等到大树长成,能够为祖国的亲人们遮风挡雨的时候,陈信那颗尘封的信,才能重新焕发出人性的光辉。
现在,心中冰冷一片的陈信所想的,只有一点,杀死黄太吉。
只是,潜入简单,找到黄太吉这个人,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到底该怎么在大军之中找到这个人,有点让陈信犯难。虽然不能说是大海捞针,但也绝对简单不到哪里去。
毕竟,打仗的时候,军队的指挥官们,可不会把自己的营帐设置在正中心位置上,哪怕现在,只是封建时代的战争也是一样。
一般情况下,在火炮技术没有达到一二战水平之前,军队都是集中安置的,交战双方需要尽可能的集中兵力,并在交战的时候,在局部造成己方兵力优势。
而在一二战开始,军队就分散起来了,到了那个时候,一个连的阵地,能拉开到1400米长的一段阵线,这在冷兵器时代,是不可想象的。
但是,哪怕冷兵器时代的兵力再集中,也不会直接干脆的把一万多人挤在一个栅栏里面。
至少要分成十几个大栅栏,互相阻隔,互相连接,这样,才是一个正常的冷兵器时代的战时营地。
而且,为了防止敌军劫营,冷兵器时代的指挥部,也不会以对称的样式,固定在摸某一个看上去很正规,很漂亮的地点上面。
他们的指挥部,会按照所学阵法或者传承所定的那样,在一片巨大的预留区域中,选择一个地点,然后,周边会布置的和其他地方大致一样,粗略看去,基本上是看不出分别的。
原本,后金军娇纵惯了,自从浑河血战遇到了戚家军的后代,吃了大亏,还有在锦州城下,多次攻城无果,却被城头大炮击伤了努尔哈赤之外,他们这些个八旗军,在野战战场上,几乎没有过大的损失。
所以,在以前的时候,黄太吉立下大营,那可是极其的张扬,不但他本人的旗帜高高飘扬,还有他领衔的正黄旗、镶黄旗等几旗的军旗,也一起摆放在他的大帐旁边。
可惜,一切都被之前的炮火急袭个打乱了,黄太吉跑路的时候,只带了自己的大旗,其他什么都没带。
而且,跑路的时候,这个家伙,一直非常谨慎,再也没有过张扬的表现。
所以说,这更加加大了搜寻黄太吉本人的难度。
“暂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陈信想到此处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这就是此次行动最大的漏洞啊,华夏的先烈们保佑,保佑我陈信能够马到成功,晚辈陈信,在此诚心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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