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大家打完了气,看着那名从大明东江镇投靠过来的辅兵嘿嘿傻傻笑着,低着头用力挖土,政工人员才突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居然被刚才那名辅兵给转移了话题。
政工人员自嘲的苦笑了一下,之前还说这些辅兵老实,还在使劲的做思想工作呢,谁想到,马上就被人家给涮了!
摇摇头,政工人员来都自己存放物资的地点,领了背包,取出自己家里人给织的一件毛衣。
看着这一件大红色的毛衣,他又想起了自己在家中待产的妻子,想到这是她一针一针亲手织出来的,稍微犹豫了一下,可细想了一下后,转而又坚定了下来。咬咬牙走回刚才宣讲政策的地方,把毛衣递给了那名把大衣留给老娘的辅兵。
那辅兵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鲜红色毛衣,满脸的惶恐,结结巴巴的询问道“大人,您这是在干啥呀?”
“都说了多少次了,咱们华夏,没有大人,叫同志,或者是称呼军衔都行。”
说着,把毛衣送到对方手中,解释道“这是咱们华夏新弄出来的花样,用羊毛纺成线,然后再织出来的毛衣。
这是给你穿的,现在都到冬天了,别说晚上了,就算是白天,都能冻死个人,大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可别临了刚交上好运,就死在家门口了。”
那名辅兵呆愣了片刻时间,突然,“噗通”的一声,就了跪了下来,并且还对着政工人员不停的磕头,一边磕还一边放声大哭起来。
周围的辅兵都停下了手里面的活儿,政工人员连忙扶起那名辅兵,对着周围的士兵道“这次来的时候啊,国内已经往这边运送粮食了。
君上已经传令给国内,下一支运输舰队到来的时候,会附带的弄来其他冬天的必要生活物资。
我保证,只要有华夏军在,就不会让大家再受过去那样的苦难,只要有君上做主,就绝不会让华夏治下的人冻饿而死。”
那名辅兵大声的哭泣道:“从来没上官给咱衣服,俺这身衣服都还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以后大人您一句话,小人水里来火里去,绝不皱半分眉头。”
“君上万岁。”
“君上万岁。”
辅兵们纷乱的喊着叫着,巨大的声音远远的传开来,在其他地方干活的辅兵们都好奇的向着这边不断张望,期望能够知道些内幕消息。
扎克丹此时就在营地中心,中军所在位置,也就是全军制高点,一座小山丘上。
听到响动发起的时候,就得到回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看着慢慢的响彻了全营的欢呼声,他脸上不由的微笑起来。
他作为陈信最亲密的兄弟,在见识到了陈信的能力、胆魄、义气等品质之后,一向以来都以辅佐陈信建立一番功业为目标,任何能够扩大陈信作为君主威望的事情,都是值得他高兴的。
营中这些个辅兵,以前都是大明的普通军户,陈信把原来旅顺南城的高级军官和家丁全部打发到了国内去整编,没有了那些人的掣肘,普通封建军队的兵丁们,能有多难对付?一件衣服就能令他们感激涕零。【】
不过,扎克丹也发现了,这么一件小事上就能让这些辅兵感恩戴德,也就能相像的到他们生存的艰难了。
并且,他再次回忆起了当年决定跟着陈信这个聪明人一起逃跑的情形。
“要是当初没有遇到大哥,恐怕我的下场,和这些人也差不了多少吧。”想到这里,扎克丹嘴角的微笑,更是扩大了几分。
刚才那一名政工人员也非常不错,能够在短时间内,把一群绝望麻木的旧式封建兵丁,改造成现在这样,不得不说是一个人才。
扎克丹清楚,能在和后金接壤、孤立无援的半岛上存活到现在的人,都是底子极好,或者是极其能够忍耐的。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当兵的好苗子,这些人只要用的好了,就是对后金八旗作战时候最最坚决的强军,
“传令兵。”
“将军,敢问有何吩咐?”
“查清楚刚才做鼓动宣传,还有赠送衣服的政工人员的名字没有?”
“禀将军,已经派人出去了,正在查查探中,应该很快就有回报。”
“好,副官。”
“属下在。”
“等到人员回报之后记录一下,在战后,请此人到政工总结大会上作报告,并且,记得为这人向总参请功。”
“是,属下记下了。”
扎克丹不再说话,专心的低头看起了各路侦查力量汇报上来的情报。
正在这时,又有军报传来。
“将军,特殊勤务团侦查二营有新的军情汇报。”
扎克丹接过来迅速的扫了一遍。
侦查二营今天在金州以南方向的丘陵地带分散侦查诱敌,期间与多股蒙古骑兵发生战斗,此战我军总共出现伤员6名,另外还牺牲1名侦察兵。
而多次战斗共计,击毙敌人17名,俘虏敌人25名,另外还缴获了三百多头羊,外加39匹蒙古马。
金州城里面驻扎的后金兵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但目前还没有与后金正蓝旗鞑子遭遇的报告传来。
这时,总参配属过来积累经验的副职,也就是这一支旅顺派遣军的副总指挥也忙活完了扎克丹交代下来的事情,再次走进了军帐之中。
“小付啊,你来的正好,过来看看这份前线战报。”
说着,扎克丹就把战报递送了过去,在小付阅读的时候,慢悠悠的提问道“小付啊,你说后金鞑子会不会从那金州城里面出来?”
被称为小付的旅顺派遣军副总指挥知道,这是总指挥在锻炼他的思维能力,这种形式的锻炼,自从被派遣过来的第一天,就开始了,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小付思索着慢慢给出了自己的判断“属下认为,金州城内的八旗兵马,应该会出来。”
扎克丹面上不露声色,依然一副严肃的表情说道“你如此判断的理由是什么?”
听到扎克丹的二次提问,小付全神贯注的思考了起来,他的双臂无意识的收拢在胸前,左手捏着自己的下巴,下意识的摸了摸几天没刮就已经再次长出来的胡茬。
一边摸索,一边回忆着这几天以来扎克丹要他转为下达的一系列命令,还有下面部队各种细致的准备工作,把这些东西综合到一起,答案立刻就呼之欲出了。
他稍微组织了一下措辞,说道“我的判断是这样的,这一次咱们没打出华夏联合王国的国旗,也没打出华夏陆军的旗号。这在之前的作战行动中从来没出现过,我军以前可从来不会藏头露尾的。
在之前的时候,您还派出骑兵营去阻拦了他们的斥候,不允许任何敌军侦查力量靠近。就连侦察兵们出去侦查,穿着的都是明军的鸳鸯胖袄。
这一系列的行动,都证明了我军是在做伪装,并且,早就有了这方面的计划。
只要这些计划奏效,那么,金州城里面的后金八旗兵们,肯定会以为这一次到来的是旅顺城的大明兵马,是因为饥荒而出来抢他们所放牧羊的。
这一系列的谋划,有着最最关键的一点前提,那就是——后金军不害怕这些失去了毛文龙这个统帅而变得四分五裂的大明东江镇驻扎在旅顺的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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